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惹我就得死

　　密密麻麻飞来的冰刃皆被剑气一剑斩灭，江洋没有使用云秀剑技，一招一式只是基础剑式。

　　有了武器，江洋如鱼得水，短时间和苍响近身搏战他可以不落下风，但长时间的近战会致使他肌肉承受不住灵力的力量而萎缩，发挥不出肉体力量，这是命气和命体之间的根本差距。

　　命体境强大不仅仅在于灵力浑厚，命体之所以区分玄灵仙三体境，是因为肉体的强大远超常人，以灵力锻体，淬炼筋脉骨骼，苍响虽然才命体二阶，但他骨骼坚韧程度已经堪比钢石。

　　那一拳拳打在苍响肉体上，别看伤了他，但那只是普通的皮外伤而已，他能与苍响久战，更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天梯所带来的压力，否则江洋恐怕很快便会落入下风。

　　扫剑式惊起一抹虹光，灵力以剑气姿态横扫而出，冰刃断裂，尚未靠近两朵冰花，剑气便已被凝固化作虚无。

　　冰花在苍响神识的控制下依旧不断在绽放着冰刃，苍响靠着冰刃不断骚扰江洋，而后迈步踏出，灵气通过法在他身后不断凝成一根根一丈长短的冰矛，驱使的冰花，又凝结冰矛，苍响也开始有些吃力。

　　大手一挥，冰矛跟着他一起从前方台阶扑向了江洋，随手抓住一根冰矛，灵力在冰矛表面再次覆盖一层薄弱的灵力屏障，为了避免和江洋对剑之时不小心斩断。

　　江洋眯着眼，剑气令人眼花缭乱，若不仔细观察，甚至能发现江洋面前开出了一朵朵剑花，那是剑气一闪即逝而形成。

　　苍响的战斗经验很丰富，但比起自己显然要差了不少，苍响凝结冰矛不断在试探，试探江洋是否会一些剑技，冰刃无法带给江洋太多的困扰，于是准备主动进攻，这样一来，若江洋剑技达到剑术程度，他恐怕会负伤而归。

　　这一点也是苍响没有想到的，江洋至今仍是命气境，他的肉身如此强悍，在他看来，恐怕花费了大把的时间来淬炼肉体，可他却不知道，命气到命体那瞬间，会产生灵力的质变，肉体也会跟着变强。

　　江洋可能会剑技，看他耍剑便知，此人用剑不凡，但想要达到剑术程度且还要花时间淬炼肉体，苍响断定江洋打从娘胎起修炼恐怕也不会这么快。

　　八根冰矛就像是蜘蛛的腿一样，苍响还手握一根，如今冲刺而来，八根冰矛齐齐飞出，他也迈着诡异的步伐握着冰矛刺了过来。

　　扫剑式，劈剑式，任何基础剑式都挡不住他凌厉的攻击。

　　江洋稳住下盘，古剑回鞘，左腿弓膝向前迈出一步，一手握剑鞘，一手捏住剑柄。

　　这一幕，如基本招式——拔剑式。

　　“江洋…”刘青阳小声呢喃，他已经恢复完毕，他准备随时上前营救江洋，他认为江洋不可能挡下苍响的进攻。

　　秦萱仍旧闭目疗伤，嘴角残留血渍，原本距离他们五十米的战场如今只剩下二十米，如此近距离下冷风飒飒，吹在脸庞如冰针入肤，就算眸子紧闭，但眼角嘴角仍旧时不时在抽动。

　　显然她也知道战局紧张。

　　秋寻早就恢复好了，她现在寻思着要不要后退一段距离，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江洋哥哥加油，加油，打死他我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边说着还边后退着，看着自己的脚跟还怕自己踩空跌倒。

　　江洋做好了拔剑式姿势，气势不断攀升，剑技达到剑术，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有一个缓慢的聚势过程，除非江洋达到剑法，才会一招一式都堪比剑术，否则他只能通过这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来凝聚剑势。

　　江洋开始聚势，苍响便暗道不妙，同时心中更加震撼，江洋看上去比他还年轻，怎么可能同时拥有强悍的肉体以及达到术境的剑技？那都不叫剑技了，而是剑术。

　　聚势时间很长也很短，在江洋看来，一秒都很长，可在外人看来，聚势也不过一两秒而已，而这一两秒，苍响的冰矛已经快贴近他的肉身了。

　　脑袋和身体微微后仰，江洋眸子泛着幽光，表情异常严肃。

　　“云秀——剑术！”

　　大吼一声壮胆，江洋拔剑挥去，剑气如倒灌的海水凶猛如龙，绞杀而去，云雾而生，雾中开花，剑气绽放。

　　“喀——”

　　清脆的碎冰声响起，紧随而起的是连绵不绝的‘喀喀喀’声。

　　冰矛一根根寸寸断裂，哪怕是飞袭而来的两朵冰花也在云雾中炸裂成齑粉，云雾中一朵绽开的剑花看似霸道，实则也是后继无力，粉碎了所有的冰矛和冰花后，剑花的力量已经很薄弱。

