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二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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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视频声，安静得可怕。
门外传来脚步声，高大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
是游戏幕后方？
除了那个月之影，众多黑色的怪物……还有别的敌人？
“包……”陆夕挪动手臂，随着他的的动作，未能完全缝合的伤口带起一串血水。
神经刚刚恢复，指尖迟钝，连拿兔子背包都无法做到。
毕然按住他，迅速捡起地上的手术剪，剪断还连在机器上的手术线，飞速打结，又扯了一截医用绷带帮助陆夕承担手臂的重量，这才把兔子包包挂回陆夕的脖子上。
“听话，不许动手。”他低声叮嘱，压低身子抱着陆夕一起躲到门后。
白皓文和陈宇两人则在他的眼神下偷偷摸摸滚进了治疗仪的残骸下方。
“啪嗒。”脚步停在了门口。
陆夕咬住了包带上的限制器。
那个身影不自然地停顿一下，才迈步进入房间。
毕然轻抚陆夕紧张绷起的后背。
走进来的根本不是敌人，是安德烈。
差点……就误杀了。
这个高大俄裔诡异地踢着正步。
“嘻嘻……”
他发出轻笑。
“没有死神的镰刀？难道他已经报废了么？还是在和我玩……捉迷藏？”
安德烈僵直般弯下腰，眼看就要看到躲在治疗仪下方的白皓文——
“安德烈？你这是怎么了？”
毕然突然出声，从门后走了出来。
安德烈迅速而不合常理地直起身，转过来。
他眼睛爆睁，眼珠一个劲转动着，似乎急于传达什么。
毕然却全然没注意到般，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事了？东西怎么突然就裂开了？查尔斯呢？你们不是去警戒了么？”
安德烈睁大眼睛，脖子青筋暴起，却还是一点点弯下又抬起，做出点头的动作。
毕然道：“你怎么不说话？不舒服么？”
安德烈又点头，抬起手对毕然招了招。
毕然上前：“好吧，我扶你……”
“嘻嘻……”
就在毕然快要触碰到安德烈时，巨大的身体突然歪倒，露出了身后的影子！
常满月的目光从护目镜后恶毒地看来，“收割”绕上了毕然的全身关节！
“抓到啦！我又抓到一只……”
就在这时，毕然猛一侧身，锋利的寒芒准确命中他手中的限制器，接着直往常满月的咽喉袭去——毕然身后，同样藏着人！
常满月几乎本能地后仰躲开，却被一道腿鞭狠狠击中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穿墙壁，接连穿过两三个房间才没了动静。
一招秒杀。
陆夕很确定这一脚的力度，即便是高密度合金的脊椎骨，也绝对可以踢断。
落地收腿，嘴中咬着军刀，双手还垂在身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毕然——他很听话，没动手。
毕然帮他拿下刀。
“呼——”陆夕轻呼出一口气，咬住了毕然递过来之前吃了一小半的棒棒糖，在嘴里挪了挪，粉嫩腮肉上的小球就从左边鼓到了右边。
“小夕好帅……”白皓文从舱底探出脑袋，忍不住感叹。
陈宇：“好猛……但是好萌……”
…
【能耗提醒——89％】
【外部存储能量——380％】
能量试剂，一根可以高达500％。
除了双臂无法使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安德烈被纳米金属丝控制住了，好在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内，虽然四肢关节都受了伤，但没被直接切了。
利用收割割断回收后，安德烈只觉得浑身一松，大口喘气道：“查尔斯！查尔斯的联系断了！他一小时前叮嘱我们守住四周，自己向外面探查，就没回来！”
几人走到外间，显示器沙沙作响，一片雪花。
林琳和李佳沐不知为何昏睡着，但没有生命危险，而剩下的人——不见了。
“阿尔奇和张峰……”安德列不可思议道，“他们刚才还在！”
“嘻嘻……军校毕业生阿尔奇、张峰、汉森……质量上佳，可以炼成品质很好的贤者之石……主人，会高兴的……”
常满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夕疑惑地歪歪头——刚才的一击应该已经毁了他的神经中枢，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了才对。
然而，对方的样子解答了他的疑问。
漆黑的金属在流动，常满月的腹部渐渐恢复了原样。
“贤者之石……是什么？”毕然盯着那液态金属，冷声问。
【贤者之石，绝对是比纳米金属更值得投资的项目！】
话音刚落，显示器突然一黑，紧接着放出了新的画面。
面对缓步走来的月之影，几人只是偷偷瞄了眼那显示器——这东西，难不成是声控的？
画面上是正在人工磁场中改变形态的液态金属。
【一级研究员山治，这次的资金，我们还是决定投给魏……】
【什……别说他还能活多久，就是他们项目组的纳米金属也已经被证实了，根本没有士兵能用得了！】
【不，不是纳米金属，而是——终武。】
镜头中的液态金属徒劳地时而变为方块，时而变成球体，背景里，隐约有身着军装的人掏出了枪。
