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或许情感的变化就是很奇怪，人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陌生。等回味过来，也是道不清说不明，只能接受。就像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胖，好像记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胖了，从此体重变成一个递增函数，永不下降。过去每一个认为自己已经到达体重最高峰的日子都会被未来嘲笑：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胡言乱语）

        自从心晴猜测林树泽有喜欢的人了之后。

        她便再也不关心他的一切。

        手机上再也不会期待他的消息，路上也不再渴望在哪里看见他，哪怕遇见也是淡淡的回应一声打招呼。果然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我们只是好朋友，或者根本只是朋友，又或者只是相识久了一些的同学。

        心晴审视了自己的内心，重新定义了他们的关系。

        人间失格里有一句话：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那就这样吧。

        避开他。

        可生活就偏偏要与她作对。

        以前总是在路上探寻他，在人群中搜索他，在众多个后脑勺里一眼能识别出他的。现在她不找了，他却频频出现在她的眼前。

        而且他还和以前一样打招呼，像领导视察一样，从前看起来是他很可爱的动作，现在也索然无味了。

        先开始，她还礼貌回应。

        后来，倦了累了。不想理了。

        她看出来了他眼神里的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理他了，可能对他来说很突然，但她不这么认为。

        她从他的旁边擦肩而过却不再期待与他同行那一小段路了。

        她看着他的打招呼，甚至他的主动搭话她也不想回应了。

        小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心晴对林树泽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他们从他旁边过去，树泽立马给她们打招呼，甚至比以前都殷勤，可心晴直接过去了，仿佛没有看见。

        小艾回头看了看，林树泽愣在原地。

        只能挽紧她的胳膊，无声的陪伴。等她想说的时候就会说的，小艾平时大大咧咧，这个时刻却很细腻。

        还是这天，晚自习下课了以后，心晴出教室门就看见了林树泽，她身边是也住校不一个宿舍的一个女孩，女孩之前也和她一起走过，知道他俩关系好，正准备自己离开。

        心晴说：“怎么了？我要和我同学一起回去了。”

        树泽说：“我想和你一起走。”

        心晴说：“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树泽坚持：“我想和你说清楚。”

        心晴不想僵持不下，就说一起走吧。

        三人行，有一人想解释，有一人不想听，还有一人状况之外。

        状况之外的女孩看他们确实有事情要解决，还是说了句“心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就跑了。

        又只剩下他们俩。

        这才多久，之前充满欢声笑语的同路，如今是这样。这才是事物变化的规律吧，少盛久衰。变得是什么，是自己的心境罢了。

        “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为什么不理我的打招呼？”树泽带着满满的怨气和一点不可觉察的怒气问道。

        “没什么呀，有什么好打的招呼。”心晴冷淡回答。

        “是你说的见到你要打招呼，是你说的我要回应你，是你说和我一起走我就每次都和你一起走，现在你为什么要这样？”树泽很生气。

        “没有什么原因，因为我们的关系就是同学而已。”心晴说着，可心里却有一点点的痛楚在扩散着。

        “我真的很想说清楚，问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啊！”林树泽控制着自己问道。

        “没什么的，我都说了。”心晴觉得自己没理由没资格去了解他和别的女生的关系，那又关她什么事儿？所以她不提。

        “我知道了，是因为问题吗？那天我想赶紧给她讲完就给你讲，可是她问的题有点难，得一步步推，费了好多时间所以就没顾上你，我给她讲还是因为想赶快看你的啊。”树泽焦急地解释着。

        “问题是那个姿势问的吗？”心晴终于问了出来，石头落地，倍感轻松。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不早说。她对谁都那样啊，我们同学我也不好意思说，我能怎么说，搭个胳膊就让她搭一下了。”树泽急急忙忙说了一堆。

        “那我咋没这样问别人题？”心晴说。

        “因为你好啊，你好孩子，跟她不一样，她在我们班都这样的，而且我后来都没给她讲题。以后我也不给她讲题了。你原谅我吧，你今天没理我我真的很难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树泽诉衷肠地说着。

        头一次见林树泽这个样子，心晴很难不心软。

        “我哪有不让你给她讲题？别把你的想法推给我，那我也为没回你打招呼道个歉吧。”心晴的语气终于回归以前了。

        “不用道歉，没关系，那我们还一直是好朋友吧。”林树泽说。

        “好的。”顾心晴回道。

        “那…我们拉个勾。”林树泽又说。

        “你幼不幼稚啊！多大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顾心晴伸出小拇指，林树泽也伸出小拇指，往下勾住了她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顾心晴和林树泽一辈子是好朋友。”林树泽说着。

        一辈子，那么久，真的能因为两个小拇指的勾连而算数吗？

        至少在此刻，是算数的。

        两个少年，郑重许下了一辈子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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