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偷龙换凤

何家有个生性好色的二少爷何天贵，穆天琪有个漂亮妹妹穆欣慈，命格下凡做的第二件事，便是让何天贵遇上穆欣慈。

        说起这段时，精卫感概：“命格委实造孽啊，穆欣慈好好一个大姑娘，遇上了生性好色的何家二少，第二天便被玷污了。穆欣慈一条白绫挂上房梁，穆家大喜不过月，丧事便跟上了。

        穆天琪一气之下带人打死了何天贵，何穆两家从此不共戴天。何碧瑶伤心过度悬梁自尽，瑶姬情劫算是完了，飞升回了九重天。但何碧瑶的死让何家疯了，倾巢而出对付穆芊两家。西湖三大家乱成一片，势力较弱一点的芊家被先灭了门，芊云桑奔丧而归被何家人逮个正着，穆天琪带人营救中了何家的诡计。

        穆天琪和芊云桑被何家人活活烧死，“何穆”两家同归于尽。芊云桑被烧死算历完劫一了百了，可命格偏偏让她死不了在凡间受苦。命格给芊云桑下了不死咒，被烧焦半边脸的芊云桑成了个害得三家灭门的扫把星寡妇。

        命格委实造孽，芊云桑在凡间做了整整十年扫把星毁容寡妇，不愿离开亡夫故地的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十年里芊云桑无数次跳楼跳湖跳火坑自杀都未遂愿，渐渐从寡妇成了个怨妇。

        回了九重天看到这些的瑶姬不忍二妹受苦，将命格擅自修改凡人命数一事，告到了炎帝那里。炎帝素来痛恨喜八卦是非的云桑，云桑下界后更是耳根清净，便袒护了命格不说，还让瑶姬不要插手此事。

        命格得了炎帝的袒护更加肆无忌惮，不久后恢复了芊云桑天家的记忆。恢复记忆的芊云桑不知何碧瑶其实是披着四妹形容的大姐，将她凡间的遭遇怪在了四妹身上，在天上的瑶姬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偷着下界拯救妹妹。

        芊云桑做寡妇的十年，本历完劫的穆天琪因害得三家灭门被通天教主关了起来。小精卫说，这便是穆天琪十年都没来看芊云桑的原因，更是十年里穆天琪的义兄共工不出手帮助芊云桑的原因。

        共工将穆天琪被关起来的糊涂账算在了芊云桑头上。

        精卫说，那一日天清气爽，被通天教主关满十年的穆天琪被放了出来。共工得到了消息，带妻儿回了西湖，见到了真正的恩人瑶姬。

        共工初见瑶姬误终身，再见瑶姬误碧瑶。共工看看发妻，又看看瑶姬。碧瑶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瑶姬，记忆一点点涌现，所有的幸福终究不过一场情劫，碧瑶知道，共工看她的眼神从未变过。撕心裂肺之痛袭来。

        精卫说起这段的时候，有些伤心地顿了顿，她说，“二姐来的的时候，碧瑶姐姐正渡劫飞升，是以二姐只看到了周身光蕴的碧瑶姐姐，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大姐。渡劫成功恢复了法力的碧瑶姐姐一挥袖，芊云桑便飞出数十丈活活摔晕。”

        二姐的情劫本该就此作罢，不想将将赶到的穆天琪撞到了这一幕，他祭出青冥剑便找碧瑶姐姐寻仇。一剑穿心，却没穿的到碧瑶姐姐心上，而是穿到了共工的心上。”

        “叶灵儿，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精卫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了。她把我当做了叶灵儿，可我并不是叶灵儿，又怎会知后来的事情？

        不知后事的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本想追问叶灵儿，却又想起若无意修改了书中的情节走向，万一到时候一辈子出不去了，本小爷岂不亏大了？

        其实从进来本小爷便亏大了，一心想了解身世的我那时候还未发现，师父给我挖这个天坑越来越大了。

        那晚彻夜未眠。我睁着眼数星星。我想既然叶灵儿记忆中有后事，我成了叶灵儿自是应该知道这些后事的，如今不过是还没想起，只消一晚或许便能想起。

        数了一晚星星，翌日眼睛浮肿，归来的伊雪枫问我怎么了，我说数星星数的。伊雪枫又问我为何数星星，我淡定地说为了想起精卫没说的那些后事。伊雪枫皱眉说：“小十三啊，精卫没说的那些后事，今天你师父便会与你说啊，你这是何苦啊？”