【减少士兵伤亡，强调单兵精准作战，这正是军部和未来战场所需要的。终武项目一旦成功，包括纳米金属项目在内，都将成为终武的辅助设施……】
【这个世界，战争已经太久了。】
【我们需要的，不是单纯的一件武器，也不是某个科技的武器化应用——而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终止符。】
【人型终极自律性武器，这就是接下来，研十三所必须全力配合魏锦辞攻坚的方向！】
【山治伊万诺夫！若是无法配合魏锦辞，现在就逐出十三所，反抗的话，予以枪决！】
【我配合……我会配合他的……】镜头跌落，终于拍到了拍摄者自己的脸。
是个二十岁上下白种男人，年轻，高大，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和充满愤懑不甘的眼睛。
【魏锦辞！魏锦辞——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还不死！！】
常满月抬起头，在视频播放的过程中，竟然没有多余动作，直到一段视频播完，换成别的画面，他才满足道：“主人……”
主人？
“你、你的主人……是魏锦辞？”白皓文忍不住出声。
常满月骤然出手，s3划过白皓文的脖子前，被陆夕一脚抵住了手腕。
“不是！”
两人保持着交手动作，异口同声道。
毕然一愣。
然而事态紧急，容不得多询问陆夕。
常满月翻身躲开，怒道：“我的主人是贤者大人！比魏锦辞厉害一千倍一万倍的天才！”
“贤者……”陈宇扶着安德烈道，“这称呼，是不是有点耳熟？”
“啊！灯塔上，越狱的那个！”白皓文接口道。
常满月抱着自己的s3，忽然露出了笑容：“没错！六年啦……自从主人被抓后，我已经六年没见到他啦！你们见到他了？！他现在在学园岛么？”
月之影突然雀跃得如同孩子，几个人面面相觑，吃不准该怎么回答。
毕然示意几人绕开他，躲到显示器边上，这才开口试探问：“你说六年前……你的主人是怎么被抓的？你告诉我……我才好确认，我们见的是不是他……”
常满月歪着头，盯着毕然思考。
他这个盯人的动作，倒是越发证实了他和那个疯子的关系——和灯塔上，贤者盯着自己时一样，神经质地，令人毛骨悚然。
“六年前……”常满月的声音恍惚起来，似乎在努力回忆，“主人带我越过封锁线……那是我第一次实战，主人夸奖我，我们，抢下了一架飞机……然后，绑回了世界蛇的目标。”
世界蛇？背后组织的名字么？
听起来，和李佳沐之前提到的噬身蛇，会不会是同一个东西？
“目……标？”毕然捕捉到这个用词，追问，“你们大张旗鼓越境劫机，就是为了绑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勒索？”
“不是哦……”
常满月却给出了毕然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们，是夺取钥匙，解开终武最终秘密的钥匙！”
毕然皱眉。
他明明就是替代毕思远被绑架的——终武最终的秘密是什么意思？钥匙又是什么？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搞错了？
“你们当时，抓到目标了？”
“抓到了啊！但是世界蛇的人暴露了，引来了方舟。钥匙在混乱中失踪了！不过，我追踪到了太阳！”
常满月兴奋起来，他看向陆夕嘶吼道：“那天，月亮战胜了太阳，影子吞噬了本体！我不需要什么最终的秘密，我已经赢了，我完成了主人的最高任务！”
陆夕微微红了脸，偷偷对毕然道：“他大概坏掉了，我们终武，一般不这样的……”
毕然安慰他：“我知道，夕就和普通人一样的。”
“真的？”陆夕放心下来——原来毕然眼中，自己和普通人一样呀。
毕然打断常满月的自嗨：“所以……你的主人到底是怎么被抓的？”
常满月突然停了下来，苦恼道：“我……我不知道。我一心追踪太阳，一切结束后……世界蛇告诉我，主人……被送进了海底监狱……”
陆夕忍不住问：“他不在你的白名单上么？你不是该保护他么？”
常满月怒道：“闭嘴！打败你才是我的最高任务，是主人赋予我的意义！……我不像你！你这个失败品，你是个为了保护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会把任务忘记的失败品！！”
陆夕微微抿起嘴巴，不说话了。
毕然突然觉得，月之影那个所谓的主人当到这份上有点惨。
常满月茫然抬头，看向屏幕。
视频里，隐约传来作为画外音的贤者的声音。
“……主人已经出来了！我马上就能见到他……”常满月再次笑起来，“这次，我要把太阳的头颅，献给他！他肯定会夸奖我……”
像个要考一百分博取爸爸高兴的小孩……
然而这个孩子下一秒露出狰狞獠牙，扬起森冷的武器。
狭小空间内，频频响起锋利危险的爆响！
四周的桌椅纷纷碎裂，唯独那个显示器和播放视频的众多黑匣子完好无损。毕然当机立断，让所有人都躲到了显示器边上。
陆夕则飞速往远离众人的方向躲去。
两个身影仿若双子，转眼间再度交锋。
“小夕的手还没好……会吃亏吧？”几人担心起来。
“要赌一赌么？”毕然沉声问。
大家看他。
毕然在问自己，在一道看不见的纳米丝划破了陆夕的脸颊时，毕然高声道：
“贤者，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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