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雪雅的游戏机

　　都上课了，教师里还乱的跟RB国会似的，李安国走进来，立马安静了。

　　“闹什么？”他吼道，“学好了！能了！不用学走了！拿家长的钱来玩了，道德上低了，到了社会也是败类！“说完，目光在教室里烧了一圈便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胆儿大的抬起头张望一番，才发现他早已走掉了，但不敢“轻举妄动”。临班从他宜开始吼便安静下来，李安国只在窗外望了一眼便上楼了。临班立马开始乱，十班也跟着热闹，并且有齐刷刷的摔书声，桌子“砰砰作响”。

　　“今早上我发现新餐厅继锅巴之后又推出了新口味，”文涛开始嚷嚷。

　　“什么呀？”周围人异口同声地问。

　　文涛还不是特别习惯成为焦点，而且他也不怎么在餐厅吃东西，所以特别心虚地小声说道：“威化饼。”

　　“嗨”大家一哄而散，然后继续吵吵。

　　下课后文涛发现萧飒的桌子上刻着一首小诗：繁花如水，涌涌起伏凡叶如尘，飘飘扬扬沙漠中仙人掌的刺上挂着泪那是千年前的雨昨日下过我用钝刀撬开神的百宝箱上的锁打开钉满钉子途满颜料的盖子释放出一种感觉——无聊。

　　“呵呵，你的作品？”文涛像得胜归来的将军面对舞文弄墨的翰林。

　　萧飒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扯到了别的事情上：“奥，是，哎，对了，拐角开了家零售小商品店，明天去看看？”

　　“小商品？长不了。”徐子丹挤了过来。

　　萧飒回答道：“你懂什么呀，沃尔玛不也是小商品吗？世界第一公司！你个流氓团伙的精英阶层懂什么！”萧飒说完，转过头不想理他，继续跟文涛聊那个小商店的事。

　　徐子丹憋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切，你个流氓团伙的统治阶层。”

　　萧飒马上反击：“我管流氓，不是流氓。”

　　徐子丹也不甘示弱：“你培养流氓并示范如何耍流氓！＂

　　过了一会等徐子丹没有继续纠缠的时候，萧飒又对文涛说道：“我跟你说这个事是因为他们那里卖一个游戏的序列号。就是那个，那个，你懂！”

　　“小黄游，西门……”

　　文涛话说到半，萧飒赶紧“嘘嘘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班里游戏机泛滥，几乎人手一台。有时上自习从第一排望去齐刷刷的耳机和电线。由于门口冲着左边，耳机统一戴在右耳上，不时把电线往怀里按按眼睛跟验钞机似的隔几秒往门口瞟

　　一眼，扫过同样扫瞄着的目光就互相笑一下，有时用手揉揉耳朵，抬头有点怕了便躬下身子。

　　周三晚自习作业特别多，同学们都在愤笔疾书，只有邱诚一人在若无其事的打小黄游，当时也是萧飒介绍的那家店。这小子是不怕作业写不完的，他可一星期没交作业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正当邱诚玩得起劲，主任突然推门进来了，邱诚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收起游戏机。不慌张也就算了，这一慌张到提醒了主任。李安国“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邱诚把头低到脚后跟。

　　“拿过来！”李国把手一伸，头还抬得高高的。

　　邱诚极不情愿的把游戏机送了上去，大家静静的注视着，主任接过后二话没说走了。他走后很久邱诚才抬起头来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游戏机是雪雅的。

　　放学后邱诚才走到雪雅桌子边：“雪雅……这…我……”

　　“你不要再说了，没收…就…没收了吧……”雪雅脸色很难看，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她

　　不想怪邱诚，只是想到那个游戏机上还写着自己的名字，如果李安国拿这事做文章的话，那妈妈又要被他刁难了。

　　她不喜欢我，我看出来了！不然，她躲着我，她不想听我说什么，不，不，这不是真的……

　　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这不是真的，胡御风不断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不原再想什么了走出教室，二人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

　　周四晨读，邱诚又开始琢磨起昨天的两件事。他一只手捂着左眼，右眼向窗外一眨一眨的。正想着，李主任推门而入。他的目光如蘸了毒汁的箭，闪着蛇牙的阴森。虽然被眼睛片分解的射向四面八方，但其中任何一束都让人不寒而栗！

