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珍惜

宋书绮惊讶一瞬，随即又觉得意料之中，这莫氏从来就不是蠢人，她微微一笑：“这种话几乎每天都有，哪里用得着我来安排？”

        莫氏沉默不语。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今日不过是个巧合，谁知道就被您听到了，不过就算不是今日，您也早晚会听到的。”

        莫氏深受打击，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她背对着宋书绮摆了摆手：“不用你送了，老身自己回去。”她缓慢地迈开步伐。

        只是那背影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宋书绮却不觉得她可怜，因为她知道这老太太对莫家人未必多么看重，如今这么生气，不过是自认为被辜负了。

        以莫氏的心狠程度，很快就会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莫夫人和莫思璐也出来了，看到她就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带老太君来这里？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宋书绮淡淡道：“如何计划？难道是我逼着莫思璐说这番话的吗？自己口无遮拦说人坏话，被老太君听了个正着，焉能怪我？”

        莫夫人气结，可一时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算了，娘，我们走吧。”莫思璐方才头脑发热说了一番话，冷静下来心中惶惶不安，直接扯着莫夫人匆匆离开了。

        宋书绮站在门口，低低一笑，今日这出好戏看的甚是舒心，也不枉她暗中安排。

        此时，小二小跑出来：“大小姐，主子有请。”

        宋书绮便重新回到酒楼，上官锦重新安排了雅间，又上了菜，笑吟吟道：“绮儿觉得如何？这场戏，看的可还精彩？”

        “精彩。”宋书绮落座：“精彩极了。”

        上官锦墨色的眸子沁满了温柔：“你喜欢就好。”

        宋书绮浅浅一笑：“喜欢，谢谢你。”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上官锦给她夹菜，温声道：“你多吃点，吃完了再回府去，这会儿莫家人还有的闹呢。”

        宋书绮想了想，将碧痕唤进来道：“你先回府吧。”

        “为什么呀？”碧痕不解地问。

        宋书绮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看莫丰年和莫氏的热闹吗？那就回去看着点莫氏，待我回府以后讲给我听。”

        碧痕看了看上官锦，将这二公子对小姐的情意都看在眼里，且还有卢熔守着，她也确实想看热闹，就道：“那好吧，奴婢这就回去了。”

        待她走后，宋书绮才道：“我想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我们插手了。”

        “好，我听你的。”

        宋书绮看着他眼中带笑：“这么听话啊。”

        上官锦倒了杯酒，悠哉地饮了一口：“娘子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啊，否则以后你将我赶到书房去睡，那可如何是好。”

        “贫嘴。”宋书绮想想那个场景就忍俊不禁，忽然想到上官明珠，面上浮现担忧：“我想将莫氏赶走，母亲身体本就不好，莫家人来了以后闹了几场，如今越发容易疲惫了。”

        “那就赶走吧。”上官锦半点没把他们放在眼中，有些幽怨道：“也免得他们分散你的注意，等他们走了以后，你就能多花些心思在我身上了。”

        见宋书绮不说话，上官锦微微凑近她：“以后你的眼里心里都要看着我，不要去管那些没用的事，还有那些没用的人。”

        他捏住那小巧的下巴：“他们哪里有我重要？”

        宋书绮被他捏着下巴，被迫看向他的眸子，里头一派认真，仿佛不得到她的回答不罢休，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

        上官锦满意了：“乖。”

        “你老实一点，不要动手动脚。”宋书绮脸色发热，活了两世，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字，带着无限的缱绻和温柔。

        真叫她有些招架不住。

        上官锦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绮儿乖乖的。”

        宋书绮瞪了他一眼：“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上官锦闷笑一声：“对你正经不起来。”

        “胡说八道。”宋书绮低声嘟囔道，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到自己就要和他成亲了，心头有些茫然。

        上一世和上官傲成亲，她是期待又热切。

        满心以为那将是她最后的归宿，可是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场空。

        她从来不去主动想起，却不能否认心中对婚事有着淡淡的排斥，若这一次成亲的人不是对她有恩的上官锦，她大抵是不会接受的。

        “绮儿？”上官锦见她出神，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宋书绮回过神来，看到他眼中的关心，心中的怅然若失忽然就消失了，这可是能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和上官傲，是不一样的。

