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及笄礼

高柳新蝉，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初夏至始，今日，便要行及笄之礼，及笄之后便可婚嫁。

        红鸾星动

        屋外，荷清浮水，琼珠碎清泉

        步入大厅，没有繁华场景，也没有歌舞礼乐，也没有宴请四方，只有父兄站在大厅微笑着看她走来

        红衣曳地，挂着自信的微笑，颔首跪拜

        “长大了。”慕天仁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呀！怕是谁的红鸾星要动了”慕卫道

        慕玄嘟起嘴，一脸嗔意，不觉得红了脸，撒娇道：“爹，你看，大哥就知道欺负我”

        从小照顾自己的奶娘站在人群中：“小姐，今日由老奴给你加笄。”

        慕玄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母亲，是奶娘一手带大的，对她感情很深

        门外，暖风微醺，流苏轿上走下来一人，身后是两个年轻的男子，身上配着刀剑，不苟言笑，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

        妇人青色的锦衫，打扮的很朴素，两支步摇，一支玉钗。她盯着将军府的牌匾，嘴唇颤抖，良久移不开步

        “主子吩咐过，时间不多”后面一人沉声提醒道，三人一同入内，那两人站的很远

        满院震惊。慕玄更是满脸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慕天仁明显身型一震，竟然呆愣在了原地，眼中似乎写满了不可置信，眼神却很复杂

        十五年了！他们似乎都老了

        慕卫也盯着这张似曾熟悉的脸，皱着眉，似乎要回忆起什么！

        那年他刚五岁，事情他都有印象，这个女人是离开他十五年的母亲，是那个对他极尽宠爱，又时时抱着他偷偷流泪的母亲，那时候他还小，不理解

        他的脚不听使唤的走向前，双眼通红

        慕玄惊讶的张开嘴，低呼道：“哥！”

        直到快要走到她面前，而妇人明显已经颤抖的伸出了双手，还未抬起，后面那两个冷着脸的男子，上前挡在了面前

        慕天仁长长叹了一口气，率先回过了神，他盯着那两个男子，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这是宫中的侍卫，他微微拱着，算是行了礼，沧桑提醒道：“卫儿”

        慕玄则是一脸茫然的看不懂，听到父亲的提醒，小步上前拽了下慕卫：“哥！”他怎么像中邪了一样

        “你怎么了？”

        慕卫双眼通红，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句话也不说

        妇人刚要抬起的的手自觉的又垂了下去，示意这两个人下去，她盯着慕玄素静的脸，白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眼里淡淡的忧伤，却又极尽温柔

        眼神交汇的一刹那，慕玄也是一怔

        看向父亲，发现父亲的眼神些许凌乱，有些奇怪

        十五年，再次相遇，他没有想过～

        慕玄很安静，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打破这安静

        丈尺之外的妇人面容虽略显苍白，却依旧一股风采流于眉眼间，这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她怔怔的又看向了兄长

        “我……是来给……”她似乎在想措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良久才道，“”给慕小姐行及笄之礼”

        她是谁！慕玄很想问，如果是亲人怎么十五年来从来没出现过：“爹爹。”慕玄眼中全是疑惑

        “我是你……云姨娘”她开口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慕天仁这时才上前，似乎又恢复了日常的样子，拍了拍慕卫，意味深长，似乎在提醒

        慕卫才侧过脸去，意识到失态，退身站在了慕天仁身后

        “玄儿，见过你云姨娘”

        何时来的云姨娘？

        慕玄欠了欠身：“云姨娘”慕玄抬眉，面前的妇人的确不曾见过

        云贵妃伸出手，久久的悬着然后落下，轻轻的执起慕玄的手，拍了拍只是轻轻握着

        明堂之上，及地的红衣，似初开的榴花。屏息跪下，双手交叠，平举齐眉，叩拜，然后看了眼坐在堂下一侧的她，又叩拜

        云贵妃泪眼含笑，凝视自己，然后给她挽起了及腰的长发，高高盘起，取下头上的玉钗，拆入她的发中，低低道：“这是你母亲留给我的，如今你成人了，我便把它赠予你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她伸手摸了摸这只玉钗，指腹微凉，是上好的玉！

        母亲的钗！她似乎想从上面感受到母亲的气息，于是又深深的给了她一拜“谢谢云姨娘”

        “我能抱抱你吗？”慕玄问道，她这一刻也想感受下母亲的爱，像是怕她拒绝一般，又缓缓道：“我没见过母亲，我想我抱一下你”

        她伸出了手，将慕玄搂在了怀里，片刻后，“去拜见你父兄吧。”

        慕玄颔首点头，第一次以成人礼向他们请安，自此之后，她希望不再受他们羽翼护佑，是自己独立与此，去走人间一趟

        因为云贵妃的到来，她似乎忘了期待步绝尘

        午后蝉鸣，后院碧罗纱帐影子斑驳，珠帘垂落，寤不能寐

        今天上午的事情，她想不明白！在那二人的催促下，他们三人匆匆离开～兄长期间一句话没有开口

        欲出门询问个痛快，偏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问的！父亲明显对那两个随从也很客气！那两个人的气势也的确迫人

        至少也是官宦人家，甚至是……慕玄想到此，也是惊讶！宫廷～

        门，轻轻扣了两下，门外是书锦的声音，似乎有些兴奋：“小姐！”

        慕玄合了合衣，伸手开门

        门外的男子粗略精气，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双手托着一尾木箱，一丝讶异：“燕叔？”

        燕叔递过这红木箱：“公子有事耽搁了，吩咐我给姑娘送成人礼”

        慕玄咧嘴笑了笑：“没忘记就好，算他还记得给我准备礼物，替我谢谢他”

        “姑娘客气了”燕叔点头，“告辞”

        “燕叔？”疾呼出口

        屋外的男子回头：“姑娘有话要我传达？”

        慕玄赶紧摆手“没有！”

        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红木长箱，里面躺着一封信，一张焦尾七弦琴做的小巧精致，用指轻抚，是上好的琴弦，看得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后院极静，不见喧哗。慕玄赶紧撕开了信封，上面寥寥数语：慕玄，生辰快乐

        珠帘深深，摇曳生姿

        那日，燕叔告诉公子远嫁西昭的云郡主，今日出现在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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