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消玉殒

我坐在梳妆台旁，看了看自己的眼睛，不禁感慨，时光飞逝，我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当年闺阁少女的清纯唯美，却多了几分工于心计，可见，后宫的确会改变一个人，让她从不谙世事的人成为心狠手辣的人。

        我在耳旁别了一朵梅花，似乎是期盼有闺阁时的清纯。凤峦春恩车很快就来了，伴随着车马的摇晃，便到了乾清宫。陛下站在门口，似乎等了许久。我便说道：“陛下怎么不在屋子里等着，站在风口着凉可怎么好？”宣武笑了笑，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对我说：“无事，只要瑶儿在，真不会有事的。”我低下头笑了笑，被他一把抱进温暖的怀里。

        许是春夜里风寒，穿的又单薄，所以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宣武刮了刮我的鼻尖，笑了笑：“瑶儿刚还担心朕呢，怎么自己又着凉了，让朕的怀暖暖，好不好？”他在我耳边低语，我不禁红了脸：“相公，您又打趣瑶儿，瑶儿可不理你了！”

        说罢，便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宣武被我逗笑了，用他温暖的大手抱住了我：“好，朕错了。可朕的瑶儿这么娇羞，朕要好好看看。”说罢，便将我推到床上，急不可待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瑶儿今夜别走了，就留在乾清宫陪朕吧，不然朕会寂寞的”

        时间过去了四五日，仿若已经办好了我交代她的事，果然，下午就听说了欣贵妃在太医院大闹起来，说是要给姣答应重新诊脉。

        如今已是二月的下旬，天也暖和起来了，我穿着淡紫色水仙纱裙，头上戴着莲花并蒂簪和紫娟花嵌珍珠钗。

        我与陛下正在窗台前下棋，我正拿起一粒黑棋子，皇后身边的掌事太监周福生便匆匆过传报：“奴才参见皇上，见过宓贵人。皇后娘娘有要事商议，请各宫娘娘和陛下前往坤宁宫！”我假装不知，便问道：“周公公可知是什么事，怎么这样仓促？”

        “回小主，奴才也不知。还请陛下和小主快快前往，奴才告退。快快前往”我看了一眼宣武，宣武似乎有一丝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宣武，他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疑惑与愠怒。我乘着轿子前往坤宁宫，在殿外便听见了女人争相议论的嘈杂声。

        我便猜到了七八分——欣贵妃耐不住性子，告发了姣答应。我与宣武疾步走进正殿，宣武脸上带有一丝冷酷和不耐烦，清冷的说道：“皇后可有何事？”

        皇后与宣武本是利益婚姻，皇后的父亲是三朝元老当今丞相，是先帝赐予陛下的，感情自然不算深厚，只是相敬如宾罢了。

        皇后郑重其事的说道：“陛下，欣贵妃告发姣答应假孕。”宣武摸了摸胡子，微微一皱眉头：“哦？欣贵妃，把话说清楚！”欣贵妃连忙起身说道：“陛下，臣妾所说句句属实。姣答应的确并无身孕，臣妾有人证。”

        宣武做了个手势，示意让认证过来，来的正是太医令刘太医，说道：“陛下，微臣有罪。姣答应的确并无身孕，可她用微臣的孙子相逼，适才隐瞒。”宣武大怒：“放肆！姣答应这贱妇！若到了产期，又如何呢？”

        太医令说道：“回禀陛下，姣答应说，便那宫外的孩子鱼目混珠。”宣武扔掉了手上的玉扳指，那美玉瞬间四分五裂：“好一出狸猫换太子，可这太子都是假的，姣答应是把满宫的人都当傻子吗？”姣答应连忙跪下，梨花带雨的说到：“臣妾一时糊涂，才会范此欺君之罪，望陛下法外开恩，饶恕臣妾吧！”

        宣武厌恶的看着她，狠狠地拖起她的脸：“你想活，朕却不愿看见你这副面孔。传旨，即日起，废姣答应为庶人入冷宫，明日赐自尽，死后扔进乱葬岗，所有服侍过她的人，一律杖责三十，太医令欺君之罪，乱棍打死。”

        我随意料到今日的结局，却不想会如此严重，芳龄十七的我，又怎能不心惊，我看着姣答应，似乎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喔恍惚想到了那日与她在御花园相见，她说道她最喜爱的花名叫夕颜，这花日落开，日出拜，何尝不只是惋惜，我也无法免俗，如此薄命，当真是天妒红颜。

        少时读书，曾痴迷于四大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何尝不是祸水红颜风情万种，可这四大美人的结局又何尝不是撩到悲惨，的确让人感慨万千。李白所说的确是为真理“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只不过是在雨中的羽毛，终究会浸湿水分，摔落在地。

        回到桃兰宫，我便吩咐仿若精心为我梳妆，去送送这位姣答应。我拿着一把把簪子，在发髻前不断欣赏挑选。

        我挑了一件白莲纱衣，拿了一支鎏金步摇，用青黛画上柳叶眉，扑上杏花玉女粉，涂上陛下新赏的胭脂，擦上蜜荣香，戴上镂金珐琅玫瑰花珍珠指甲套。我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地前往冷宫。

        此时已是夕阳，天边残红，胜过胭脂，媲美鲜血。冷宫是关押犯错嫔妃的地方，因为常年未曾修复，所以也是破败不堪，我走进姣答应所在的屋子，刚进去便问道一股子霉味儿，的确，冷宫阴湿，床榻早已腐烂发霉，我将目光转向姣答应，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早已没了当日的风韵。

        我皱了皱眉头，拿起帕子放在脸颊旁，说到：“如今在冷宫过的还好吗？”她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到：“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如今我已是庶人，待会儿就要被赐死，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甄玲瑶？”

        我微微一笑：“你先前的确给我了不少刁难，可我并不厌恶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假孕争宠？难道有人指使你？”

        她听到“指使”二字，先是微微震惊，又闪过一丝惊惶，也许是我猜中了，便心虚的说道：“无人指使。一切都是我恨毒了你，凭什么陛下心里只有你，你个狐媚惑主的贱人！”

        我笑了笑，淡淡的说到：“你以为指使的人在帮你吗，不然我是如何如此容易便查到此事？她不过是想借此事除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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