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程总监那上学时次次考满分的脑袋，还是反应了好大一会，才明白纪非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裁这是确定秦晃背叛了公司？”

        “我让他主持会议，只是试探一下他是否还会拿出真本事，可他用力过猛了。”纪非年用力揉揉太阳穴，可能是想的太多了，今日头脑格外的沉。

        “你真的认为那份报告是一夜能做出的吗？”

        程江文的疑心被勾了上来：“提前做好那就是知道公司会遇到危机，自己挖坑自己填，图什么啊？”

        纪非年也不知道，他盯着外面渐沉的天：“总之，这次不能再出现意外了，我把秦晃调给你，白天在公司你盯着他，至于下班的时间，我会看着他。”

        下班时，纪非年捎上了秦晃一起，秦晃正感叹着纪非年终于做了回人，却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根本不是回自己家的路。

        秦晃刚想抗议，车子停在一家辅导机构门前，年年站在旁边，小幅度地挥着手，陈远风慌忙下车替年年打开车门，狗腿属性是越发纯清了。

        秦晃庆幸自己坐的副驾，要是坐在了纪非年旁边，此时还得挪地，又要延续中午的尴尬。

        他还是庆幸早了，没有最尴，只有更尬，车子停在了封天酒店，他们三人下车后，陈助理绝尘而去。

        这是要三人play？不能！秦晃赶紧摇了摇头，赶跑脑中不正经的想法，就要开溜，纪非年一把捉住了他：“从今天开始，到思维处理器上市，你就住在这儿。”

        直到又走进那熟悉的套房秦晃才反应过来，纪非年是准备软禁自己。

        纪非年也不毫不避讳坦言自己的想法：“公司现在处于危机关头，你的嫌疑还没撇清，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只要你尽心出力让思维处理器顺利投市，那时随你留下还是……离开。”

        纪非年是真的累了，疲色明显，秦晃本想反驳，看着那深锁的眉头又咽下呛声，改为商量的语气：“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背叛亿年，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我还有事要做。”

        他还没把秦兴送去和夏，丁克一的乐高怎么办？家里的卫生没人打扫会积下灰尘的。

        “明天陈助理会陪你一起把你父亲送去和夏，如果你还有别的事，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找人帮你做。”

        “那事必须我自己去做！我答应了要亲手送人家礼物的，你准备让我背信弃义？”如果不送丁克一乐高，孩子又该不听话了。

        “你还有信义可背弃？”脑袋越来越沉，纪非年声音已失了轻重：“秦晃，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你敢说那计划是你昨天晚上写的？”

        “我……”秦晃失了声，他无法反驳。

        纪非年的眼神也暗了下去，他本以为秦晃哪怕是狡辩也会回两句，人家竟直接默认了，是狂妄到不屑于掩藏了吗？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一个恐怖的想法从纪非年心底滋生，他极力压住还是从嘴巴挤了出来：“还是说这份报告书也已经泄漏，亿年接下来会做一个月的无用功？”

        秦晃也不知道计划书泄没泄漏，毕竟也不是他做的。

        这份沉默让纪非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瞬间卸下全身力气：“秦晃，没想到你竟卑劣至此，让亿年以为有了生机，忙活一圈再让它陷入死地，这就是你的保证？”

        “我说真话你愿意听吗？”看到此时的纪非年如此无助，秦晃忽略了那句“卑劣至此”，涌出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的想法，他想让纪非年不必防贼似的盯着自己，好腾出精力去处理公司的事。

        “真话？”纪非年突然笑了起来，表情有点可怖：“事已至此，真话还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会写代码的……”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晃的自爆，年年推门进来：“没打扰你们吧？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们。”

        “你先回去等我，我马上过去教你。”纪非年敛好情绪，很自然地接过话。

        年年又小心地退了出去。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背叛亿年，已经不重要了，亿年会抢夺最后的时间同一笑倾城竞争，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你得偿所愿！”

        “年年在准备自考，我去陪他了。”

        纪非年说完摔上了门。

        秦晃无力地瘫在地上：“狗逼纪非年，天天换床伴，小心得艾滋！……”

        静寂了一分钟后，秦晃又如打了鸡血般超大声指责：“为什么只盯着我一个人怀疑，明明有那么多人……”

        “就因为我能力出众，颜值爆表……”

        “你们是嫉妒我这个旷世奇才……”

        “诬赖我勾结一笑倾城，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跟你说，甭管亿年科技还是一笑倾城，老子都不稀罕，明天就去夜总会躺赢……”