　　此时苍响的青袍已经被割裂出密密麻麻的剑痕，模样竟和江洋一样凄惨。

　　手中那根被灵力裹住的冰矛也断裂了大半截，苍响这时候不能退，唯有将最后的冰柱刺向还隐约可见的剑花。

　　命体境灵力虽浑厚，但也并非源源不断，接连两次消耗让他损耗极大，再加上神识一直在控制冰花，导致他现在也后继无力了。

　　冰柱刺向剑花的瞬间他瞥了一眼江洋的状态，发现江洋面色也是苍白可怕，毫无血色，也不禁暗自松口气。

　　而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的瞬间，一抹令人灵魂都发颤的笑意如同魔神降临。

　　速度不紧不慢，那一剑也慢到极致，可他却感觉到四周来自天梯的力量徒然增强，锁住了他的肢体，吞噬了他的灵力，更准备吞噬他的神识。

　　“命途…我命数已尽，我不甘心啊！”

　　苍响不甘的怒吼夹着愤怒，怒目瞪向江洋，如今他已无收手之力，也无抵抗之力，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江洋能够使用出来自天梯的力量。

　　他现在几乎都无法动弹，身体就快要被那股力量撑爆，五脏六腑不断在体内被绞碎，吐出的血沫甚至还有些碎肉。

　　睁大瞳孔，连求饶都来不及喊出，那一剑慢到让他感觉这一刻的时间长如万年。

　　剑指眉心，贯穿之后染血抽出，江洋气喘力竭，随后弃剑双手撑住膝盖。

　　“好累，这次杀人真的好累。”

　　交战时间不长，可能有十分钟，但有九分钟都在肉搏，最后一分钟才是生死关键，从苍响灵力成冰，到江洋聚势拔剑，再到他剑指苍响眉心，时间也不到一分钟，而就是这一分钟，近乎抽干了江洋的灵力。

　　他以为自己有个玄气旋灵力就源源不断，但他自身的灵力储蓄好像还是命气巅峰，又感觉比命气巅峰多了那么一丢丢。

　　若不是最后他灵机一动，尝试调用那些被玄气旋吞噬的命途之力，恐怕还真杀不了苍响，甚至连两败俱伤都算不上，只能是各自耗尽了灵力。

　　苍响倒地，一时气氛有些沉寂。

　　刘青阳和秋寻都有些呆滞，其眼神还有些诧异，这…就给杀了？

　　秋寻娇容有些失色，“我是叫你打死他，可不是真的打死他，是你杀的，可不管我的事。”

　　她退后了几层台阶，一直默默念叨着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杀了苍响，江洋力竭坐地，然后伸出了两只手分别对着天梯两侧，中指微微竖起，瞥了瞥嘴角，不就杀个人，这些人干嘛那副我要吃人的样子。

　　江洋忽的猛然怔住，身体僵硬。

　　一股澎湃的力量忽然涌入身体，他清晰的感觉到神识在不断增长，更让他感到震撼的是他竟能察觉到生命力和魂魄开始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江洋也僵住了一分钟，刘青阳见状以为江洋受创，也赶了过来，看着那诧异呆滞的目光，刘青阳不禁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江洋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命途，命数的争夺。”

　　现在他才知道，苍响为什么要赶走那些人，这命途，是与别人争夺命数，剥夺了他人命数，你自身便会更加强大，要强就得争，要争就得…杀？

　　俯瞰着那些还在默默枯燥登梯的人，江洋动了一丝邪念，但被他迅速压制。

　　所有人都认为这天梯只是单纯的考验众人的毅力，实力，在这亘长的天梯之间，没人争锋，没人战斗，自然也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哪怕连苍响也没传出，或是那些本就知道的人，不想传出，否则天梯将会大乱。

　　这只是考核而已。

　　可真的只是考核而已吗？

　　谁能抵挡住通往仙途的捷径？哪怕是江洋也险些失了理智，他虽健忘，却一直记得自己师傅说过的话，只有内在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只有自己能掌控的力量，才是自己强大的基础。

　　尽管命途能够淬炼他的三神，但剥夺别人命数来强大己身，江洋不愿做也不想做，这不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获取而来的，是命途给予他的，既然如此，便就违背了他的仙途理念。

　　率性而为，随性使然。

　　江洋不语思索，刘青阳也不便打搅，很快，秦萱疗伤而来，秋寻也紧跟秦萱，看向江洋的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单纯，多了一分忌惮。

　　秦萱虽不知发生何事，却看见了苍响的尸体，只是冷冷道：“你杀了他？”

　　江洋点头，“有何不可吗？”

　　秦萱摇头，却是皱眉不语。

　　江洋心中漠然，秦萱连当初打劫他们的五个劫匪都能放走，她和苍响虽有争执，但她也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打败他就可以，没必要杀了他。

　　江洋杀人，从不心慈手软，原本小拳王一事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但他依旧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惹我就得死，打不赢就先忍着，譬如自己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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