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客栈大堂里，不少学子正围着王乐生，王乐生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妖怪的恐怖，长着一张血盆大口，满嘴都是利齿，骇人的紧。

        “切！若是真的有妖怪吃人，你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几名学子只当他是在胡吹吹。

        “我是被人给救了，所以才活着回来。”王乐生解释道。

        “既然那人能够从妖怪手中救下你，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你说，他姓氏名谁啊？”有人质疑道。

        “这个……我只知道他姓成。”王乐生犹犹豫豫地说道。

        “哈哈哈……人家救了你，你连姓名都说不全，还说自己不是编的，哈哈哈……”众人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

        王乐生心中烦闷不已，暗道，先前分明是你们笃定西山上有妖怪吃人，如今我信了，你们却反倒不信了，当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这时，顾临从外面走进来，他赶紧跑过去，拉住顾临，说道：“顾兄，你来的正好，他们都不相信西山上有妖怪吃人，你最清楚，我没有说谎，你快帮我解释一二。”

        众学子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王乐生竟然有证人，纷纷好奇地看向顾临，想听听顾临怎么说。

        顾临看着众人，点点头，道：“他没有说谎。”

        说了这话以后，顾临绕过王乐生，走到旁边的空桌前坐下。

        王乐生得意地看向众人，说道：“看吧，顾兄可以为我作证，西山上真的有妖怪会吃人。”

        看着王乐生得意的模样，众学子一脸鄙夷，“切，谁知道你说的那位顾兄是真是假，反正我们没亲眼见到，任你怎么说都行。”

        “你们还不信？”王乐生急切道。

        “不信，除非你把妖怪画下来，让我们瞧瞧。”有人提议道。

        “这，这个……”王乐生顿时迟疑起来，他当初浑浑噩噩就被妖怪抓起来，根本就不知道妖怪的模样，后来被人救下，更是满头雾水，若不是醒来以后得知已经过去好几日，他都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根本没有妖怪存在。

        “看吧，我就知道你在胡编乱造，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众学子甩下这句话，纷纷不再搭理王乐生。

        王乐生有苦说不出，皱着脸来到顾临面前坐下。

        顾临看了他一眼，继续和店小二说话。

        待店小二把菜单记下，离开这里后，王乐生小声地试探道：“顾兄，你可有看到那妖怪的模样？”

        “没有。”顾临淡淡地回道。

        “怎么你也没有看到？”王乐生一脸可惜，猜测道，“不知道那位成公子是否看到了，唉，昨日都忘记问他了。”

        “既然你好奇，再去西山看一看，便什么都清楚了。”顾临瞥了他一眼，说道。

        “不，不，我哪还敢去那里啊！”王乐生赶紧摇头，一脸心有余悸地说道。

        王乐生消失了好几日，大家都传他被西山的妖怪吃了，如今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声称遇到了妖怪，百姓们津津乐道地说起这件事，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真的有妖怪，更有不少好事之人成群结队前往西山，想要见识见识王乐生口中的‘妖怪’。

        这件事传进了皇宫，太后向咸虞询问这件事的真假。

        “儿臣派人去西山调查过，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妖怪’。”咸虞回答道。

        太后松了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刚太平不久，百姓们安居乐业，若是有妖物作乱，实乃大不幸，没有便好！”

        ……

        兴州府，聚香楼。

        方烨和陆昭正在柜台后面收账，相处间，气氛很是甜腻，自从方烨向陆昭坦白来历之后，陆昭对他彻底没了心结，两个人感情比从前更为浓烈，看得旁人牙酸不已。

        樱哥儿作为第一位受害者，忍不住打趣道：“真想化身那月老，把你们俩间的红线剪一剪。”

        方烨抓起陆昭的手，与他交握在一起，然后得意向樱哥儿说道：“就算是月老剪断了我们的红线，那我也要想法子把线重新绑上。”

        陆昭闻言，红着脸，点头道：“夫君说的没错。”

        “罢了，说不过你们。”樱哥儿摇摇头，去后厨帮忙去了。

        见此情形，方烨和陆昭相视一笑。

        突然，酒楼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仔细一听，喧闹声中伴随着敲锣打鼓，方烨听到这声音，原以为是哪家在办喜事，可是没过一会儿，把吹锣打鼓的声音在聚香楼外面停下。

        两人有些好奇，便走出酒楼，打算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只见一群衙役把聚香楼前面围起来，随后，两顶藏青色的轿子在聚香楼前面停下来。

        方烨好奇地看着轿子方向，轿帘被人掀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后面那台轿子的主人，殷切地跑到前面那人身边，一脸恭敬地说道：“福公公，聚香楼到了。”

        元福抬眼一瞧，确定了牌匾上写着聚香楼二字，他开口道：“这聚香楼的老板可是叫方烨？”

        闻言，井茂德面色一僵，他刚被调来兴州府任职不久，哪里知道这聚香楼的老板姓氏名谁，只是聚香楼的美食太好吃，他来过这里享用过，因此，当元福提出要找聚香楼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带对方来了这里。

