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伪装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意外的打扰，十六夜终于清净了不少。

        外街那里有天恕负责，听说还没人敢闹事。这让她郁闷了一会儿。准备好的手段没能使出来，心情算不上舒畅。

        哎。不过普通人而已。只敢在同类面前耀武扬威，换到环境更恶劣，人员更复杂的短册街，就不敢放肆了。

        这又从侧面证明了拳头大才是硬实力的真理。

        赌坊交给了宇智波火浦，那家伙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天天开着写轮眼幻术忽悠人。

        十六夜琢磨着这样不是长久的办法，拉着人回到了居酒屋。

        “蝴蝶！蝴蝶？”

        终于缓过来的平田从后院跑进来，一看姬君手里拉着个男人，面皮一抽，嘴里喵呜喵呜的喊着，硬生生把火浦从她身边隔开。

        火浦从善如流的让出位置，又从善如流的看姬君把他打发去找人。

        听了一耳朵的喵呜喵呜，人都幻听了，还以为回到了族地。每天早晨开饭的时候，那群神出鬼没的忍猫就是这么喵的。

        十六夜捂着额头犯难。只是去一趟废屋，平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那群忍猫对他做了什么吗？不会吧。上次自己去不是挺好的吗？明明在铃铛里塞了阴属性的薄荷球，它们应该会更喜欢才对。

        火浦同情的看着被忽悠着出门的平田，再次确认这人不太聪明。高傲的宇智波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

        “您真是个好人。”他由衷的感叹道。

        如果缺人手，随便贴个告示出去，绝对有大把的人来应聘居酒屋小工的职位。可这位姬君偏偏采用了这么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少年，放在外面活不过三天的家伙。

        这不叫好人，还有谁能算好人？

        十六夜被夸得一愣一愣的。但看在是美男子嘴里出来的彩虹屁，她就欣然接受吧。

        不多做解释，只微微一笑就把上篇翻过。十六夜领着人来到二楼的单间。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些工具过来。”

        火浦不自在的露出假笑，他已经从气味上判断出这里是刚才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的房间了。而隔壁脂粉气浓郁，八成是蝴蝶的屋子。

        十六夜在隔壁一同翻找，找出了蝴蝶用的胭脂螺子黛，兴高采烈的捧在手里回到隔间。

        “看！我找到了神器！”

        火浦心里咯噔一下，十动然拒。

        “我觉得幻术更安全。普通人绝对看不穿！我保证！用写轮眼保证！啊——你不要过来啊！”

        十六夜一掌按住他脑门，强行掰到正面。

        “幻术被看穿怎么办？来的是忍者怎么办？你在我这里的信誉还没建立起来。写轮眼用多了会瞎你族长没和你说过吗？你只是个打工的，宇智波泉奈和我才是老板。他不在，你的上司就是我了！”

        火浦僵硬着一动不动，要不是宇智波的荣耀支撑着，就差举双手过头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第一次见面就能确定强弱。火浦那时候退了一步，现在也强硬不起来。十六夜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然是神秘又强大，快赶上泉奈大人的份量了。除此之外，她身周缭绕的气让特别擅长幻术自己总是产生被压制的感觉。

        十六夜慢吞吞的抽出打底的面膏，按照水乳霜的顺序一层一层的涂抹到火浦脸上。

        “虽然我不懂幻术，但是有一句老话已经说过——没有天衣无缝的骗局，只有没被发现的破绽。”

        犹豫着取出一盒白色的粉饼，十六夜放在鼻下嗅了嗅。好刺鼻的铅粉味！

        下次给蝴蝶买好的米粉。这个价格便宜，但是会中毒诶。

        她痛苦的扶住额头，放弃了刷粉的步骤，直接换到上色的胭脂。

        火浦一边竖着耳朵听她说话，一边忍不住眼睛随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盒子转动。夭寿了！那东西看颜色就知道有毒！

        蘑菇什么的！都是越鲜艳毒性越强！

        十六夜晃了晃手里的贝壳胭脂，耐心的向他保证：“这盒可珍贵了。我从水之国带来的珊瑚虫磨制而成的胭脂。”

        “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么珍贵的东西。”火浦断然拒绝。

        十六夜挑起一团，一指点中他的额头，把想逃跑的人摁了下去。

        “所以你要好好经营赌场，多赚些钱，下个月再从我这里买回去。”

        “可这是您用的，最后还要我付款！钱最后都被您赚了！”火浦抗拒不能，干脆放弃抵抗，两腿一伸，抱怨的直嚷嚷。

        反正这里没有认识他的人，形象什么的——随风而去吧！哈哈哈哈哈！

        “知道就好。我求钱，你们取势。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自潇洒。”

        十六夜的手指从眉心下来，沿着眼角纹路向两颊画开。鲜红的胭脂深深刻进皮肤里，将俊秀的面庞分割成支离破碎的三片。

        不知道她采用了什么方法，一个完整的活人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

        美人化妆本来是旖旎缱绻的美好画景。但主体换成了十六夜之后，火浦端正坐直，心如死水，上挑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如果是猫，此时已经瞳孔收缩成一竖了吧。

