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白

倪鸿果然带着玉诗诗换到了镇上最好的客栈里。

        大户花起灵石来毫不手软，正点了一桌的吃食，跟玉诗诗在大堂中谈天说地呢。

        倪鸿看到常悦与陶薰也只是挥了挥手，见二人进了客栈后只打了招呼就急着往楼上走，与玉诗诗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笑容来。

        陶薰还听见他们讨论：

        “我觉得我们四人定三个房间就好～”

        “你想什么呢，他们可是未成年！猥琐抠脚大汉脑子里果然全是黄色废料。”

        “难道你没有这么想？这可是十来岁就能结婚的古代！唉，想想我们老家那些幼儿园就有男朋友女朋友的小屁孩……”

        “……好吧，我承认我想了！长得好就是用来让人想入非非的，唯美的画面无关年龄！”

        ……

        妖族的尖耳朵不是白长的，就算收起来了，功能也不会打折扣。陶薰与常悦把倪鸿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不解其意，也知道那二人是在调侃他们。

        要不是还有事，陶薰一准奔过去迷晕他们！

        关上门，常悦放出一个古老的阵盘：“是隔音阵，可以放心说了。”

        陶薰深吸一口气以免自己过于激动，才说道：“我闻到两个人身上有白魍众的味道，是秦怀谦与他身边的那个女剑修。但奇怪的是，那不是他们身上的味道，而是从别处沾染来的。”

        那秦怀谦与女剑修身上的白魍味，极淡极淡，就连陶薰也要集中注意力，才能闻到；且那白魍众味道与陶薰记忆中的不同——一个人身上的香味，是会被自己本身的体香、温度和用香时间改变的，但那两人身上的白魍众味道却别无二致，就像浮于外表的灰尘，明显是从其他人身上沾到的。

        香气复杂多样，陶薰不便对常悦赘言，但这短短的一句话，足以让常悦听懂：

        “这么说，秦怀谦与黎长莎最近一定见过歪道，至少，这乘辛大陆之上，是有白魍众的。”

        陶薰点头：“我想……去接触一下他们。”

        大陆上有歪道不奇怪，但是两个互不知晓的大陆上，有味道一样的歪道修士，那就说明，歪道很可能有特殊的、能来往两大陆的秘密通道。

        他们若是查到那通道，说不定能借之回到九狐大陆。

        陶薰这么一说，让常悦脸上露出回忆神色的同时，眼中闪过了然——陶薰错将秦怀谦认作他，说不定不是阴差阳错，而是借题发挥——也是，不论是否失忆，灵犀佩有没有丢失，身上的气息又怎么改变，唯有一样绝不会变，那就是他与陶薰都是妖族。

        就算失忆，陶薰也不可能一直将秦怀谦认作他。

        倒是那时的自己，太过骄傲，回忆起一切时，见陶薰错认了他，并将别人放在了心上，竟就不再与之相认，以至于失去了可同生共死的家人不说，还放弃了承诺，到不能回头时再看，陶薰已成为永远的遗憾。

        这一回，他已不再少年意气，只愿能将手中珍贵的，都抓紧。

        常悦想清了一切，心结自然解开，不再对秦怀谦耿耿于怀，倒是能更客观地看待陶薰所说的接触秦怀谦二人的事了：

        “秦怀谦不傻，他是俗世皇族六子，皇族中人，自小与阴谋算计为伴，我们带有目的地去接近他，只会叫他心中警惕，还是算了吧！”

        可这回到九狐大陆的机会，不是随便就能发现的，陶薰不愿放弃，张嘴欲辩，被常悦抬手止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常悦对陶薰摇头，“更何况，就算我们找到了那条通道，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歪道守在那里？”

        陶薰闭了闭眼，她知道常悦是对的。

        若只有她一人，或者……若她记忆全无只剩执念与疑惑，说不定会按自己的想法直闯虎穴。

        但，守护使人强大，也掣肘于人，有常悦在，就是有家人在，她心有牵挂，反倒没那么多勇气孤注一掷。

        “白魍众能有一条路通向九狐大陆，那一定也会有别的路通往九狐大陆，我们不就是被传送过来的么？”常悦安抚陶薰，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还有百年的时间。”

        陶薰心中一动：“我阿公——”

        “被抓住了，”常悦轻声说道，“但素行前辈所修心法长生诀，有生生不息之能。”

        陶薰咬牙，彻底打消了借秦怀谦调查白魍众的念头：“我知道了。”

        只是百年罢了，她能等！

        “那你知道……”

        你知道另一条路的存在吗？

        陶薰想问，却最终没有问——常悦既然知道素行的情况，说明他的秘密里，一定包括回到九狐大陆的方法这一“关键”，才能得出“结果”，可他却没有说。

        那么，那条路，一定不是她想要的路。

        陶薰心中千头万绪，但也知现在的自己离目标还太远，想太多毫无益处。

        路是要从脚下开始一步一步走的。

        她得耐心一点。

        “我们下去庆祝团圆吧？”陶薰问。

        “好。”

        “你们俩在上面都干了什么，这么久才下来？”倪鸿笑嘻嘻地问道，他脸上比之前多了两坨腮红，一看就是醉酒了。

        玉诗诗吮着鸡翅膀，晕乎乎摇着头接话：“肯定是摸摸小手，抱抱小腰，再亲亲小脸，一解相思之苦啰～”

        倪鸿点头如捣蒜：“是该这样，不要害羞！未婚夫妻想要关系一直好，就得从小抓起，养成习惯！何况你们现在也不是很小了嘿嘿～”

        “我们才没有那么不正经！”陶薰炸毛。

        倪鸿和玉诗诗完全听不进陶薰的抗议了，两双蒸腾着酒气的眼盯着常悦，歪歪扭扭地撑在桌上唱到：“真刑啊～真刑啊～你们俩可真刑啊……”

        常悦&陶薰：“……”

        真刑的绝不可能是他们，只能是这两个醉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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