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害怕

宋书彤有些好奇，便悄悄推开房门，只见于氏和婢女正在屏风后。

        她正要细听，忽然碰到花瓶，发出了声响，顿时惊了于氏：“谁？”

        宋书彤连忙道：“娘，是我。”

        “你先下去吧。”于氏低声说完，那婢女便匆匆离去。

        宋书彤好奇道：“娘，您刚才说什么呢？”

        于氏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你要吓死娘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宋书彤撇了撇嘴，走过去欲挽她的胳膊，却被于氏推到一边，顿时有些委屈。

        于氏脸色依然没有缓和，沉声道：“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莽撞，可记住了？”

        “我知道了。”宋书彤拉长了声音，满脸不情愿。

        于氏脸色缓和许多：“找娘什么事？”

        宋书彤没有急着告状，依然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娘，您刚才神秘兮兮的和婢女说什么呢？”

        “你还问！”于氏再度冷脸：“若是无事，你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宋书彤委屈极了：“娘，你变了。”

        “我变什么了？”于氏对她有些心疼，又觉得头疼：“你是不是又惹麻烦了？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

        “忍忍忍！”宋书彤不等她说完，便一脸恼怒地接话：“您就知道让我忍，行，我忍就是了！”

        于氏也有些生气：“那你想怎么样？”

        宋书彤忽然就哭了，捻着帕子擦眼泪，抽抽噎噎道：“您不知道哥哥有多过分，方才在主母院子，他还安慰宋书绮，却不理我。”

        于氏叹道：“你忍忍也就是了。”

        “我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宋书彤哭的泪眼涟漪：“我好心让哥哥提防宋书绮，他还说了我一顿。”

        于氏将她拉到身旁，抬手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再等一日，她马上就要嫁人了。”

        宋书彤咬着嘴唇道：“您就不能说说哥哥吗？若是他愿意相信宋书绮，即便她嫁人了，也不会改变。”

        于氏有些心不在焉：“娘会说他的。”

        “娘根本就是糊弄我！”宋书彤站起身跺了跺脚，说罢，转身就跑了。

        “彤儿……”于氏唤她都不管用，一眨眼就跑的没影了。

        ……

        宋书绮回到房间，坐在床边不说话。

        “小姐。”碧痕小心翼翼地唤道：“你不要担心了，夫人不会有事的。”

        宋书绮难掩烦躁：“话是这么说，可我怎能不担心。”

        碧痕叹了口气：“可你进不去呀。”

        “就是因为进不去，我才更加担心。”宋书绮心神不宁，简直坐立不安，低喃道：“不行，我必须要看看才能安心。”

        “小姐，你要怎么进去啊？”

        宋书绮看了看天色，眼看就要中午了，想了想，道：“我先过去再说，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奴婢陪你去。”碧痕忙道。

        宋书绮带着碧痕来到了主母的院子，躲到假山后面，门口有下人正在把守，透过大门能看到卧房门口却是无人。

        碧痕自告奋勇：“小姐，奴婢去引开他。”

        宋书绮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

        “小姐放心吧。”碧痕弯着腰跑了出去，她慌里慌张说了什么，门口的下人犹豫了一下。就随她离开了。

        宋书绮抿唇一笑，趁四周无人，弯腰溜了进去，推开房门，就看到上官明珠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她坐到床边，担心地看着主母。

        “既然来了，怎么不说话。”本以为昏睡的人忽然开口。

        宋书绮吓了一跳，随即惊喜道：“母亲，你醒了！”

        “我本就没睡。”上官明珠睁眼，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不回去准备当新娘子，跑来这里做甚？”

        宋书绮撇撇嘴：“我担心您。”

        “不是说了没事吗？”上官明珠心里微暖，却还是板着脸道：“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你就要成亲了。”

        宋书绮握住她的手，发现入手冰凉，心中微滞，道：“母亲，您若是不好起来，我都没心思成亲了。”

        “又说孩子气的话。”上官明珠说了几句话，低咳起来，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却有些喘不上来气。

        “母亲！”宋书绮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去倒了杯茶，喂她慢慢地喝着：“您慢些喝。”

        上官明珠喘了口气，道：“绮儿……”

