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花灯中的……

　　我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想去问问老头子，顺便可以跟阿离出去散散心。

　　哪知道关小南不肯走。

　　这越发叫我觉得奇怪，她既然不肯动，干脆我就把人绑了起来，我用鞭子一甩，这人想跑也没跑掉，阿离站在旁边，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道：“这是做什么？”

　　“我看她一定有问题。”

　　关小南挣扎着，求助地看向阿离，“我没有！”

　　阿离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出去走一趟，也挺好的。”

　　关小南喊道：“不，我不想出去——”

　　我没想到关小南非常抗拒，疑惑地与阿离对视了一眼，最终是靳汐妤走了出来，安抚了关小南，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样你总不用怕了吧？”

　　关小南的态度果然好多了，还有些担忧地看着靳汐妤，“非得去吗？”

　　靳汐妤道：“也可以不去，或者你把我们殷少爷的疑惑给解开了。”

　　我点点头，“你不愿意说，我们只能自己去找了。”

　　关小南闷着脑袋，道：“你们不会知道的。”

　　我道：“只要去老头子那里转一圈，就能明白了。”

　　“他已经离开了。”

　　“什么？”

　　“就算你去找，也找不到他的。”

　　我：“……”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确实没有再见过老头子了。

　　我沉默片刻，问：“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据我所知，他不是那么善心的人。”

　　“因为……”关小南愣了一下，道：“因为他欠我爹一个人情。”

　　我叹了口气，“好吧。”

　　关小南被绑住，只有一双眼睛看过来，充满期待的样子，“你放弃了？”

　　我扭头和阿离说，“反正就当做出去散散心，你觉得如何？”

　　阿离点头，说道：“我也好久没出过远门了。”

　　**

　　与其说是去找关小南的破绽，这一路上不如说是在游玩，寻常可以用的魂阵也收了起来，一路坐着马车。

　　在山河野外露宿，也不算困难，我在空间里带了许多的干粮，偶尔那些食材出来煮一煮，味道还算过得去。

　　若是到了小镇子上，便住个几日。

　　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吃吃周围颇有名气的特色菜。也是来得巧，在一个镇子上，正好叫我们赶上花灯会。

　　白日里的商铺大多都在准备，我同阿离去买衣裳的时候，恰好看到店家在忙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入了夜后，才是热闹的开始。

　　我同阿离一道下了楼，这日头刚下了山，天际尚有余晖，集市便已经十足热闹了。

　　人群来往不息，一眼望去，便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牵着阿离的手，回头道：“别走丢了。”

　　阿离低头笑笑，顺着应下了我的话。

　　这路上的人虽然多，但到了一个楼阁前，聚集的人就更多了，两层高的阁楼，中间有个凸出来的阳台，一名女子站在中央，穿着华丽的衣衫，在转着圈儿跳舞。

　　被人群包围的楼下，中央空出一块地来，老翁敲着锣鼓，大声说道：“猜灯谜了啊！”

　　阿离在人群外站定，望着里头看了一会儿，“这一路上走来，也没见几个灯谜，怎么到了这里，就如此的热闹？”

　　我说道：“许是都聚在了这里。”

　　我猜的倒是没错，这老翁一下子亮出好些个花灯来，一排排地列在木架子上，但凡有人想猜，便可以翻过牌子，猜出了灯谜，这花灯就归谁。

　　我本想着也就是玩一玩，却没想到不少人猜到灯谜后，拿到的花灯与我想象中不大相同。

　　有个人当着我的面，把花灯给拆烂了，从里面拿出一个魂器来。

　　我惊呆了，道：“原来是这样玩的？”

　　阿离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

　　这一大半的花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给抢光了，老翁乐得眯着眼睛笑，道：“没有抢到的也不要失望，今日我们这儿的花灯，都是从云芸海运来的，若是各位感兴趣，也可以去柜台找小二下单，这一次我们从云芸海拿来的不多，一部分拿来做花灯的奖励，只剩下小部分，是拿来出售的了！”

　　我看着周遭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老翁又喊道：“大家都先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一个花灯王。”

　　他的手往上一指，我便看到那在楼台上跳舞的姑娘，她在这舞了半天，到了中途我都给忘了。

　　只见她转了一圈，手里慢慢地亮出一盏花灯。

　　这一盏花灯比楼下的那些大得多，也精致得多，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就躁动起来。

　　阿离不解，拉住了一个人，问道：“这位大哥，这花灯很了不得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激动？”

　　那被问的人看了我们一眼，道：“二位是从外头来的吧？”

　　阿离点点头，“路经此地，听说有花灯会，所以来看个热闹。”

　　“难怪。”那人指着楼台上的姑娘，道：“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特色，一年两回，春秋花灯会。这家楼阁的阁主，是个极会做生意的人，每次都会搞些免费的赠送，因而很多人也想得这个便宜。他们这儿出的魂器可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这楼阁之上的那样，每回都是被人争抢的宝贝。”

　　我惊讶地看向阿离，“还有这种事情？”

　　阿离道：“云芸海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据说那里的人都擅长制造魂器，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与众不同的，却还未亲眼瞧见过。”

　　那人说道：“前两年是很少的，云芸海的海主很神秘，向来不对外公开自己的作品，想要云芸海的魂器，只有跋山涉水，穿过一路阻碍，才能够去求回来。”

　　阿离对此很好奇，道：“为何云芸海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这我也不知道了，只不过近两年都是如此，二位运气可真好了，赶上这云芸海的魂器出售，待会儿你可以找个机会去看看啊……”

　　那人说着，忽然又被锣鼓声拉回了注意力。

　　老翁要开始掀开谜题了！

　　本还在躁动的人群在片刻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息细听，我低头去看阿离，看着阿离也很认真地在听。

