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呆呆化形

清时和呆呆转悠了一圈苦主的家里，收获颇丰。

        这家的老母猪给呆呆跪了，“小英雄！那狐狸放狠话了，说下次再来，若我没有交出一只猪仔，他就吃了我们全家！”

        那家的大鹅也很恐慌，“我作为村霸，横行霸道十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厉害的对手，”大鹅展示了自己受伤的翅膀，“自打被狐狸打伤后，之前我欺负过的动物都回来寻仇，我……我就要活不下去了！”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然而从清时和乡亲们的视角来看就是——

        猪跪着，“哼哼，哼哼哼呜呜。”

        呆呆扑闪着翅膀，“嘎嘎嘎，嘎嘎啊嘎？”

        这一顿操作让清时目瞪口呆。

        待呆呆复述过一遍后，清时才明白，那只狐狸凶猛得很，这里的动物竟都怕他。

        他是见过那只狐狸的，也不像是有什么修为的，顶多是开了灵智能说句话而已，怎会把这些动物吓成这样？

        他问呆呆，呆呆又一顿嘎嘎嘎乱叫，那些动物齐齐张开翅膀和脚脚，比划了好长一段距离，“嗷嗷嗷？嘿咻卟卟卟！”（我们岂会怕他？我们怕的是他背来的长剑！）

        大公鸡指了指自己的鸡冠子道：“咕咕咕，咕咕咕咕布咕！”（那柄剑上有一块宝石，比我的鸡冠子还要红呢。）

        呆呆沉默了，这把剑很眼熟的样子，似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清时也是感觉如此。

        案件进入僵局。

        因为雷劫留下了外伤，清时已经许久没洗过澡了，这日，他的伤口终于全部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跳入池中，美美地泡了进去。

        猫妖既除，掌柜省了好多银子，猪国装修的金子洗澡城已经无可挑剔，他就花重金重新调配了洗澡水的配方，比起之前，现在的洗澡水更加滋润皮肤、舒筋活血。

        而有了妖力的呆呆，搓澡技术更为厉害。她用两块搓澡巾，在清时的身上大开大合，画下九九八十一道神秘符号。

        等她停下来时，清时的灵魂都快要逃出躯体了。

        他趴在池子边，深深感叹：“舒服……呆呆？”

        孩子不出声，必定在作妖。

        他猛地扭头，只见呆呆漂浮在水中，紧闭着眼睛，一双翅膀大大地摊开，不安地扑动着。

        “呆呆？”

        清时想抱抱她，却就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呆呆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的小脸圆鼓鼓，好像一只慵懒晒太阳的小水獭一样，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裙，柔顺的发丝被水沾湿。

        呆呆竟这么快就化了人形？

        很好看，很可爱，很乖巧。

        只是……头顶有一块铜板大小的秃，秃得发光发亮，秃得别具一颗，秃得难以忽略。

        清时把她旁边的头发往秃头的地方拨了拨，嗯，顺眼多了。

        他忍俊不禁，唤醒了她。

        呆呆懵懵懂懂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胖胖的小手和小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士，你给我喂了什么？”

        清时已经穿好衣服，既然她已经化形，还是个小女孩，以后就要注意避嫌了，“我什么也没喂你，是你自己化形了。”

        呆呆这才注意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糟糕，她暴露了！

        她是个母鸭！

        “道、道士……我怎么……是母的？”

        她觉得她还可以挽救一下。

        清时面不改色，“不如你变回鸭子让我看看？”

        呆呆捂住了自己，“不、不！”

        小母鸭的屁屁怎么可以给别个看？

        哥鸭说过不可以的。

        “我上次就想问你，打猫那一日，你怎么穿了女装？”清时蹲着，盯着她慌乱的眼睛。

        呆呆眼神闪来闪去，就她这点智商，还想撒谎？

        清时轻笑，水珠顺着长发滑落，滴在地面。

        罢了，至少还知道男女有别，省得他教了。

        哥鸭，确实把呆呆教育得很好，虽然去的早，但什么都顾及到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女孩，以后就要注意点，包括我在内，不可与男人太过亲密。”

        呆呆一脸为难，憋了半天才说，“你算什么男人嘛……”

        清时脸色陡然一变，呆呆摇着翅膀解释，“你、你是小男孩。”

        似是觉得表达不够清晰，她继续补刀：“是掌柜说的！”