　　“同学们，借晨读的时间我来说两件事。”正在督促大家背单词的丁玲露停止了踱步，走出教室关上门。

　　她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邱诚的思绪，打断了同学门的走神，打断了悄悄话。

　　“首先，个别同学在网吧打游戏。还看了些不应该看的网站！”他用手敲打着桌子，对全班摆了一眼，脸就像鲜血被冻成冰块，“说到谁谁站起来！”赵华站了起来，邱诚和徐子丹等人都感觉空气变成了利煎向自己逼来。主任没有示意让别人站起来，利箭又变成了空气流走。刘雷这会心里最虚了。那所谓的不应该看的网站，不就是自己看的网站吗？

　　主任指着赵华，手指像弹簧一样不断抖动：“初三学习最紧，还有心思玩游戏，不想念了早回家！别在班里影响其他同学！自己不学好，不干正事，违纪，趁早回家！将来有什么用！哼！去去去，到外面站着去！”赵华低着头，被仿佛被如潮的指责，众怒的批判压弯。他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因乞讨受人奚落，

　　因乞讨以破坏市容的罪名游街！主任盯着他像盯着一个战利品一样。

　　“以后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我先踹你两脚再让你家长把你领回家去，不学好趁早回家！窗外的风撞击着玻璃，像一个囚犯再摇晃监狱的栏杆。李安国的目光燎过教室，他的脸如同傍晚燃烧的黑色火焰，＂还有同学玩PS机，在这里不点名了。因为里面游戏实在是不堪入目。有些女同学还，安装这样的游戏！真是可耻！这种东西让我发现了，一律摔毁！”说罢从兜里抽出雪雅的游戏机“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似乎氧气在一瞬间被吸光了，教室里变成真空。胆子大的望别人一眼，便会收获双倍的恐惧。

　　雪雅仿佛看到游戏上面自己的名字被全班传阅，这下是不是在全班面前丢尽了脸！

　　下了课同学们才敢回头，才发现雪雅哭了，女生都上去劝她。邱诚呆呆地坐着：世界就像一个拼图，刹那间碎了，按另一种方式粘起来，带着裂纹，裂纹遮住了视线网住了思绪，他的脸好象刚刚刷过石灰的水泥墙在阳光下透着阴凉。

　　去吃饭的路上依旧是同学们对李安国的不满与咒骂。

　　几天后，雪雅已经不那么伤心了，她渐渐恢复笑容，又同往常一样用功学习。

　　邱诚走出校门，发现了赵华的母亲。她来干什么，邱诚不解的问自己。

　　“老师啊，我是真的，都是过来人了，念不好书要受多大苦，我清楚，我是真不希望赵华他……““老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您可千万别手软！”

　　“是是是，一定”李安国的手被紧紧的握着赵华妈妈的手，就像一个老流氓！

　　赵华回头看见了邱诚冲他一笑，那是赵华标志性的傻笑。邱诚感到赵华的笑比哭都让人心痛！

　　雪雅在不远处停下来，她意识到了邱诚的失落，她强装出一个笑脸：“邱诚！”

　　邱诚转头看见了雪雅，她的笑脸，哪怕勉强的都无比灿烂，如烟雨中的牡丹，让人心醉。邱诚不再想伤心的事了……

　　“雪雅姐！游戏的事，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邱诚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关系。没了游戏机，我也好努力学习。”雪雅静静地说，他抬起头冲着胡御风笑了笑。

　　这当然不会是她的真心想法喽！邱诚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既然雪雅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问。

　　邱诚低下头走了，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但他已经逼自己勉强相信其实没什么了。虽然那个小黄明显会让雪雅尴尬无比。

　　我爱她，可我有没有机会呢？天阴阴，如我心，风匆匆，如我情！我真的好想找一个人说说话，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可我找不到！我真的好羡慕原来的我，那时的雪雅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我才知道我原来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竟如此不堪一击，而我明白这一切的同时也明白我明白我明白的太晚了！只是雪雅的睫毛一垂我的心便流起了血……我身后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那里面藏着全世界的快乐，而我一个人面对一片空旷的叫做忧伤的土地，不！其实没什么的……其实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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