        “我在。”宋书绮放下茶杯，躲在床边：“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上官明珠握着她的手：“成亲以后，有许多事情都要注意，你一定要好好和锦儿相处，不可任性。”

        宋书绮心中发苦，强笑道：“您知道的，我一向不会任性，再说了，您不在身边，我跟谁任性呀？”

        上官明珠笑了笑：“我就是有些不放心啊，本来还想陪着你住在上官家，可谁知道……”

        “您现在好好养身子，到时候一定可以的。”宋书绮不愿意听这等丧气话，忙安慰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上官明珠张了张嘴，见到她眼中藏不住的惊惶，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嗯，我还有许多事没有教你，不会就这么走了。”

        宋书绮心里难受，不想再谈这么沉重的事，忙岔开话题：“母亲，今日我去取喜服了。”

        “好看吗？”上官明珠轻声问。

        “好看！”宋书绮重重点头：“我还试了一下，非常合身，女儿很喜欢。”

        上官明珠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就好，我的绮儿长的好看，穿嫁衣一定美极了。”

        宋书绮握住她的手，兴致勃勃道：“母亲，要不要我试给你看看？”

        上官明珠犹豫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虚弱，还是摇摇头：“不必了，等明日我不就能看到了。”

        宋书绮有些失望，随即又打起精神：“好吧，到时候我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让母亲特别有面子。”

        上官明珠哑然失笑：“哪有自己夸自己的？也不嫌害臊。”

        “绮儿本来就好看。”宋书绮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我娘和母亲都是大美人，我就是小美人。”

        上官明珠忍着笑道：“是，我们绮儿是个小美人，人见人爱，怪不得锦儿这么喜欢你呢。”

        宋书绮顿时脸红了：“母亲……”

        “知道羞了？”上官明珠笑了一会儿，便咳嗽两声：“绮儿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母亲好好休息。”宋书绮只好站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谁知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主母发出低咳，连忙转身回去。

        “母亲，你怎么样？”

        上官明珠慌忙将手往被子里藏，微微摇头：“没事，不要担心，回去吧。”

        宋书绮怎么可能会信，将她的手拿出来一瞧，手心里竟然是点点血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母亲……”

        “没事。”上官明珠收回手，冲她笑了笑：“大夫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

        宋书绮强作镇定：“我去叫大夫。”

        “不用。”上官明珠抓着她，脸色有些发白：“大夫来了，也只是多开几副药，何必折腾。”

        宋书绮劝道：“您这样不请大夫怎么行呢，我这就去叫大夫过来。”

        “绮儿……”

        宋书绮已经出去了，吩咐人去请大夫，众人一听主母吐血了，也顾不上去想，大小姐为何在这儿。

        大夫很快就来了，把脉过后依然是老一套说辞，开了药方，随后唉声叹气地离开。

        宋书绮将所有人赶出去，自己留下照顾主母，主母喝完药后，便开始赶人：“回去吧。”

        “母亲，我再陪你一会儿。”宋书绮不想离开，只有陪在她身边才能安心一些。

        “回去吧。”上官明珠近乎固执。

        宋书绮无奈极了，又不敢和她争执，怕惹得她更加严重，道：“那好吧，那母亲睡一会儿吧，你睡了我就走。”

        上官明珠摸了摸她的脸，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宋书绮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回到屋中，宋书绮刚坐下，便见上官锦从窗户跳了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托着腮出神。

        “在担心姑姑吗？”上官锦行至身旁坐下，温声道：“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每个人都这么说。”宋书绮苦笑一声：“可母亲还是吐血了。”

        想到方才那一幕，她还有些心惊。

        上官锦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按住她的手背，安慰道：“如果你都觉得没希望了，那姑姑岂不是更绝望？”

        宋书绮咬了咬唇：“我有些怕。”

        她自小便失去了亲娘，只有主母一直陪在身边，就如同她的另一个母亲，两辈子加起来，主母对她最好了。

        上官锦微微叹息：“别怕，我会陪着你。”

        宋书绮看着他，忽然想到前世的那一幕，他拼死保护她，可自己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心底忽然涌上一阵恐慌。

        如果母亲的结局不能避免，那上官锦和她呢？

        宋书绮眼中明明灭灭，忽然不能想象身边没有他的存在，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

        “绮儿？”上官锦轻声唤道。

        宋书绮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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