        阴冷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在脸上游移，像一柄锋利的刀用最尖端的地方抵着皮肤滑动。虽然一滴血都没流，却仿佛被冷血的刽子手精准的切割成不同小块。

        与此对应的是终于放空了的大脑。尤其是前额处，自从开眼以来，再也没有享受过宁静的放松。

        阴冷的力量滋润了眼睛周围的经脉，已有些枯萎的经脉在血肉中被渐渐修复。超负荷运转支撑的大脑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一直集中在眼睛周围的查克拉流向了四肢百骸。

        久违的困意席卷上来，火浦的眼睛眨动着，每一次睁开都比上一次更疲倦。渐渐地，他无法抵御睡意的召唤，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十六夜提起手，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隔多年，手艺没有下降嘛，只是画风有点出入。不过没关系，这样反而更好。

        蝴蝶从外面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去找她的平田，一看到睡得毫无知觉的宇智波火浦就嗔怪的使起小性子。

        “什么嘛。这么好的机会，让我来啊。”

        十六夜把装胭脂的贝壳还给她，笑道：“我就是试试，没想到效果还可以。这可是宇智波忍者，别看平时温温和和的，真生气了可吓人了。还是我替你把雷趟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

        “让他继续睡吧，赌坊晚上才开门。真可怜，一定是很久都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蝴蝶也就抱怨一句，姬君的吩咐她一贯最为支持。好奇的看了一圈，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温和精致的姬君。柔顺的长发服帖的披散在肩膀上，洒金的翠绿外褂下是唐茶色的里衣，金色的小枝纹路蜿蜒在衣襟上，显得华丽又神秘。

        这么一位正常的姬君，怎么会画出战场死人一样的妆容。

        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转身对平田说道：“去把我柜子最底下那只包袱拿出来，灰缎子包的。对，快去！”

        等平田喵呜喵呜的出去了，她转过头，正瞧见十六夜微微歪着脑袋，好奇的问：“怎么了？”

        蝴蝶拿起自己的化妆盒坐到她身前，摆出一副准备严阵以待的模样。

        她严肃的摆开一排各式各样的笔刷。“以往是我没敢直接对您说。不过看您也对此有所了解，那么今天开始，每天我都会为您准备好合适的衣服和妆容。”

        “不用了，谢谢，突然想起还有事……”

        十六夜十动然拒，起身就想离开。

        风水轮流转。火浦没能走掉，她也被蝴蝶一掌按了回去。雪白的大长腿从和服下摆里叉了出来，一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蝴蝶拉开架势，浑身散发出闪闪发光的专业气质，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来吧！我一定要为您树立正确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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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黄昏，十六夜终于逃出了蝴蝶的魔窟。

        她扶正发髻上的簪子，痛定思痛。要不下次化妆全权交给她去办吧，外行人就别插手了。差点把自己也陪进去了。

        “女人太可怕了。”火浦喃喃自语。

        “是啊。太可怕了。”十六夜毫无自觉的附和道。“你该去上工了！”

        “啧啧啧。黑心的贵族，毫不留情的压榨的可怜人的最后一滴骨血。”火浦摇着头，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

        十六夜毫不客气的把人推向赌坊的大门。

        “我可以更不客气一些。明天没拿出足额的进项，我就少给你们两份。”

        “为什么是两份啊？！”

        “因为你的工作失职，造成了我的损失，损耗了器材，还浪费了一天的地皮租金。不收三份都算我慷慨了。”

        “听着比贵族更刻薄呢，姬君大人。”

        “明白就好。眼睛放亮点，该出手时就出手。”

        火浦把毛巾往肩上一甩，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双眼：“那我得好好证明一下了。”

        目送火浦从侧门进了赌坊了，明亮的灯光从尾端的窗户逐渐向前亮起，直至将整栋屋子都照得明亮堂皇。

        一座修葺一新的二层町屋充分的展现出自己的新外观。黑瓦白墙，木窗蓝门帘，高高挑出的一对藤黄大灯笼上画着空心的三连环勾玉。

        还是没忍住呢，非要装饰点类似的素材。

        好在曲巴也是神社的装饰，如果有人打听消息，可以往这方面暗示。

        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就靠细节编嘛。她可是在神社里待了很久很久的。

        十六夜端着手，欣赏着改头换面的赌坊，越看越觉得宇智波的审美与自己高度重合。黑白灰蓝，大色块成型，干干净净。哈哈哈哈！

        夜色被街上的灯光驱散到外围，十六夜站在楹灯下，全新的红色外袍上，金色的藤蔓刺绣闪闪发光。

        “十六夜？”

        这个时间有人找她？十六夜闻声回头。

        千手柱间一身泥泞的站在她身后，红色的盔甲上沾染着更深沉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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