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原陌路

一语言罢，姬昌手中不断变换印诀，所修阴阳二气躁动不休。

        待手印凝而为一，姬昌以阴阳二气连接太极易道，高喊一声：“开阵！”

        “喝！”得姬昌开阵讯号，辅阵的七大皇主也各掐一印，大喝出声，运转元力。

        元力一转，道道神光从八大皇主身体内呼啸而出！八道神光冲天而上，在西征军上空合聚为一，变成了两只阴阳鱼。

        阴阳鱼衔尾游动，由小变大，自上到下，最终形成的一个直径千里的太极球，将所有人罩入其中，浮于天上。

        “变阵！”八大皇主同时再喝，一身元力愈鼓荡，须凌乱，衣袍展展，如风珠一般定在空中，而后两两手掌虚对，各输出两股滔天元力。

        十六股元力两两交接，融合成四白四黑共八团元气云。元气云一成便向太极球飘去，一朵朵被阴阳鱼渐次吞尽。

        阴阳鱼吞下元气云后，太极球再次扩大，变成一个直径三千里的四色花蕾，定住东西南北四方，徐徐绽放。只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顶天立地的神兽虚影缓缓浮现，分别镇守在四色花瓣上。

        四象神兽一成，七位皇主皆罢手静立，只有姬昌还在继续催动元力。

        “生阵！”姬昌手上印诀复又变换四次，朝四神兽打出四道阵符。四大神兽得阵符，张开巨口，各自吐出两道金色符文。

        八个金符聚拢成一个边长千里的八面体，作为又一重禁制封锁西征大军。

        八面体一成，商皇大惊失色，语气中还带着丝丝恐惧：“姬昌......你......你竟然真的将八卦悟出来了！”

        姬昌，号“大周文皇”，功成太极易道，昔年被商皇以乾坤两仪录为诱饵骗入绝地四象谷，险被四象之力绞杀。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姬昌受困二十年后，竟从四象谷中逃脱出来，回朝后传位给“大周武皇”姬便闭关不出，对外宣称已悟得八卦之道。

        八卦之道，乃是极为深邃的大道，威能滔天。子受听闻姬昌闭关悟道，万难相信，只当他找了个疗伤的借口罢了。而今却见姬昌用出八卦符文，子受怎能不有所忌惧？

        “八卦符文朕也参详过，却终无所悟。今得以切身感受，真是荣幸之至！姬昌，可代天开讲汝悟之道？朕恭听！”姜噎鸣说着竟走出主殿，止步楼船，对着姬昌方向鞠了一躬，虚心请教。

        乾坤万道，道道不同，殊途同归，以达者为师。

        姬昌受姜噎鸣一礼，微微颔作为还礼，代天开讲，口出道音。道音声声，不似姬昌在述道，倒像是天道在传教、

        那道音如天籁神曲，沁人心脾......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八卦之道，乾坤天地定位，艮兑风雷通气，坎离水火不相射，震巽山泽相薄。

        “昌所悟八卦之道，名为‘顺命大道’，外可调节阴阳、内可修行己身、上可洞晓天机、下可占卜万事、远可趋吉避凶、近可排忧解难。

        “‘顺命大道’，亦为君子之道，君子出于震，齐于巽，相见于离，致役于坤，说言于兑，战于乾，劳于坎，成言于艮，其象曰：

        “天行乾，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

        “明两作，离，君子以继明照四方；

        “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

        “今夜，昌应大皇主之请，初讲‘顺命大道’，为大皇主之凯旋，贺！”

        姬昌语罢，道音方止。

        姜噎鸣听完姬昌讲道不由点了点头，眉宇间作思索状，然后又舒展开，笑着说道：“贺礼，朕收下了。不过依朕看来，你的‘顺命大道’未竟大成。若想以此对付朕，呵呵，恐怕你们会失望的。”

        姬昌自是知道，即便以现在的阵仗，也是困不住姜噎鸣的，但他早有预见，于是故作神秘地对姜噎鸣笑道：“大皇主，你当真认为这只是八卦禁门阵么？”

        “演！”不等姜噎鸣反应过来，姬昌已印诀齐出。

        只听八卦组成的八面体“嗡”得一声，然后开始缓缓转动。

        “不好！”姜噎鸣心知有变，掌吐混沌雷光化成擎天巨掌，向八面体拍去，想要以力破阵。

        “嘭！”一声巨响！八面体其中一面变成了一个巨大掌印，隐有裂痕，却没破碎。

        八个金色符文似有灵智，受到攻击后陡然加，越转越快，还不断交叉重叠，自行演变。等到姜噎鸣拍出第二掌时，八面体已经固若金汤，虽仍有掌印，但再没了裂痕。

        姜噎鸣朝一面连拍了十几掌，见没能将此阵破开，这才收回掌力，看着转动不休的无数符文，恨恨地对姬昌说道：“好心机！”