        想开以后，她便灿然一笑：“快吃吧。”

        上官锦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见她面色忽然失落又浮现释然，便觉得有些奇怪，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宋书绮摇摇头：“就是饿了。”

        上官锦哑然失笑：“那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府。”

        吃完饭后，宋书绮和上官锦准备回府了，走在街上时，看到路边有一个小摊，上面卖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宋书绮只看了一眼，相中了角落里精致的老虎。

        上官锦跟着看过来：“你喜欢吗？”

        其实宋书绮看中这只老虎的原因是因为他，他的属相就是虎，她的余光瞥到上官锦头上的白玉簪子，那是她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他每次出来都带着它。

        宋书绮知道他是喜欢极了，心中更加柔软，忽然就想送他一些什么，便掏出银子买了那只老虎，放在手心，转身递给他：“送你。”

        上官锦一脸的不敢置信：“送我的？”

        “不想要算了。”她作势要收回手。

        “想要，想要！”上官锦连忙抢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咧开嘴角，特别开心：“我很喜欢，绮儿，谢谢你。”

        宋书绮笑着问道：“至于这么开心吗？”

        这小老虎虽然雕刻的惟妙惟肖，也不过是三两银子。

        “开心。”上官锦拽下荷包，将小老虎放进去，仔细收好，认真道：“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说罢，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灿烂到晃了她的眼，心中顿生酸涩，这种被珍视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好，宋书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回府。”

        回到府中，宋书绮心情不错，再看到蹦蹦跳跳的碧痕，不由得问道：“你怎么这么开心？”

        碧痕嘿嘿一笑，扶着她坐下：“小姐，奴婢婢给您讲故事，您听完了就知道奴婢为什么这么开心了。”

        宋书绮勾了勾唇道：“你说吧。”

        原来，碧痕下午离开了酒楼直奔家中，许是老太君脚程慢些，竟比她回来的更晚一些，也让碧痕看了好一出大戏。

        莫氏回到府中，就直接去找莫丰年了。

        莫丰年起初还对她毕恭毕敬，可听到莫氏的质问之后，就瞬间变脸了：“老太君，你如果真的疼爱思思，就不应该和她生气。”

        莫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莫丰年负手而立，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思思还是一个孩子，即便说了过份的话也只是口无遮拦，您说她几句就是了，没必要如此愤怒。”

        莫氏气的胸口闷疼，她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咬牙切齿道：“你有道理，老身不与你争辩，从今日起，我们断绝关系。”

        若说之前莫丰年还有些怕，可听过上宋书绮的话，便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十分出色，自然也不会再扒着莫老太君，十分嚣张道：“只希望老太君不要后悔才是。”

        莫氏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大胆：“你威胁我？”

        莫丰年早就对颐指气使的老太君心有不满了，如今只想着将心中郁结一吐为快：“老太君，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待你百年之后，还需要思思为你上香祭拜。”

        这是诅咒她死啊，莫氏抄起拐杖就冲他打了过去。

        “老太君，你这是干什么？”莫丰年赶忙躲开，即便如此也还是被她打了好几下，他从未吃过苦，这几下就疼得他呲牙咧嘴。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狼狈躲闪。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岳氏，见到这混乱的情况，她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莫氏到底是年岁大了，方才凭着一股气追着他打了一针，这会儿就没力气了，停下时气喘吁吁地骂道：“这个畜牲，他诅咒我早点死。”

        “我没有。”莫丰年脸色铁青地反驳。

        岳氏可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只觉得丢人，冷声道：“够了，这是我上官府，你们若是要处理家事，大可回家去处理。”

        莫氏被训斥的脸上无光：“你们上官府就是这般待客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客人。”岳氏直接一摆手道：“来人，送莫氏和莫老爷出去。”

        老太君发话，府中人谁敢不听，一眨眼的功夫，莫氏和莫丰年都被赶出了府外。

        岳氏则转身去了上官明珠的院子，将这件事与她说过之后，上官明珠低低咳了几声：“麻烦母亲了，这件事本应该我来处理。”

        “无妨，你好好休息。”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嘱咐道：“莫氏和莫丰年必然不甘心被赶出去，老身这边行不通，他们也许回来找你，你就称病修养，任何人都不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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