        ……

        纪非年看着手机里张牙舞爪的秦晃，耳机里时不时传来谩骂，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他提前在a01套房放了监视器，刚刚又故意激怒秦晃就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目前看来，秦晃还是正常的，只是那个内奸会是谁？

        “纪总，能想到的我都和你说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纪非年一会气，一会笑的，莫不是神经不大好，年年如坐针毡。

        纪非年摘下耳机，打了个电话吩咐酒店送晚餐。

        “不急，五年前你在这个酒店当服务生，负责的是隔壁a01套的客房服务吧？”

        年年点点头：“您继任酒会那天，客房不对外开放，我在大厅服务，半场的时候碰到一位客人，酒水撒到他身上，他一直不说话，我就不停地道歉，末了，他塞给我2000块，然后说了声谢谢！”

        “五年前的事，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个纪非年，记不起来的让人使劲想，记起来的又怪人记得太清楚了，真难伺候！

        “我那时刚出来打工，租了房后连饭都吃不上，那两千块撑到我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寒冷中有人给了光，当然忘不了了，明明是我撞了他，他还给我说谢谢，你不觉得奇怪吗？”

        谈到昔日那人，年年没有了平时的小心翼翼，甚至还带了点激动：“我直觉我爸那些赌债都是他还的，可惜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当时戴着口罩。”

        那日年年一出现就引起了纪非年的注意，声音太像那个人了，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记忆，纪非年保证没有听错。

        身高也一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乖巧的性格，都一一重合了，特别是陈远风查到年年五年前曾在封天酒店上班，纪非年就要确定内心的想法了。

        可年年身上没有那种气味，纪非年不得不劝说自己，五年了，再强的气味也早没了。

        他的执着又提醒着他，秦晃身上为什么就有呢？

        一番求证下来，年年果然不是他，但他也从年年那得到一些线索。

        年年家境贫寒，母亲患病，父亲好赌，高中辍学出来打工，没有学历只能做一些服务性质的工作，性格软弱又时常受人欺负。

        一年前他父亲醉酒去世，巨额赌债把他击垮，绝望时曾想过自杀，为了母亲又忍了下来，正是那时，一个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帮他偿还债务，条件是年年必须去参加成人自考。

        “我不停地工作，还要照顾母亲，两百五十七万三千，我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还完，”年年发出了小小的啜泣声：“后来他又给我转了四十二万七千，做我母亲的医药费，让我可以安心学习。”

        “你又是以什么依据判定他就是五年前你在酒店碰到的人？”

        年年摇摇头：“我也不敢肯定，他打电话时使用了变声器，我都不知道他原来的声音什么样，但是他又和我说了谢谢，拯救了我的一生啊，还和我谢谢，不是他还能是谁？”

        纪非年也直觉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也救过自己，可他为什么会和年年的声音一样？莫非当时也使用了变声器？

        “你还记得五年前他的声音吗？”

        “我只听他说过“谢谢”两个字，所以也不能分辨得很清楚，但在我见过的人当中，秦主管的声音是最接近的那一个，语调不同，但音色很像，对，音色非常像！”年年说得斩钉截铁。

        纪非年脑子一懵，他记忆中的声音是和秦晃完全不一样的，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仅凭两个字你就能确定和秦晃的声音很相像？”

        “我从小就想当播音主持，对声音敏感些，比如纪总您声音低沉，带着点金属的质感，比较适合主持军事题材的节目；我的声音就太柔和了，即使生气都发不出威力，情感类节目还可以；秦主管的声音就软而不腻，温润性感，纯净有力，让人感到温暖又有安全感，有时又略带调皮，很有跳跃性……”

        “你是准备就秦晃的声音讲一篇论文吗？”听到别人夸赞秦晃，纪非年竟从心里萌生一股反感，明明就是一张只会骗人的嘴，哪有那么好？

        年年讪讪停住，人家也是情不自禁嘛！今天大家都在讲秦主管好厉害，自己夸一夸也不过分吧！

        “纪总，您是在找那个人吗？”

        “嗯。”

        “您找到了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也很想见他一面。”

        看着年年那渴望的眼神，纪非年想也没想地拒绝：“既然他让你学习，你就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他的心意，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仅仅只想对那人说声谢谢的年年：……

        “如果他再联系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往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尽管开口，今天吃过晚饭就先在这休息吧！”既然是他保护的人，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出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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