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回府

因为顾忌宋书绮怀有身孕，上官锦并没有着急赶路，两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欣赏秀丽风景，偶尔还会在野外打个野味，夫妻俩玩的特别开心。

        眼看着京城的城门近在眼前，上官锦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宋书绮莞尔：“你若是喜欢，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出来游山玩水，好不快哉。”

        上官锦对她描述的这幅画面无限遐想，想到那个情景，心里就觉得十分满足，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上官锦握住她的手，看向那仿佛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的山峦：“等我们的孩子出生，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里。”

        “好。”宋书绮心中也浮现出期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手背上覆上了一双大手，温暖而宽厚。

        进了京城，夫妻俩就要分开了，上官锦要进皇宫述职，面见圣上，宋书绮则在回府之前去看宫裳柳。

        “你终于回来了！”宫裳柳已经彻底康复了，站起身迎了过去，拉住她的手上下查看：“你没事吧？去了这么久，可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宋书绮笑得灿烂。

        “总之没事就好，你说说你，没事跑那里去做什么？”宫裳柳拉着她坐下，开始念叨：“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啊？就算是上官锦，也很有可能护不住你，而且你现在怀孕了，如果真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宋书绮只有听着的份，末了苦笑一声：“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你就会嘴上说说。”宫裳柳白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嘴上说错了，可下次你肯定还会去，不过我要告诉你，下次你必须带上我。”

        宋书绮啊了一声：“带上你啊……”

        “我怎么了？”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宫裳柳瞪着美眸：“你可不要小瞧我，我是很厉害的。”

        宋书绮忍着笑：“是是是，你很厉害，我没有说你不厉害呀，要真要下次我一定带上你，好不好？”

        宫裳柳满意了：“这才对嘛，上战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说你一个人就这么跑去了，多让人担心啊！”

        “我知道了。”宋书绮乖乖应下。

        宫裳柳望着她忽然觉得不对：“你这风尘仆仆的，是刚从外面回来吧，怎么不回家呢？跑到我这里来，是有事要跟我说吧？”

        宋书绮故作惊讶：“你好聪明呀。”

        “我跟你讲，你少来这一套。”宫裳柳努力绷着脸，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笑：“你就直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

        说笑归说笑，正事还是要说的，宋书绮正色道：“我想要找个织衣坊来制作一些军用棉衣。”

        “你做这东西干嘛？”宫裳柳有些惊讶，随即一脸不赞同：“这东西不赚钱的，我跟你说，军队的买卖不好做，因为他们是最穷的。”

        宋书绮勾了勾嘴角，不得不承认，她这话非常有道理，军队的军饷都握在别人手中，怎可能不穷。

        宫裳柳连连摇头：“不行，这买卖不好做，你要真投入进去，可是要亏本的。”

        “其实我想要做军用棉衣，也不是为了赚钱。”宋书绮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做：“马上就要入冬了，可是将士们的军饷还没有到，吃喝先不说，冬天那么冷，没有棉衣，让他们怎么扛下去啊？”

        “啊？”宫裳柳惊讶极了：“军饷还没发呀，这军饷说在谁手里的？怎么还不发下去呢？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没有军饷，将士们熬不下去的。”

        宋书绮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自己花钱做棉衣的原因，这些将士们都是守家卫国，为大兴国付出太多了，多的我没有，但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想努力一下。”

        宫裳柳又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况且她想的更多一点，这样做还能够拉拢人心，没有什么人比军队更有分量，当即就答应了：“我支持你，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辛苦你了。”宋书绮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说完事就没有再多留：“我来到现在，我还没有回府中看过，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宋书绮没让她送，自己带着卢熔回上官府去了。

        这青天白日，上官府却门庭紧闭，宋书绮示意卢熔上前敲门，很快门就开了，门缝里露出一个脑袋，看到她便睁大了眼睛，仿佛见到鬼一样。

        “少……少……少夫人！”

        最后三个字都变了调，小厮转身往回跑，大门都顾不上了，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呐，快来人啊，少夫人回来了！”

