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这天刚到公司，陈远风就向纪非年汇报了关于秦晃的调查资料，按纪非年的吩咐，详尽地列到了半年前。

        得亏公司监控录像能储存六个月，秦晃的活动轨迹又比较单一，换个人他就是查个十天半月也交不了差。

        别说什么更壕的人，就是人秦晃半年内都没接触几个。

        工作日每天早上八点前到公司，晚上八点前从未离开过公司，周日或周六去疗养院，不参与公司聚会，不休假，没有离开本市的记录，就好比一个机器人，每日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执行着一切指令。

        变化是从纪非年任调到这个公司开始的，那天以后，秦晃像是放飞了自我，性格突变，旷班、辞职、形象大改，即便如此，他接触的人也屈指可数，稍微熟识点的就是司徒弦、纪非年和夏季阳。

        每个都挺壕，要说最壕的，当属纪非年了。

        奇怪的是陈远风怎么都查不到秦晃的住址，这个人下班从公司离开以后就好像进入另一个时空，第二天上班再出来一样，他只好去问司徒弦，司徒弦却以保护客人隐私为由拒绝相告。

        陈远风一气之下就派人调查了司徒弦的行动轨迹，才拿到地址，那是一个普通且有些老旧的小区，壕人是不可能去的，就算去查也不一定有收获。

        不过，他在调查司徒弦的时候有一个意外发现，司徒弦的那几家店面之所以整顿，是因为有人侵入他公司系统提醒他分店存在猫腻，司徒弦彻查了公司账目，真的发现了问题。

        即便那人这次是好意，也不代表会一直存有好意，那么大的潜在危险，司徒弦没有报警，说明知道那个侵入人是谁，不打算追究责任，而他这段期间频频去找秦晃，还向纪非年打听秦晃的消息，结合秦晃的职业，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总裁，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误会了，司徒弦真的只是打算以高价把秦晃招入公司？”陈远风实在不相信像秦晃这样有实力的人会卖脸。

        纪非年其实早就动摇了，那日被司徒弦身上的味道影响了，不经思考就冲动下了结论，还是要尽快摒弃那个气味，不然早晚坏事。

        气味不一定是沐浴露，也可能是熏香，更壕的人不一定是包养，会不会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聘用秦晃？

        纪非年又重新看了一遍调查资料，每天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轨迹就是秦晃以前的生活吗？在开发脑电波追踪仪的那几个月，每天凌晨12点才从公司离去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一天中午是外出就餐？”纪非年指着资料上的一行字问到，一排「员工餐厅就餐」中，那行「外出就餐」尤为显眼。

        “这个我问了丁语，她说那天秦晃胃痛，出去买药了，监控记录也显示，没到上班的点秦晃就回来了，手里确实拿着药。”

        “查一下他那天外出的轨迹，顺便把那天他在公司的监控录像发给我。”纪非年越看越觉得外出就餐可疑：“再随便挑几段别的日期的一块发给我。”

        陈远风看了一下时间，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查？总裁也太会抠细节了吧，中午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能干啥，到酒店都来不及脱裤子。

        纪非年盯着秦晃那天的录像看了半天，画面上秦晃的着装和他初次在电梯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这才发现日期就是那一天。

        画面的距离拉得比较远，这个视角的秦晃看起来更瘦了，左手捂着胃缩在一角，像是要隐去一样。

        即便如此，他仍没有停歇，仅用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时不时有人往秦晃桌上放着资料，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难受，直至中午快下班时，丁语进来发现了他的异样，似乎是规劝了几句，无果后，给他拿个软枕让他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纪非年不自主地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屏幕上的后脑勺，又如被烫到般悠地收回，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为了转移心中荒唐的感觉，他又看了其他日期的，才发现这个人究竟有多傻，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做着大家的工作，仅靠中午那顿工作餐支撑到晚上九点、十点，甚至是12点。

        如果不是自己和秦晃有过深入的接触，纪非年都要怀疑那是一个机器人。

        现在的秦晃就挺好的，会偷懒，有脾气，知道自我怜惜了，纪非年如是想。

        丁语被叫到总裁办公室时很是莫名其妙，纪非年居然问他二十多天前她请假的事，要不是那天日子特殊，她还真想不起来。

        “那天《噬忆三》在清意时代广场有宣传会，我去抢限量款游戏角色手办，没抢到！活动结束后，我看时间还早，那地方离公司又不远，想省顿饭钱，就回公司了。”