　　我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很想要？”

　　阿离道：“不是，就是很好奇。”

　　我看她一副觉得新鲜的样子，也跟着觉得高兴，安静下来也一起听谜题。

　　老翁的声音微微发着颤，讲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有人开始抢答了！

　　“我知道了！是青蛙！”

　　“兔子！”

　　“老鼠！”

　　老翁停下了念谜题，就在听着他们的回答，猜了一圈下来，大多数的动物都猜遍了，还有人开始猜魂兽。

　　一个都没对。

　　老翁才有继续念出了下半个谜题，我隐约觉得有些印象，然而还没想到是什么。

　　阿离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是人。”

　　“什么？”

　　阿离抬眸看着我，道：“它的答案。”

　　“…………”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了。

　　我发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我们，尤其是阿离，那老翁佝偻着背，看到阿离眼睛眯眯笑着，敲了个锣鼓，道：“答对了！”

　　楼阁上的裙摆飞舞，长袖举起，那一盏花灯眨眼间从上方落下来，慢慢地……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阿离的手中。

　　“恭喜这位姑娘！”老翁鼓掌，道：“是我们今日的灯谜王！”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方才在前面为我们解惑的人扭头过来，一脸羡慕地说道：“天啊，真是好运气！”

　　阿离低头看着这花灯上的兔子，笑了，“真可爱。”

　　**

　　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还算早。

　　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我和阿离就先回了房，她把花灯放在桌子上，先伸手脱了外衫。

　　我站在她旁边，顺手接过了，又把盆里的布巾沾了水，递给她道：“不看看吗？”

　　“看。”阿离笑了一下，有种隐隐的期待感。

　　她擦了个脸，然后跑到了桌子前坐下，我也跟着走了过去，这花灯里面隐隐是有个轮廓的，灯光不亮，里面应该设置了魂阵，阿离伸手将要去碰的时候，灯火就自动熄灭了。

　　这模样精巧的花灯暗了下来，阿离伸手从底部开始拆。

　　慢慢地从灯内，拿出一把扇子。

　　我：“…………”

　　青绿色的扇面，应当是用玉石做的，粗略一看便是惊艳，再仔细看细节，发现处处都做的精巧，无一是粗糙的。

　　“好东西啊。”阿离念了一句，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喜欢。

　　我问：“怎么了嘛？”

　　“不是……看到扇子，有点……”

　　“？”

　　阿离把扇子收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我，道：“你知道扇子……不是，青霄君吗？”

　　“这个时候为什么提到青霄君。”

　　“扇子……不是。”阿离忽然停下来，不说话了，闭了会儿眼睛，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扇子，阿离一直喊青霄君，叫我也不自觉地想到了青霄君，我道：“你是说他手里的那个……”

　　“算了……”阿离捂脸，道：“你还是别知道了。”

　　**

　　我们正说着话，听到房门被人敲响了。

　　“小蓉，你们回来了吗？”

　　阿离看了一眼外面，道：“嗯。”

　　她起身走向门外，打开了房门，靳汐妤两人站在门口，道：“我们也刚从外面回来，这里可真是热闹啊。”

　　“嗯。”

　　“你看到外头的花灯了吗？我买了两盏回来，你要不？”

　　靳汐妤抬起手，手里提着一个花灯，献宝似地给阿离看，阿离笑了一下，道：“好看。”

　　她正说着话，站在靳汐妤身后的关小南忽然瞪大了眼睛，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关小南迅速地往前跑了两步，道：“宫主，你这腰上的是……”

　　阿离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一些距离，关小南一副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惹得她有些奇怪。

　　阿离从腰间拿出扇子，递到关小南面前，道：“你说这个？”

　　“莫非……你认识青霄君吗？”

　　我：“…………”

　　阿离也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认识？”

　　“不认识！”关小南迅速地否认道。

　　阿离瞥了她一眼，没有深究，只是说道：“你误会了，我不认识青霄君，这是我方才在花灯会上赢来的。”

　　“花灯会？”关小南一脸不解地说道，“灯会上怎么会有这种……”

　　她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阿离想必也是发现了，不过阿离没有戳穿她，看着扇子说道：“听说是云芸海的东西，很难得一见的，我也是运气好，猜中了谜题。”

　　靳汐妤倒是高兴，道：“那可太好了！这扇子瞧着就很适合你！”

　　阿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抗拒，先前还不知道是扇子的时候，她倒是看起来很高兴。

　　扇子到底怎么了？

　　关小南的反应也相当奇怪，犹豫地看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宫主，这个扇子……若是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卖给我吗？”

　　“卖给你？”

　　“我，我看着还挺喜欢的。”

　　阿离的目光轻轻瞥着她，忽然便笑了，她五指收着扇儿，一点一点地把它合了起来，道：“不行。”

　　“宫主！”关小南提高了声音，说完之后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又收了起来，道：“我、我的意思是……”

　　阿离道：“你真的很喜欢？”

　　“嗯嗯！”

　　“给你也可以，我有个条件。”阿离看着她，说道，“你得告诉我，这和青霄君有什么关系？”

　　“……”

　　我也很好奇！

　　我坐在屋子里面，虽然没有参与提问，但刚刚开始这个青霄君就拉满了我的疑惑值！

　　关小南纠结了一会儿，咬牙下定了决心，看着阿离说道：“宫主，我们进去聊，可以吗？”

　　阿离微微笑着，侧身让开了位置，“当然。”

　　靳汐妤跟在后面，她的状态和我差不多，都是一脸懵逼，走到屋内之后，正好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悄悄侧身过来，问了句，“青霄君是谁啊？”

　　我给她一个神秘的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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