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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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岚慢慢踏入眼前的“冰森”，涅族之墓。
秦英英真的睡着了，她的状态好像差了很多。
倒不是说秦英英的本体差了，而是四喜汤丸对秦英英的控制力，好像弱了很多。
同样是精神力强大的章岚，自然感觉地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秦英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恐怕早就已经能抢过对身体的控制权了。
哪怕是换成梁小婉这样的怪才，四喜汤丸也别想讨到好处。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会挑，偏偏挑中了秦英英。
章岚实在睡不着，又怕离地太远，不能照顾到秦英英，只能在附近徘徊。
直到她走进这座巨大的涅族墓地，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刚开始她会有那样的寒意与惧意。
“冰森”里的每一个小支柱，其实都是一惧被封印在冰晶里的涅族尸体。
有些冰晶太厚，看不清里面的尸体模样。
但有些冰晶不算厚，依稀能看见那些尸体的形状。
有的蜷缩着，有的安详地“睡着”，有的只剩下了某一部分，有的甚至只有一两样遗物。
而正是这些冰封着涅族尸体的冰晶，组建成了那巨大的涅族“雕像”。
这尊“雕像”连章岚都难以用具体的数字去衡量，足可见这里埋葬着多少涅族人。
千千万万，数之不清。
如果都是完好的尸体，或许还不至于令她这么惊恐。
但越往深处，她所发现的残缺不全，甚至没有尸体的冰晶就越多。
这说明什么？
涅族的灭亡，很可能并不是自然原因。
曾经强大的涅族，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
秦英英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章岚差点吓地惊叫起来。
这个四喜汤丸，还真是能随时随地让她破功。
之前就吓唬了她好几次。
如果不是因为秦英英，她真的很想好好修理对方一顿。
秦英英看向四周的冰柱，脸上的悲哀倒也没有之前浓烈了，反而隐隐升出一股自豪感。
随即，秦英英向着四周的冰柱行着奇怪的礼仪，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然后缓缓道：
“涅族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种族，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能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也是涅族人。”
章岚点点头，这一点其实已经很明显。
她单纯不代表她不想事。
能够破开这片禁地的防御，又能带她来到涅族之墓的，除了涅族的本族人，谁又会轻易知道呢？
只是……
章岚不解地问，“你刚刚不是说，涅族已经灭亡了吗？”
秦英英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样，难道是活着吗？
这不是我的本体，我刚才所展现的能力，也只有我本体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眼看章岚露出极度惊讶的神情，秦英英不由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在想，我与你们的桓少打一架，谁会输，谁会赢？”
章岚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肯定桓少跟涅族人打一架谁会输谁会赢，但她自己肯定不会赢，哪怕是最厉害的松荣也肯定会输。
随即，章岚又觉得很惊讶。
她明明还没有说出口，对方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秦英英沉吟道：“如果我跟你们的桓少打一架，可能我会赢，但你们的桓少却不会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章岚摇头。
秦英英好笑，“不明白就对了，以后你会看到的。”
随即，秦英英将话题拉了回来，“没错，涅族已经灭亡。
我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我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眼见章岚再次睁大了眼睛，秦英英耐心地解释，“你们的桓少曾经在很久之前见过我。
但我可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我并不知道那时的我跟你们的桓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那时候具体做了什么。
因为，我的精神力是先来见到了你们，然后才见到过去的桓少，你明白了吗？”
章岚呆呆地看着秦英英，彻底懵了。
秦英英继续道：“这是我们涅族独有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可以‘预知’未来。
我们可以通过精神力的穿越，了解过去与未来发生过什么。
但每个时空的规则都不会由此改变，我们只是了解，但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管我们知道了多少过去或未来，选择了什么样的改变，其实都是在契合这些时空本身的规则流淌。
因为我们涅族的这种能力，也是包含在这些时空的规则之内。
对你们来说，或许很神奇，但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奇怪。
它是我们的一部分，很寻常的一部分。
所以，现在的我明知道我们涅族将来会灭亡，却也无法改变我们这一族的命运。
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悲哀。
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涅族遗留下来的瑰宝与心血。
它们会带给你们一些帮助，这是我们的选择，也是时空规则的选择。”
章岚怔怔地看着秦英英，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更不知道该向秦英英表达些什么。
秦英英却恢复了神情，她拍了拍章岚的肩，“至于我们涅族为什么会灭亡，可以说是跟我们的死敌有关。
也可以说，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我们涅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的死敌勒族也开始诞生。
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进化方向。
从表面上来看，是勒族赢了，我们输了。
但我仍然觉得，我们涅族的进化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
哪怕涅族灭亡，我们一族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而勒族，虽然他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却也牺牲了很多东西。
哪怕我们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我们也绝不会对勒族那样的选择动心。
小岚，真想再见你一面，但我已经知道不可能了。
如果下次再见到我，希望你能原谅和包容我的无理。”
秦英英似乎说了两句自相矛盾的话，章岚也不是听地很明白，但她却意识到了一件事：“你要离开了？”
“对，我要离开了。”秦英英点头，身体变地迟钝起来，“我的能量有限，精神力也快要耗尽。
不过，能完成我当初的承诺，能再看到你，与你相处这么久，我已经很开心。”
章岚的心中生出莫名的不舍，“我，也是。”
对方离开秦英英的身体，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
秦英英微笑着给了章岚一个拥抱，声音也轻柔起来，“对我来说，这些美丽的记忆已经很珍贵，我会永远铭记。
再见，小岚。
再见……真的希望，能够再见啊……”
秦英英慢慢阖上眼睛，身体软倒下去。
章岚连忙扶住秦英英，声音有些哽咽，“汤丸…四喜汤丸……”
明明只是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却突然觉得跟这个异族的灵魂之间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要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
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好好听她说话，再多跟她说一些真心话。
章岚甚至希望四喜汤丸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下一秒又能重新醒来，再捉弄她，逗她玩。
但秦英英始终闭阖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章岚知道，四喜汤丸已经彻底离开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会莫名地难过？
一滴泪珠顺着章岚的眼角滑落，章岚默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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