        “可你并没有在公司吃饭，秦晃前脚刚走，你就出公司了，”纪非年不相信这是巧合，把监控画面放给丁语看：“你是跟着他走的，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即便我是公司员工，你也没权利搞秘密调查，这是侵犯个人隐私！”丁语越看纪非年越不顺眼。

        “你是想明着被调查？这我倒忘了，如果员工存在泄漏公司机密的风险，确实可以报警处理！那天中午秦晃见了谁你很清楚吧？”

        纪非年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陈远风刚传回来的一组照片，一个拄着拐杖的高大年轻男人，各个角度的，应该是拍摄的监控画面，很模糊，但仍能看出男人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其中有一张是秦晃和这个男人面对面在一家快餐店里坐着，秦晃弯腰低头往嘴里扒饭，男人挺身正姿注视着。

        纪非年不是查不出男人的身份，只不过需要费些时日，可他一刻也不想等，只想快点知道，恨不得把自己钻进地缝的秦晃，为什么抽出午休的时间，和一个男人吃饭。

        “秦晃没有泄密，你怀疑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他！”丁语要气炸了：“秦晃为公司付出多少，你不知道吗？怎么会生出这样让人心寒的想法？”

        “那就告诉我，他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那天中午发生的事，秦晃曾叮嘱丁语千万不要说出去，人多口杂，他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不是麻烦的问题了，衷心耿耿的秦晃居然被怀疑背叛公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纪非年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就是没有脸怀疑秦晃！

        为了还秦晃一个清白，丁语必须要向纪非年道出实情，那天她看秦晃那么虚弱，本是想陪秦晃出去买药的，秦晃推辞了，不放心的丁语还是跟了过去。

        秦晃确实先去药房拿了药，直接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然后来到隔壁二十五元自助快餐店门口，在那等人。

        丁语以为秦晃发现了自己，不好再继续躲，就主动出来了，秦晃起初有些惊讶，也没说什么，和丁语一块儿进去点餐了。

        他们正吃着，从外面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与快餐店格格不入的穿搭，顿时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包括丁语，除了秦晃。

        丁语当时没忍住就喊出来了，那人刚在《噬忆三》发布会上作为代表讲过话，《噬忆》初代开发者——一笑倾城公司游戏总工程师许镜清。

        接下来，丁语对许镜清进行了长达了10分钟的吹捧，吹得纪非年都变脸了才讪讪住口。

        “秦晃怎么会和那个许镜清认识？”纪非年面上愠色已挂不住了。

        “他们应当是第一次见面，秦晃说他和许先生有几句话要说，我就坐到了旁边桌，但依然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许镜清说他很欣赏秦晃，想代表公司聘请秦晃进入一笑倾城，职位是开发部主管，年薪600万打底，如果有别的要求，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秦晃居然拒绝了！丁语当时都要吐血了，一笑倾城公司，那可是游戏界的翘楚，今年年初上市的全息网游《噬忆三——前世今生》，尽管一个全息头盔定价300万，依然争相抢购，供不应求。

        丁语懊恼地跺了一下脚：“你才给多少，一年50万，还累成牛！秦晃他就是个傻的，为了你这么个王八蛋拒绝……”

        “他如果真想拒绝，电话，短信哪样不行？见面不是多此一举吗？”纪非年并不在乎丁语的气愤，他只想知道秦晃和那姓许的还有没有联系。

        “这要怪我，”丁语因为心虚气势弱了下来：“我那两天一直和秦晃说很想要那个限量款画师角色手办，宣传会上又没抢到，秦晃本已拒绝见面，后又提出，如果对方想当面被拒绝，就拿那个手办来换。”

        这些是许先生的爱人，也就是那个画师角色的原型柳意先生告诉丁语的，那个手办是他自留的，拿出来就为换一个见面的机会。

        当秦晃他们从快餐店出来的时候，柳意从车上下来把手办递到丁语手里，他说知道他老公挖不走秦晃，秦晃心里有信念，还有人，把手办拿出来只为让许先生死心，那老家伙想退休，正找接班人呢！

        “如果秦晃真有二心，会那样邋里邋遢地去见许镜清吗？而且全程都是许镜清在说，秦晃一个劲儿地闷头吃饭，等到许镜清说完，秦晃的饭也吃完了，只抬头回了一句〈谢谢，我拒绝！〉”

        丁语“扑哧”笑出了声：“许镜清当真只是拿手办换了个当面被拒绝的机会呢！虽然替秦晃可惜，不过他以无所谓的姿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帅得致命，简直就是无形的装～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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