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业和同居（1）

罗小幻悲哀地想，那些权贵豪门的官二代富二代，什么都是应有尽有，自己这种人即使打拼一生也赶不上人家一出生就有的，这就是起点不同，命运不同。但是，无论怎样，自己都要坚强，都要学会面对所有难题。——节前语。

        回到北京，第一天上班，女老板王楠就高兴地宣布说：“大家好，又是新的一年，公司也要有些新气象，为了弥补售后服务相对滞后的情况，也是为了回报广大顾客，旅游局总部将隆重推出一种副卡，凡以前购过卡的人每人享受十张半价酬宾，这种卡肯定销路很好，能让大家多多赚钱，努力吧！”

        这种价位很有诱惑力，销路肯定不错，女孩们都很开心。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种副卡竟是王楠私制的假卡，以前销售的那些卡是从国家旅游局下属总公司取来的，每张五百八十元，批发价每张三百元，电话业务员提成一百元，扣除电话、交通、房租等费用，王楠赚得并不多，这是发财心切才想出这种歪招儿。

        新卡销售很快红火起来。然而，谁也没想到，两天后，竟然出事了！

        这是下午两点左右，突然，房门被“砰”地踹开，瞬间，冲进来五个人，竟然都是举着手枪，并厉声喝道，“不许动！每人双手抱头面墙站立！”很快，其中两人冲进洗手间，又飞快冲出来搜索所有犄角旮旯。

        王楠不敢确定这些人什么来路，问道：“你们是谁？警察么？能出示证件么？”

        一个警察厉声斥责，“你是老板王楠？我们是公安局的，这家公司已经涉嫌违法，知道么？”

        王楠没再吭声。女孩们见老板这个架势，情知不妙，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面如土色，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问什么都是摇头，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又一个警察走到每张桌前，收起所有工作记录本装进塑料袋，并厉声吼道，“这是你们总部一个经理无意中发现的，他接到你们销售电话并借机买下几张，然后跟踪那个专职送卡员才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他已被拘留了！你真够胆大，竟敢制假售假，可以判刑了，懂么？”

        一个警察呵斥着女孩们：“你们几个，都是哪里人？交待详细情况，出示身份证、暂住证！”

        王楠上前解释道，“警察同志，请你们不要为难这些女孩儿，她们只是打工的，请高抬贵手放过她们！我是负责牵头的，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与责任。其实，我这只是为了赚点钱……”

        一个警察冷笑道，“哈，你倒是侠肝义胆嘛，可法律不是闹着玩的，你这是涉嫌诈骗犯罪，知道么？这些女孩只要说明自己情况，可以走人，但证件不全者只能带到局里听候处理。”

        直到这时，女孩们才知道被骗的真相，一束束愤恨的目光盯住了王楠的脸。即使她大包大揽也不可原谅。很快，五个京郊女孩拿出身份证，当即回家了。两个四川女孩，一个山东女孩，都有身份证、暂住证也离开了。只有罗小幻没有暂住证，只好随同王楠一起被带走到了东城区派出所。

        罗小幻傻傻地站在墙根处，一个警察开出一张三百元的罚款单递到她手上，可她身上仅有三十多元零钱，怎么办？她心疼那罚款，又害怕自己被扣下。她不敢呼秦天BP机，更不敢让秦天过来，因为他也没办暂住证，再让他罚款就更糟了。

        她硬着头皮反复解释，恳求警察大发慈悲，无奈没有效果，情急之下，竟然禁不住喊叫起来，“你们看我很像坏人么？今天身上没带钱，一来穷，二来舍不得那笔花费，这能是什么罪？想想看，如果所有外来者都要办证，据说起码收入五十个亿啊！这是加强管理还是敛财的借口？那些坏人为了方便犯罪都是乖乖办证，自己国家的合法公民却要‘暂住’，这叫什么事！”

        那警察笑了，“呵呵，小丫头，倒是懂得挺多！告诉你，我们只是执行公务，依法办事，你不是没钱办，是不舍得花钱，想逃脱这笔费用对吧？这道理跟我们说不着，有本事找国务院、信访局吧，这是国情，谁让你没有北京户口？最好赶紧交钱走人，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

        她知道多说无用，两条腿站得硬梆梆，又累又饿，怎么办？一出这个事儿，且不说失业，连当月工资也泡汤了。她悲哀地想，那些权贵豪门的官二代富二代，什么都是应有尽有，自己这种人即使打拼一生也赶不上人家出生就有的，这就是起点不同，命运不同。但是，无论怎样，自己都要坚强地面对所有难题。

        猛然，一个人跳进她的脑海，可她想了想，又随即懊恼起来，这个康克不过一个顾客，只是从她手里买过三张卡，从没见过，也并不了解，人家凭什么帮忙？更糟的是，又刚从自己手中卖买了十张假卡，倘若知道被骗，不找她算账就算烧香了，怎么可能愿意帮她交付罚款？谁的钱能是大风刮来的？

        说来真是不好意思，康克在买过三张卡以后，又帮她介绍了十多个顾客，她出于感谢，有时打个电话，询问旅游卡的使用情况，有时聊上几句，从康克说话沉稳厚重的语气判断，应该不是坏人，况且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天快要黑了，她真是快要急疯了。终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用派出所的座机拨通了康克的大哥大，谢天谢地，康克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十多分钟就开车过来了。

        康克接到她的求救电话，想到自己刚到北京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拼到现在三十五岁，可谓酸甜苦辣，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一个女孩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实在不容易，即使男人也未必能够闯出名堂，何况一个柔弱女孩！在二十出头的年龄里，一文不名的年轻人确实需要有人拉一把。凭直觉，他认为这个声音清甜的女孩真诚可爱，这个花季年龄并不虚荣肯于吃苦，难能可贵。不管怎样，她能抹开脸面求助自己这个陌生人，应该颇费思量，何苦为难她，能帮就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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