        姬昌也不反驳，捋须笑道：“既然要对付你，怎能不多耗些心力？八卦禁门阵顶多也就能困住天帝境强者一炷香的功夫，而这个六十四卦禁门阵，却连天神境强者都能困住三天。不过此阵用在大皇主身上，仍是物有所值！”

        “六十四卦？好，很好！还有什么阵仗，都用出来吧！”姜噎鸣准备要战了。

        “主阵已经布不下了，至于最后那几个大阵能不能成功，还需要大皇主帮忙才是。”姬昌说完大袖一挥，从袖中甩出几个阵盘。

        阵盘纷纷落到四象花瓣的花心处，与花心融合，然后再化作五颜六色的层层花瓣从花心中延伸出来。

        “这是......合阵？”姜噎鸣看出端倪，脸色更加不善了。

        “大皇主明鉴，是合阵。”姬昌颔回答，然后继续介绍道：“此合阵，共合九座大阵，以六十四卦禁门阵为主阵，其余八个辅阵分别是乾坤炼皇阵、吞天换日阵、阴阳颠倒阵、逆转五行阵、混沌遮天阵、八荒风雷阵、天虚吸元阵与九幽抽魂阵。”

        “原来如此，禁界门、抽皇运、改天地、乱阴阳、逆五行、掩天机、伤神魂、吸元力、断轮回，真是各有千秋。”姜噎鸣何等修为，听了几个阵名，再略微感受，便知道这个合阵的作用和威力，于是他又问道：“这么一个能让天帝境巅峰强者神魂俱灭、永不生的合阵已能称为神阵，可有名字？”

        姬昌很是佩服之色，恭敬回道：“回大皇主，此合阵取了个俗名，唤作昙花一现。”

        “何为俗，何为雅？多是痴人妄议。”姜噎鸣说完又长叹一声：“唉......好个昙花一现！不过朕还有疑问，神农皇朝一定要像那蹉跎昙花只为一现么？”

        “一定要。”

        “为何？”

        “天意。”

        “天意？”姜噎鸣抬头望了望天，还能看到那轮明月。

        “以大皇主之圣资，当明白其中道理。”姬昌也不解释。

        “嗯，朕明白。世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而人们还是喜欢十五的月亮多一些，为何？原因便是十六的月亮太过圆满，月满则亏，亏则有缺，此乃盛极必衰之兆，所以这十六的圆月，也被成为衰月。呵呵，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天意么？”姜噎鸣心神也稳了下来，冷笑说道。

        “大皇主所言极是，天道至繁亦至简，不会有永存的皇国，只有永存的天道。”姬昌也笑道。

        “确实如此，不过，你们可知此次西征，朕与夏商两位皇主一共打下了多少界门？”姜噎鸣虽是对众人问话，但不等他们回应便接着说道：“足足二十三万扇！朕本想回朝后将这二十三万扇界门分赐诸国，而后神农皇朝再韬光养晦几千年，到时或许真会有一统乾坤之机。不想这喜讯还没传出，你们先带来了什么所谓的天意？可笑，真是可笑！”

        姜噎鸣这句可笑，也不知是在说八位皇主，还是在说他自己。

        “姬昌惭愧，即便有此合阵，吾等也只有五成把握能成功，至于是不是天意，也只有活下来的人能知道了。之前是姬昌老迈昏聩，妄言天意，乞大皇主见谅，也谢过大皇主最后的教诲。”姬昌说完这句话，郑重其事地对姜噎鸣施了一礼，然后双掌左右横举，唤出一黑一白两扇界门，其他七位皇主也随之各召唤出两扇界门。

        一支支大军咆哮着从十六扇千丈界门中冲出，很快便列好军阵，将神农皇朝的西征大军团团围住！

        如在远方眺望，此地景象就似一朵千彩仙花隔空托举着一颗裹着红芒的金色八面体晶蕊，而八大皇国的大军则似那晶蕊吹出的花粉。

        “姬昌！实话告诉你，伯邑考已在今日午后被本皇剁成肉酱，制成了肉饼！想要再见到他，就把本皇的肚子剖开吧！”商皇见他们图穷匕见，自己也元力爆，身躯化成万丈巨人，对姬昌怒吼咆哮。

        姬昌听到噩耗，身形一颤，闭上双眼，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潸然落下。

        三息之后，姬昌缓缓睁开双眼，对着商皇淡淡说道：“知道了，战吧。”

        言罢，姬昌在空中留下两道如星河般的晶莹，一骑当先直取商皇，身后所部大军紧紧跟随，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其余七位皇主和军阵，也都一同杀向西征大军！

        至此，这场被后世称为“荒原陌路”的旷世大战，终于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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