第十九章 与她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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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娥虽然看不见,可能做到很多事。双眼看不见的人,往往其他感官都更好用,所以她可以去近一点的地方提水,洗衣裳。
小家伙目目走在小娥的前头连蹦带跳,看起来傻傻的。
实际上,目目通人性得很,遇上石头石阶,水坑泥泞,它都会用牙齿扯着小姑娘的裤脚往旁边儿轻轻的拽。
她还是学不了针线活儿。
不仅是洗衣裳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小娥也会想,自己这样的一个瞎子可以干嘛呢?
既不能做农活儿,又干不了家务,除了一张嘴可以吃饭,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对此,她有时候很难过,有时候不难过。
什么时候不难过?
当然是摸着目目的小脑袋的时候。
洗完了自己那几件旧衣裳,小娥就开始在院儿里晾衣裳,她不够高,只能垫着个矮板凳。即便如此她也要踮着脚才行。
饿醒起床吃东西的的妇人看见这一幕,气得鼻子眼儿冒烟。
她指着小姑娘的鼻子扬声大骂:“个没娘的的小贱人,那是用来坐人的你用脚踩?你那短命鬼爹娘入土之前没教你些礼数?也是也是,若是他们懂这些,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早!我告诉你!若是你那没用的爹娘要是知道你在姨母家里,成天当个混吃等死的废人,说不定都没脸再去投胎!”
妇人骂得不解气,提起地上的矮板凳便朝着已经满脸泪水的小娥砸,或是见不得她口中的小贱人还有脸哭,妇人可没少使力气。
捂着脑袋的小娥倒在地上,用手捂着头,听到姨母渐渐远去的骂声:“养了只白眼儿狼,给吃好穿好,到头来洗衣裳就只知道洗自己一个人的!”
其实怕小姑娘偷自家东西的妇人,从来就不让她上里屋,又怎么拿衣裳来洗?
......
小姑娘哭的时候,从来不发出声音。
她只是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
太阳挂上了枝头。
村口的老树本就在前几天被人砍下一大片枝叶,如今落叶更多,暮气自然也越来越重。
小娥抱着目目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头上肿起来一个大包。
她就那么“望”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姨母一家子已经出了门,自从他们从小娥这儿得了那袋银子后,几乎每天都不着家,一家三口上了街,就如同那猴儿见了桃,欢喜得压根看不见影儿。
家里米缸早已空空如也,他们也不管,毕竟他们能在附近小镇上填饱肚子。至于家里的那个瞎子,饿几顿,又死不了。
此时此刻,小娥坐在石阶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她明白姨母一家子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把银子全部花光,到时候花钱大手大脚习惯的他们,说不定又得拿自己撒气;
她知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亲人可以哭诉,没有朋友可以依靠。
她除了目目,什么都没有。
可此刻,一无所有,还饿着肚子的小姑娘,摸着怀中的圆滚滚的目目,笑了起来。
她既不疯也不傻。
仅仅是因为摸着怀里的目目,她感到很满足,于是她便笑了起来。
......
很远处,一个腰悬长刀的少年静静地站着。
他望着那个坐在石阶上,衣着破旧却又笑容灿烂的小姑娘。
少年愣愣出神,很久很久。
......
等到许安心真的一屁股坐到井小娥身旁的时候,小姑娘可吓得不轻。整个村子,几乎找不出一个不讨厌她的人,此时听见身旁动静,小娥有些害怕。她把身子蜷缩往一旁蜷缩着,浑身僵硬的想起身走开。
她一动,怀里的目目就汪汪叫了起来,小尾巴不停地晃,在小娥怀里兴奋地蹬着腿儿,还时不时哼唧两声。
一如几天前,许安心抱着它的时候。
小娥愣住了,她那双朦胧空洞的眼睛中,仿佛出现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目目不亲近任何人,见了谁都怕。
但她也知道,除自己外,还有一个人目目见了不会怕。
许安心。
......
小娥动了动喉咙,想说话却又不敢。
她有些害怕,害怕坐在身旁的人是她不认识的生人,害怕生人喊她瞎子,最主要的是,她害怕希望落空。她十分不安,这时候的小姑娘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脚不自在,不知该放何处。
直到少年先开口说道:“是我,许安心。”
小娥把手松开了,怀里的小家伙一下子没了束缚,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小跳小跳的冲到许安心面前,尾巴直摇,看起来尤为欢悦。
少年一把就把小家伙提到手里,仔细的端详着它说道:“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几天,腿上的伤就全好了?”