        给清时气笑了，人鸭本就不一样，他没办法要求鸭子承认他“大男人”的身份。

        呆呆不想惊动鸭鸭们，身随念动，又重新变成了小鸭子，她松了口气，这样才好看嘛。

        人，穿衣服漂亮，有手脚方便，只是浑身没有几根毛，丑死了呢。

        一群鸭围在清时的周围，一双双鸭眼巴巴看着他，清时收起五谷摇头道：“那只狐狸没有修为，我也找不到。”

        鸭鸭们失望极了，偷鸡贼找不到，他们的生意就不好，生意不好了，每只鸭子都是阴云笼罩的。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鸡还在丢。

        乡亲们有苦难言，又求上了洗澡城。

        鸭掌柜愁眉苦脸，好嘛，你们不来我家洗澡了，还求我家办事，当我们都是工具鸭不成？

        好歹都是街坊邻居，鸭掌柜终是狠不下心拒绝，只能想办法去找偷鸡贼。

        他带上清时和呆呆，抱着笔墨纸砚，到大鹅处寻找线索。

        鸭掌柜铺开笔墨纸砚，大鹅连说带比划，“那个狐狸有脸盆那么大，皮毛红色，眼珠子像两颗羊粪蛋，邪恶的大嘴里面有三十四颗牙齿，颗颗尖锐，并且尾巴也很蓬松，像……像……”他指了指主人大婶的头发，“嗯，像我家主人的头发那样，那把剑巴拉巴拉……”

        鸭掌柜沉着脸画出一只狐狸来，大鹅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他把画像给了清时，“让乡亲们一起去找吧，狐狸喜爱洞穴，主要在山上生活，可以重点查找山中有生活痕迹的洞穴。”

        狐狸是鸭子的天敌，他们只能帮到这里了。

        乡亲们人手一张画像，四处寻找，一天下来，连根狐狸毛都没找到。

        鸭掌柜脑袋都疼了，连夜画了许多剑的画像，让他们再去排查一遍附近的居民，看谁家里有这把剑。

        鸭掌柜一向足智多谋，再加上经验老辣的鸭大师，二鸭思索一番，决定早点把分店开起来，之前在西瓜镇上看上的店铺，价格太高，他们一直在讲价，这下好了，不用讲了，直接买下，紧锣密鼓地让那边赶紧装修。

        这边清时喝着茶，看着这张画像陷入沉思。

        是眼熟，许是曾经见过。可惜师父不在，师父认识的道友众多，如果师父在，是一定能认出来的。

        他放下茶盏，望着窗外的大树，思念起李青山来。

        师父和师兄们不知还要在山神本土住上多久，留他一人在此处，好孤独，好寂寞。

        一阵春风适时吹过，从洗澡城的后院吹上了山。

        山上的三瓜在小院中练武，狐狸就在一旁蹲着，乖乖地看着他。

        门外有人敲门，狐狸闻声躲了起来。

        三瓜哈哈一笑，“胆子真小。”

        他放下宝剑，开了门。

        门外三个大叔看了一眼，拉紧了衣服，摇着头走了。

        三瓜早已习惯这种忽视，关起了门，看着躲在草垛里的狐狸，“只有你能看见我……”

        大叔们无奈下山，边走边聊：“唉，今天风好大，都把那家门给吹开了。你说那家人也真是的，外出连门都不锁，也不怕遭贼。”

        另一个大叔嗤笑道：“那户人家家徒四壁，贼来了都得到倒贴点东西，不锁也罢。”

        狐狸跟在远远的后头，听到这几人这么说，毛都炸了。

        好啊，让你们说我家主人的闲话，决定了，今晚就让你家尝尝没鸡的滋味！

        当夜，三名大叔失去了家中宝贵的老母鸡，老婆哭得天昏地暗，连床都不给他们上。

        他们一夜没睡，只顾着安慰自己的老婆，第二天清晨便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来找鸭掌柜。

        鸭掌柜早就预料到还会有此类事件发生，带着鸭大师早早地就去了西瓜镇，溜之大吉了。

        大公鸭陪着笑脸，却一问三不知，堪称糊弄行为学十级学者。

        他端茶倒水，点头哈腰，不时惊讶捂嘴，“真的吗？那可太气人了！嗯嗯，夫人肯定会原谅你们的。”

        大叔们被他忽悠出门，回家的路上还嘟囔呢，“这鸭子还挺贴心的，说的话句句在理。”

        呵，愚蠢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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