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张床

作者有话要说：</br>来啦，终于等到你

        夜里，谢长渡沉沉睡去。

        等他醒时，发现自己再次附身他物。

        感觉了一下身体，这回他成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人，很沉。

        那人呼吸一起一伏，他默念数遍离开离开，但还是困在这张床上离开不得，难道是时长不够？

        总不会无缘无故附身，此人定与他有联系。

        他打量了一下，发现其手脚皆固定着夹板，他顿时猜测此人应是谢四老爷。

        想到此人之变态，他猛地一鼓动床板，径直将人掀翻，谢四老爷惊醒，跌在地上痛叫连连，半晌才爬起来。

        他茫然无措，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跌在地上，一摸床铺发现床板倾斜，他心头一震，难道地动了不成。

        二话不说立刻向外爬去，过了许久，不见异样，于是再次爬回去。

        借着月光，谢长渡看到屋外景象。

        这是一个小院，外面似乎扎着篱笆。

        谢四老爷艰难爬上床，口中呼哧呼哧响个不停，汗水滑落，他嘴中念叨不休，“谢培林！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无能狂怒许久，终于睡去。

        谢长渡同这恶心玩意呆了一会儿，心中默念离开离开。

        念叨久了竟生出一丝困意，意识再次清醒时他感觉身上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大叫出声。

        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乃是女声。

        他穿到了女人身上？还未来的及打量这具体身体，鞭子迎面抽来。

        他赶紧躲开，对方抽空，“哟”了一声，高举鞭子再次朝他打来。

        上首坐着一人，他面色阴沉，脖子上缠着一圈纱布，脸上七横八竖皆是抓痕，烛光一打，给他面孔渡上继续一丝阴惨惨的意味。

        这不是谢老三又是谁？！

        此时抽打他的人是谢三老爷随从。

        身上剧痛，谢长渡爬起来朝门口跑去，只是才跑到门边就被人从后面捞住扔在了地上，那随从边打边骂，“叫你跑叫你跑！”

        谢长渡吃不住鞭打痛哼出声，猛地抓住鞭子，掌心如被抽裂。

        他大吼一声攥紧鞭子，使出全身气力将那随从扯过来，对着他腹部一脚，对方猝不及防被踢倒于地。

        趁此机会，他搬过一个花瓶大喊，“不许过来！”

        谢三老爷眯了眯眼，眼中多了一丝兴味，语气不掩狠厉，“狠狠打！”

        随从唇瓣斜扬，挑着眉抽向地面，只听一声脆响，对方朝他踱来。

        谢长渡眼中闪过一丝惊怕，举着花瓶防备，余光扫到高几，对准那随从空掷一下，在他躲闪之际猛地砸去。

        随从被花瓶砸中，痛叫一声。

        就是这个时候！

        谢长渡飞快抄起高几朝着甩鞭子之人砸去，他动作又快又急，长随连连躲避。

        趁此机会！

        他举着凳子又冲谢三老爷砸去。

        谢三老爷一脚将踹中他腹部，谢长渡踉跄几下，猛地将手中凳子甩去，不料被其躲开，只砸中了谢三老爷肩膀。

        谢三老爷痛叫一声，这时门口两个仆人推门而入。

        谢长渡被长随从身后扼住脖子，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挣脱开，他只能凭借一丝求生意志使劲儿抓挠其手背，提脚狠狠踩他脚尖。

        对方痛叫一声，谢长渡拉住他手臂，侧头狠狠一咬。

        新进来的两个仆人很快将谢长渡擒住，谢三老爷怒道：“给我往死里打！”

        长随捂着手臂，掀起袖子看到牙印处已出血，面上狞笑一下，对其余二人道：“把人绑起来，免得抽着你们。”

        谢长渡挣扎不休，眼见着手脚被束住，他不由大喊，“你们再敢打我，我便叫夜枭日日啄你们下身，叫你们再也不能行人事！”

        几人愣住，长随看向谢三老爷。

        谢三老爷牙齿咬得咯咯响，“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

        谢长渡害怕不已，“你敢，你若是敢如此待我，我便让你同六老太爷一个下场！”

        谢三老爷一怔，满脸不可思议，“你是何人？！”

        谢长渡在烛光下笑的狞厉如鬼，“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谢三老爷头上出了一层汗，脖子剧痛无比，他压下眼中情绪，抬眼打量对方，分明看到他眼中慌乱与恐惧，眯了眯眼，“你不是红莲！”

        “我是红莲教教主座下第二大弟子白芨，修习咒术，如今不幸被你捉住，你若继续虐待我，我便施以诅咒，叫你日日不得安宁！”

        “是吗？”谢三老爷，意味深长道：“把他关起来。”

        谢长渡急急道：“你要做什么？你敢？！”

        谢三老爷好整以暇道：“你大概不知我谢家最擅长破咒写咒，正好叫几位族老瞧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见对方眼中多了慌乱害怕，谢三老爷更加肯定她在扯谎，“不是会咒术吗？我倒要领教领教，把她眼睛给我挖出来！”