        宋书绮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瞧这反应不太对，只怕是发现了她擅自离府的事，可已经到门口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回去的路上，周围的人看到她都是一种惊讶又惊悚的目光，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连卢熔都觉得不对劲：“少夫人，我们要小心一点，有问题。”

        正厅中，家里所有人都在。

        岳氏坐在主位上，旁边就是汪氏，右边坐着的是上官傲和上官月，而那个报信的小厮就在地上跪着。

        宋书绮微微福身：“祖母，母亲。”

        “你去哪了？”岳氏面无表情，一双苍老的眼睛压迫感极强：“你可还记得自己已经嫁人了？”

        宋书绮垂首：“绮儿不敢忘。”

        “不敢？”岳氏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看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一个妇道人家，居然悄声息地跑了出去，还那么多天都没有被我们发现，绮儿，你的计划可真是不错。”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中满是嘲讽。

        宋书绮也没有辩解，痛快认错：“请祖母莫怪，是我不好，没有和您商量，便出门去了。”

        岳氏冷冷一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走了这么多天，是去哪儿了？”

        宋书绮沉默，有许多事情不能明说，只好含糊道：“夫君已去，多日未回，我有些担心，又怕和祖母说了，您不同意，便偷偷溜出府去，想去找他。”

        “此话当真？”岳氏眯了眯眼。

        “绮儿不敢撒谎。”宋书绮一脸惶惶：“请祖母莫在生气了，一切都是绮儿的错，绮儿认罚。”

        上官月阴阳怪气道：“二嫂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担心二哥，你也不能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溜出去吧！”

        “是这个理。”岳氏沉声道：“你身为人妇，只能遵从三从四德，须知外面坏人很多，你贸然出去若是毁了名节，叫我们上官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绮儿知错了。”宋书绮态度良好。

        可架不住旁人看她不顺眼，二姨娘叹了口气：“老夫人，这件事可非同小可，您可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自有分寸。”岳氏瞥了二夫人一眼，没将她放在眼中，只道：“绮儿，你自己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上官玉颠颠地跑到岳氏面前，扯住了她的袖子，撒娇道：“祖母，这件事还有什么好问的？就是她私自出府，不守妇道，这种妇人还留在咱们府中做什么？”

        岳氏没有说话，可沉默便代表默许，上官月更加来劲了：“二嫂，如果你识相的话，赶紧自己走吧，免得待会像那个丫鬟一般被赶出去，那多丢人呐。”

        丫鬟！

        宋书绮眸子一闪，轻声问道：“什么丫鬟？”

        “哎呀！”上官月惊呼一声，捂住嘴巴：“我忘了，二嫂还不知道呢，就是你的贴身婢女呀，当时我们发现你不在家中，便询问她，她又一问三不知，祖母一怒之下就将她赶出去了。”

        宋书绮脸色微变：“赶出去了？”

        “对呀。”上官月颇为苦恼地想了想：“这会儿大概在街上哪个角落乞讨吧，毕竟她被赶出去的时候，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就连首饰都没有。”

        宋书绮几乎可以想象到，碧痕当时受到的屈辱，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问：“你们把她赶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谁会关注一个丫鬟呢？”上官月撇了撇嘴，见他这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宋书绮没有理她，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岳氏，有些艰难地开口问：“祖母，真的是你把她赶出去的吗？”

        “是又如何？”

        宋书绮瞬间明白了，闭上眼睛，说不清，心里是自责还是愤怒更多。

        岳氏语重心长道：“她已经被赶出去好几天了，你不用再担心她，倒是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祖母想要怎么办？”宋书绮心中发冷，眼中有些空：“祖母可真是狠心，你明知道那个丫鬟对我来说情同姐妹，可你就这样把她赶出去了。”

        岳氏面露不愉：“绮儿。”

        这是一种警告，让她不要出言不逊，宋书绮明白，可她懒得理会，说白了，这上官家除了她的夫君，又有哪个人是真心待她？

        所以除了夫君，她谁都不在乎。

        “随祖母吧。”宋书绮深吸了一口气，道：“现在我要去找我的丫鬟了，那是我的妹妹，我要把她找回来。”

        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屋中的人，分明一言未发，可眼中的冷漠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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