被提到半空的目目四条小腿扑棱个没完,小尾巴摆过来晃过去,看起来开心得不得了。
在没有遇见许安心之前,小娥一直都是那样过来的,被打被骂,被姨母一家人用恶毒的话来刺她,被村子里的人指着脸说她克死爹娘,无数个日日夜夜之中,她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委屈过,既是不敢委屈,也是知道委屈无用。
如今井小娥坐在许安心旁边,她反而她感觉到自己心窝子里涌出的酸楚和委屈,似乎可以装满一整个池塘,于是泪珠子开始在眼中不停地打转转,
她极力遏制着情绪,把脑袋埋得很低很低。
望着身旁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小姑娘,许安心面色柔和,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小姑娘的头上,轻轻地说了句:
“没事了。”
自从爹娘死后从未哭出过声的井小娥在这天哭了。
哭声撕心裂肺。
***
***
都说不义之财碰不得,碰必有灾;这话到了郑家这儿,却是听不进去的。
白马镇上。
从井小娥那儿得了一袋银子以后,这几天,郑家二老一小过得可真是神仙日子,平日里吃不得穿不得想不得的好东西,这些日子都好好的享用了一番。
当然没空去管家里那个瞎子,饿几顿又死不了人。
再说就是真死了,对他们一家人来说,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酒馆门口,喝得一身酒臭味儿的郑远正东倒西歪晃悠出来,满面通红,连站都站不稳的他。此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得赶紧找个地儿撒泡尿。
汉子提了提裤腰带,一面咒骂着自己那个不知死哪儿去了的婆娘,一面摇摇晃晃的走向酒馆东侧的偏僻巷子;
他就好一口酒。
要是赶上不下地的空闲,汉子两口酒一下肚,直接就能忘了自己姓甚么。
喝高了跟自己婆娘干仗,跟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干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的那个疯婆娘,号称一张嘴能毒死人,三五句劈头盖脸下来,男人往往禁受不住,从她那儿捞不到一点儿好处,有时赶上她心情不好,汉子还得被她拿着扫帚追出家门口。
这种时候,有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死丫头来出气,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井小娥浑身上下的伤,至少有一大半是出自郑远之手。二两酒一喝,揪起小娥的头发就往地上摔,这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井小娥越是不出声,汉子下手就越重。
若不是自己婆娘出口咒他,好几次郑远都差点把井小娥按在水缸里差点淹死。
这当然不是妇人善心大发才劝住的自己男人。
她只是怕村里那些烂骨头们一张张臭嘴罢了,自己姊妹的女儿死在她家,这话要是由他们那破嘴里头传出去,指不定得多难听。
......
提着裤腰,踉踉跄跄走到了巷子最里头的转角,拐角处一颗歪歪扭扭的大柳树杵着,郑远定睛一看,哟呵着赞叹了一声:这明摆着是放货的好地方儿。
他左右脚来回交叉,几乎每一步都像马上就得吃个大跟头,几步路的功夫被郑远走得是险之又险,好歹是到了柳树底下。重重地齁了两声,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他满意的拍了拍树干,这才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着手解裤腰带。
就在这等紧要关头,一道声音却叫住了他:
“喂,老狗。”
这突然的声音一进了耳朵,竟然是叫自己老狗?!
郑远哪里想得了那么多,怒从心头起,也不管来人是谁,当即一张嘴就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杂种王八蛋!竟敢这么称呼老子?!”
满嘴酒气的汉子攒足了劲儿,连着又骂了一连串,气都没换一口,骂得是脸上冒汗,额头青筋暴起。
喘完气,可还不算完。一口气再吸进去,马上又第二轮。
也算是名师出高徒。
整天听着自家婆娘咒那个小贱人,耳濡目染之下,郑远这嘴上功夫也逐渐了得起来,只是这次却碰了钉子,讲理的怕骂人的,骂人的怕动手的。
一声他娘的还没出口,一道身形倏然近到了身前,郑远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一脚砸中下颌。
脚力极大,一击就将郑远满嘴的黄牙踢断好几颗。
顿时,小巷里传出如同杀猪般的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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