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画眉

“总之你心中有数就好。”上官明珠对她还是很放心的，轻柔地抓过她的手：“这次进宫和之前不同，你们都去过一次，更要小心行事，否则容易落人话柄。”

        宋书绮乖巧应道：“是，绮儿明白。”

        “这次带宋书彤去吗？”上官明珠问道。

        宋书绮眼中划过一抹狡黠：“我想她们俩为了这事应该已经争疯了，估计这会儿也不能消停，她们谁赢了，我就带谁去。”

        上官明珠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宋书绮摸了摸额头，从主母眼中看到一抹宠溺，自然也不害怕：“母亲，你好好休息就是，这件事你不要操心，全交给我就好。”

        “母亲自然是放心的。”上官明珠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无论带谁去，这一次都要多加注意，不可让她们惹祸连累了你。”

        宋书绮乖乖点头：“绮儿晓得。”

        话落，见上官明珠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累了，便扶着她躺下：“母亲休息吧，绮儿就不打扰了。”

        临走之前，主母拉住她道：“那两人之间的事情由着她们去，你不要掺和进去，免得无端受了波及。”

        “绮儿明白，母亲好好休息。”宋书绮给她掖了掖被角，待她逐渐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将房门关好。

        回去的路上，碧痕神秘兮兮道：“小姐，二小姐和莫小姐打起来了。”

        “意料之中。”宋书绮勾了勾唇角。

        碧痕见她并不意外，不由得撇撇嘴：“小姐，你就不好奇她们俩谁赢了吗？”

        宋书绮侧首问：“谁赢了？”

        碧痕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奴婢让人打探过了，当时那场面特别热闹，莫小姐很厉害，将二小姐的衣衫都给扯掉了。”

        宋书绮略一挑眉：“后来呢？”

        “后来，您猜怎么着？”碧痕卖了个关子。

        宋书绮心情不错，也配合着想了片刻：“我猜，我那个妹妹赢了。”

        碧痕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猜到的？”

        宋书绮忍俊不禁，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自顾自走在前头。

        “小姐！”碧痕揉了揉额头，眼巴巴地追上去：“你怎么猜到的呀？你告诉奴婢呗，奴婢当时听了这消息还以为莫小姐要赢呢。”

        宋书绮无奈一笑：“旁的我不敢说，可是我这个二妹妹，我是太了解她了，她不惜一切代价，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碧痕撅了撅嘴：“小姐猜的真准。”

        她重新激动起来，道：“您不知道，二小姐把莫小姐的脸给挠花了，别说进宫了，眼下连出门也是不能了。”

        宋书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是忍不住笑了：“我这个妹妹下手倒是够狠，为了进宫也是豁出去了。”

        “可不是嘛。”碧痕搓了搓胳膊，颇有些心有余悸：“这两人的仇是结大了，奴婢看那个莫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二小姐有的受了。”

        宋书绮勾了勾唇，想到什么，脚步微顿：“她们两个打起来，于氏和莫夫人不在？”

        “在啊，二夫人不能动手，急得差点动了胎气。”碧痕仰着小脸笑出声来，怕引起旁人注意，忙捂住小嘴：“莫夫人又帮着自己闺女，后来还是莫老爷和老爷到场，才将两个人拉开。”

        宋书绮叹道：“宋书彤以一敌二还能赢，真是叫人佩服。”

        碧痕撇撇嘴：“也真是可怕。”

        宋书绮笑着瞥了她一眼，也就当个笑话一听，谁进宫对她来说，无甚区别。

        ……

        进宫前一日，上官锦带上银票来了，说是要带她上街置办衣裳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宋书绮摇摇头：“不必，我有首饰。”

        “就你这些太少了点。”上官锦行至梳妆桌旁，修长的手指捻起那朴素的发簪，颇有些嫌弃：“这些根本配不上你。”

        宋书绮哑然失笑：“我觉得还好呀。”

        “不好。”上官锦将那发簪嫌弃地扔到一旁，抓起她的小手：“走，我带你去买更好的去，你马上就要入宫，不能让旁人瞧不起你。”

        宋书绮试图挣脱，却发现没什么用处，无奈之下道：“那你等一下，我换身衣裳。”

        “不必换。”上官锦头也不回。

        “你……”宋书绮还想再劝，他捏了捏掌中的小手，低沉的声音传来：“买新的再换。”

        宋书绮无奈一笑，只好随他出门。

        京城之中，商铺众多，最大的一家胭脂铺在最繁华之地，京中的姑娘夫人们都是来这里采购。

        一个身坐轮椅的俊俏公子哥，带着一个容色倾城的姑娘进了店铺。

        伙计连忙迎了上去：“二位要买什么？”