        “公公莫急，下官去问问。”井茂德拱手说道。

        “嗯，去吧！”元福不想出岔子，同意了他的做法。

        井茂德见方烨两人就站在酒楼门口，于是向他们打听道：“你家酒楼的老板可是叫方烨？”

        “正是在下，不知大人找在下所谓何事？”井茂德穿着知府的官袍，方烨略带尊敬地问道。

        “你就是方烨？太好了！你跟我过来。”井茂德高兴地说道。

        “是。”方烨不明就里地点点头，陆昭有些担心他，跟着他一起朝元福走过去。

        元福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烨，没看出对方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想到对方能够引起陛下的重视，定是有过人之处，他干咳两下，开口确认道：“那就是方烨？”

        “真是在下。”方烨拱手道。

        确定了此人就是方烨，元福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一份圣旨，大声道：“方烨接旨~”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惊，赶紧跪在地上听旨，井茂德跪在地上，满脸惊诧，这福公公没说是来传旨的啊？

        方烨和陆昭更是震惊不已，站在原地没动。

        元福瞥了他一眼，提醒道：“方烨接旨~”

        “是。”方烨赶紧带着陆昭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闻兴州府方烨精通各类食物，今天下大定，百姓归安，民以食为天，兹特授尔为食部尚书，官居二品，望卿即可进京，为国效力，钦此~”

        “方烨接旨吧！”元福把手里的圣旨递给方烨。

        方烨恍恍惚惚地接过圣旨，他简直满头雾水，自己怎么突然就当官了？还是一步登天，成为二品大员？

        “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方烨回了神，和元福套起交情。

        “咱家元福，恭喜方大人了，方大人唤我一声福公公便好。”元福笑眯眯地对方烨说道。

        “福公公，方某有一事未明，想请教一下福公公。”方烨惊疑未定地说道。

        “方大人但说无妨。”元福笑着说道。

        “不知陛下缘何让方某踏入朝堂？”方烨不解道。

        元福同样不清楚内情，只知道咸虞前段时间出宫来了一趟兴州府，回去以后就写了这道圣旨，让他来传旨。

        “陛下托咱家给你带句话。”元福转移话题道。

        “什么话？”方烨询问道。

        “天王盖地虎……”元福话音未落，方烨下意识接道，“宝塔镇河妖！”

        “福公公，你……你难道是……”方烨又惊又喜地看着元福。

        元福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是什么？”

        看着元福这样，方烨的激动消退，他想起来这句话不是元福说的，而是陛下托元福转告他的。

        “没什么。”方烨摇摇头。

        “既然无事，那方大人尽快收拾行李，随咱家进京，面觐陛下吧！”元福吩咐道。

        “是，方某明白，只是方某在兴州府的杂事繁多，需要处理一下，还望福公公能够给方某一些时日。”

        “可以。”元福点头道。

        说完这话，元福转身上了轿子，井茂德这时凑上来，冲方烨拱手道：“下官真是恭喜方大人了。”

        “多谢大人吉言。”方烨回礼道。

        眼看着元福的轿子启程，井茂德和方烨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去了。

        待元福等人彻底离开后，周围的人顿时朝方烨围过来，向他道喜。

        天降喜事，方烨也很高兴，赶紧招呼众人进酒楼吃饭，并且给所有人免单，大家一听，更加高兴了，纷纷涌进聚香楼，嘴里说着各种好话。

        聚香楼的伙计们听说老板成了大官儿，纷纷自豪不已，仿佛当官的那个人是他们一样。

        樱哥儿从厨房里出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当即过来找两人询问。

        陆昭点点头，说道：“是真的，夫君被陛下封了尚书，这是圣旨。”

        方烨则在旁边走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帝竟然是他的老乡，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拥有了一只粗大腿！

        “夫君，你在想什么？”陆昭挥了挥手，让方烨回神。

        “咳咳，我在想，我们这次进京，要带谁？”方烨看向樱哥儿，询问道，“你要随我们一起进京吗？”

        樱哥儿想了想，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来到聚香楼这么久，樱哥儿也从陆昭口中得知了彭南当初为他做的事，虽然是错的，但是他不能不承情，如今彭南被关在牢房里，再过几个月就要行刑，他打算在对方临死之前，多去探望一下。

        陆昭知道樱哥儿的顾虑，没有多说什么。

        几天后，方烨从店里的伙计中挑选出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作为掌柜打理聚香楼，便带着陆昭，又带了几个下人，跟随元福的队伍去了京都。

        只是，他们前脚刚离开兴州府，后脚聚香楼来了一名青衣男子，一脸迫切地想要见方烨，却被告知方烨已经进京。

        青衣男子遗憾地走出聚香楼，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他心念一动，往旁边的巷子里躲了去。

        巷子里，两名穿着灰衣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人。

        其中一名惊讶道：“刚才明明看到他走进这条巷子，怎么才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另一个开口道：“现在该怎么办？他看起来和方烨关系不浅，若是能够抓到他，主子定会对我们重重有赏。”

        “算了，人都跑了，说那些没用，我们还是回去吧！”

        接着，两人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此处。

        待他们离开后，原地凭空出现一道青色的身影，青衣人看着巷口方向，喃喃道：“主子？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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