        “你敢，你敢！”谢长渡颤抖。

        他低估此人变态程度了，长随掏出时匕首朝他走来，他被两个仆人拧住手臂，谢长渡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心中恐惧达到最高点，心中大喊：离开离开离开！

        他惨叫一声，撕心裂肺，鲜血朝着他眼眶滚下，整个人痛晕过去。

        意识消失前，他仍能听到谢三老爷口中笑声猖狂至极。

        紫鸢被一声惨叫惊醒，跳下床，跑过来，“公子？公子？”

        谢长渡痛哭出声，抱着紫鸢不住哭泣，眼眶还残留着痛意，伸手一摸眼睛还在。

        紫鸢拍着他的背，学着夫人的样子，安抚他，“不怕不怕，长渡不怕，不怕……乖不怕……”

        谢长渡哭了一会，等到情绪渐渐缓和，看到紫鸢肩头已被打湿，有些不好意思。

        太丢人了，还要一个小丫头哄。

        不过刚才那遭遇真的让他奔溃。

        如今他离开了那具身体，可是那女子呢？她还要继续承受……

        “长渡，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我陪你睡？”她哄道，“你若再哭，小心肿成青蛙眼。”

        他忍不住道：“是鱼泡眼，不是青蛙眼。”

        “对，对，是鱼眼。”她瞎应和，给他抹掉眼泪，“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有人挖我眼睛。”

        黑暗中，她诧异得睁大了眼睛，“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是谁欺负你？”

        他没说话，紫鸢道：“要不我去叫夫人？”

        “不！不要惊扰我娘。”

        紫鸢脱了鞋子，爬上床，“我陪你，以前我在家中……我在家中都是一个人睡，什么也不怕。”

        她胳膊伸到他脖子上，将他压到床上，“你乖一点，好好睡，我就在你身边。”

        说着一下一下拍着他身体，热热的呼吸打在他面上，“别怕。要不等会我做个揍他的梦？你告诉我，他是谁？”

        “……一个坏蛋。”

        “坏蛋？”她想了想，爬起来，凑到他耳边道：“是不是老爷？”

        他扭头，撒谎道：“不是。”

        “那是何人？”

        “快睡罢，不说这些了。”

        “好。”她朝他身边凑凑，“要不要我抱着你。”

        他别扭说不要，但她还是凑过来将他抱住，轻声道：“别怕，长渡，我会武功呢。”

        黑暗中谢长渡嘴角微微一勾，朝她身边凑凑。

        醒来时，已天光大亮，鼻端是茶饭香。

        脚踏上坐着一个小丫头，正是紫鸢。

        她正杵着脑袋，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一抬眼正对上他双眸，小丫头喜得跳起来，“夫人，公子醒了！”

        王氏正坐在窗边，桌上摆了饭菜，闻言赶紧走来。

        谢长渡从床上坐起，扑到王氏怀里。

        顾不得害臊，环住她的腰身。

        王氏拍拍他的背，“我听紫鸢说你昨夜又做噩梦了，到底怎么回事？”

        “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今儿找个郎中给你瞧瞧。”王氏眉尖儿紧蹙，忧心忡忡。

        “没事，一会儿就好。”他瓮声瓮气道。

        王氏将他挖出来，仔细打量，摸了摸他脸蛋，“瞧着无精打采的。”

        用过早膳，王氏给他诊脉，发现他身上余毒已清的差不多。

        她终究放不下心，“等会儿跟娘去找你二堂兄，给你瞧瞧，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物。”

        谢长渡心头一跳，摇头道：“不去。”

        王氏诧异，“为何？你二堂兄可是国师，连陛下都信任不已。”

        “他不是好人。”

        “怎么说？”王氏浅笑。

        “上次园子里遇着他，他叫我跟着他，他要将我从娘身边抢走。”

        王氏噗嗤一笑，“娘倒是希望你能跟着他学本事。”

        谢长渡脸色一变，他对谢长泽一直很忌惮，听到这话，小脸立刻带了怒意，将桌上杯盏扫落，“不去。”

        王氏脸色一变，格外严厉，“谢长渡！”

        谢长渡见她面有薄怒，眼神也十分严厉，扭头便朝门外跑。

        王氏扬声叫了他一声，紫鸢赶紧跟上。

        谢长渡钻到了假山中，任由紫鸢喊他，丝毫不应声。

        听到脚步声远去，他顿时松了口气。

        半晌后，有人朝着假山边走来，他赶紧轻手轻脚往里面走了走，藏在一拐角处。

        假山口被一物挡住，洞内顿时黑了不少，阳光穿过一些孔隙处，使洞中不至于太暗。

        “四老爷给的，你记得给你家姨娘。”一小厮道。

        女子道：“知道，你赶紧走。”

        仆人离开后，小丫鬟在洞中逗留片刻离去。

        谢长渡探出头却没动，不知道说话二人是哪个院中下人，也不知传什么东西又打算做什么。

        没过多久，洞里又钻进来一人，呼吸急促，她稚嫩嗓响起，“九公子？公子？”

        对方一步步靠近，谢长渡躲在一边不出现，紫鸢似乎有些迟疑害怕，等她靠近时，他伸出头大喝一声。

        紫鸢“哇”一声尖叫对准他眼睛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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