        上官锦一摆手道：“将你这里最贵的拿来。”

        “别听他的。”宋书绮上前一步，温声道：“我们自己挑选即可，不劳烦你了。”

        “你干嘛呀？”众目睽睽之下，上官锦没有孟浪地抓她的手，只是扯了扯她的袖子。

        宋书绮侧首低声道：“我自己选就好，你不要弄的我像是暴发户一般，什么都要最贵的，最贵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上官锦不这么觉得，也不跟她争执：“好吧，那你自己选，不过我要在旁边看着，我觉得我的眼光比你好许多。”

        宋书绮嗔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柜台上面，摆放了许多头面首饰，都很好看，宋书绮不想再花他的钱了，便想着挑选几样便宜的了事。

        “就这个吧。”她葱白的手指点在一副头面之上。

        伙计小跑过来：“姑娘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

        “要！”

        宋书绮与上官锦同时出声，她微微侧首道：“要什么呀？你老实一点，再捣乱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反正今日你必须听我的。”上官锦也不恼，只十分固执，转头吩咐道：“将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看的首饰和胭脂都拿出来。”

        小二顿时咧开嘴角：“好嘞，您稍等。”

        不过片刻后，小二身后跟着几个男人，捧着托盘而来，托盘上盖着黑布。

        “公子，您看看满不满意。”

        伙计将黑布掀开，上官锦定睛一看，便知道这些绝对不是柜台上那些能够比的，勾起唇角：“好，将那些胭脂拿来。”

        他打开胭脂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他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宋书绮，吩咐伙计带宋书绮去后院洁面。

        “这是做甚？”宋书绮低头看他。

        “去吧。”上官锦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见她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去了，不由得勾起唇角。

        显得如玉面庞瞧起来越发俊朗。

        片刻后，宋书绮出来了，她本就极美，即便是洗去粉黛，也仍然有着出水芙蓉般的美。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轻声问。

        “莫急。”上官锦让伙计搬来凳子，让她坐下：“闭上眼睛，我给你画眉。”

        宋书绮下意识地拒绝：“这不好……”

        “嘘……”上官锦声音温柔似水：“乖乖听话，一切都交给我。”

        宋书绮应该拒绝的，这众目睽睽之下，叫人多不好意思，可事实上她只是怔了片刻，就闭上了眼睛。

        随即就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脸上轻柔触碰，裙摆上的手掌微紧，心中有些紧张。

        也不知他会给自己画成什么样子。

        忽然，有人吸了口气：“秦月峨眉”

        宋书绮眼睑微动，就感觉那温暖的手指在耳后抚摸了一下，她耳根悄悄染上红晕。

        可没有再继续睁眼了。

        “落梨妆……”有人低喃出声。

        宋书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好了。”

        宋书绮有些忐忑地睁开双眼，便觉得眼前的上官锦眼中忽然灼热起来。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摸到了柜台上的铜镜。看着铜镜中的容颜，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无他，实在是太美了。

        众人亦是哗然：“天呐，真是太好看了。”

        “这位公子可真好，还愿意为女子涂抹胭脂，为她画眉。”

        若说之前还有人可惜这般俊俏的公子是残疾，这会儿却只剩下赞叹了。

        毕竟没有男子愿意为女子涂抹妆容。

        上官锦捻着帕子擦手，目光却一刻不离她，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绮儿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你又胡说。”宋书绮小声嗔道。

        只是那抹了精致妆容的双颊更加透着粉红，瞧着便秀色可餐，十分动人。

        上官锦无意叫她不自在，便将那些胭脂头面买下，随后在众人羡慕又赞叹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胭脂铺。

        宋书绮轻声问道：“还要去哪里？”

        “去买布料。”上官锦带着她来到了布匹店，里头人来客往，见了宋书绮皆是满目惊叹，瞧得宋书绮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匆匆选了两匹布料就打算离开。

        上官锦却拉住了她的袖子：“颜色朴素还不错，不过你挑的太少了，就这几匹哪里够？我再给你选些别的颜色。”

        他选的皆是大红色，且上面绣着鸳鸯图案。

        翻来覆去看了看，他十分满意，还不忘记询问宋书绮：“好看吗？”

        宋书绮面露难色：“好像有些太艳了。”

        上官锦瞟了她一眼，抻了抻布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要成亲的，届时你就要穿这样的了，你如此好看，这颜色衬你。”

        宋书绮脸颊一红，咬了咬嘴唇：“这般大咧咧说出来，真是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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