        “师父——！”我喊了一声，伊雪枫眼神恍惚，“灵儿，叫为师何事？”，我愣了愣，知师父走了。

        我将精卫说的故事说与伊雪枫听，伊雪枫听完叹气：“原来，小精卫的一个心魔便在这里。”

        我不大明白，问伊雪枫那些后事，伊雪枫说，“是为师的疏忽，那一段为师忘与你说了。”

        伊雪枫说，替碧瑶挡了一剑那日，共工缓缓拔出心口的青冥剑，满手滴着鲜血，他对碧瑶说，“碧瑶，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了，你我从此两不相欠。”，丢下青冥剑拐了穆天琪一阵风而去。

        这共工，倒是真真狠心，真真个狠心！。

        “灵儿，这桩情殇，到这里最纠结的，便该是瑶姬了。”

        我正愣神，突听伊雪枫这样感慨。我觉得她说的不对，反驳道：“师父，最纠结的，不该是碧瑶吗？”

        伊雪枫唇角微扬，我恍惚间看到了师父，他说，“灵儿啊，为师与你说过许多次了，你怎么还死性不改？”

        我有些懵了，伊雪枫不知为何入神了，这时候师父的声音传来：“小十三啊，为师一样与你说过啊，冰山一角的道理，你又忘了？”

        师父曾说，万事不可看表面，他曾举例说靠近极北的海面上冰山看着很小，其实大部分轮廓藏在了海底。

        师父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诧异，我怀疑伊雪枫一直是师父所化。师父许是看透我的心思，笑着说，“小十三，叶灵儿的记忆你尚未完全恢复，为师适才醒来瞧见你被伊雪枫一问三不知，怕你说漏嘴了改变了书里的情节走向，便又来帮你了。”

        我笑得很假：“哦，师父，你对徒儿真好！”师父正经地比我更假：“知道便好！”，说完，师父与我说了些“伊雪枫叶”师徒之事。

        师父说，叶灵儿是海之彼叶家的私生女，因她娘那只从青丘偷跑出来的狐狸精害死了她爹，没爹没娘的她便被叶家人视为眼中钉。从小她被当做只宠物养大，某一日伊雪枫到人界捉妖将他当做妖一并捉了回去，算是救了叶灵儿。

        我听着又像个报恩和师徒虐恋的俗套故事，便笑着问：“师父，叶灵儿是不是一样落入了俗套，为了报恩爱上了师父伊雪枫？”

        师父一愣，呆呆望着我不语，我看见他眼角挂着泪。我想起了叶灵儿的部分记忆，心道这伊雪枫师徒一定是个悲剧，不然泪点素高的师父，怎会哭了？

        “师父，你怎么了？”我佯装不解问。

        师父说，“没怎么，眼里进了沙子。”

        我左顾右盼，左右都是石头，沙滩离我们很远，彼时并没起风，便冷笑：“师父，你真逗，哪来的沙子？”

        师父说，跟前就有一大粒沙。我似懂非懂，师父继续说，“小十三啊，这冰山一角的道理，你怎就是不明白呢？”

        我有些糊涂，师父解释说伊雪枫师徒的故事，报恩和师徒虐恋只算冰山一角，这“报恩”和“师徒虐恋”之下那些个数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纠葛才是重点，而我又一次只看到表面的一角，这样笨让他觉得碍眼。

        我觉得师父的解释有些牵强，却又不好反驳，关键是我自知本小爷真真很笨。

        伊雪枫回神过来，我因有了适才师父的提点，不再笨了说道：“师父，灵儿想起来了，您说过我们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这好比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我们从海面往往只能看到冰山的一角。”

        伊雪枫一愣，半响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师父！”我将伊雪枫当做了师父，不由得喊了一声。伊雪枫皱眉：“灵儿，怎么了？”

        “嗯……”我嗯了半响灵机一动道：“师父，灵儿虽晓得了万事不能只看表面，但灵儿依旧想不通，共工那段模糊纠葛里面，为什么最纠结的，会是瑶姬？”

        伊雪枫解释说，那个时候忘记前尘重生的瑶姬，其实风华正茂的年纪，对那个报恩思慕上她的共工，即便不芳心暗许，也不太反感，何况这共工是个大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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