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建第二十二步

受限于制作材料和三人的技术，小屋玄关只挂了一层厚布帘充当大门，不过因为新世界实在平和，并没有造成什么不便。

        送别了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景由还怔怔站在原地，发了好一阵呆才回神。流连的风吹得布帘不断拂动，她慢吞吞垂下眼，正准备转身回屋，忽然瞥见袍子一角。

        云朵的图样在布帘下一闪而过。

        她立刻跑过去掀开帘子，探出头叫：“伯父！”

        穿着红云袍的宇智波鼬果然就静静站在门口。他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神情温和，俯身将她抱起。

        景由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趴在宇智波鼬肩膀上，不由得回想起怪物袭击事件后两人的第一次重逢。

        当时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都不在，五条先生也正睡着，百无聊赖的她出门散步，走上一个小山坡。绿草如茵，浪涛一样淌过脚踝，她走得很慢，陷入一种温柔的倦意，再抬眼时忽然瞥见了人影。

        浑身湿透的宇智波鼬站在下坡处，袍子里仿佛真藏着数朵雨云似的，水珠源源不断从衣服上渗出，在新世界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他看着景由，没有动，最后是景由小跑过去才靠近他。

        觉得他很需要安慰的小姑娘张开手，做出讨要拥抱的姿势。

        宇智波鼬摇头：“会弄湿你的衣服，当心生病。”

        景由仰脸看看他，稍稍退后，助跑两步扑了过去——当然是能躲开的，但他只是妥协地抱住了跳起来的她。

        景由伸手贴了贴宇智波鼬湿漉漉的脸，那上面雨水纵横，像泪痕一样。

        没有追问为什么难过，她说：“下雨要记得撑伞哦！”然后笑眯眯地抱了抱他。

        无言的静谧，过了会，两人默契地转移话题，谈起别后情景。

        景由比比划划：“发生了好多事呢！我找回一大段记忆，现在恢复成六岁了……”

        ……

        思绪自记忆中转回，景由想起他在门口出神的样子，隐约觉得那视线落处是宇智波佐助离开的方向。

        她忍不住问宇智波鼬：“为什么不见见爸爸呢？”

        明明双方来新世界的时间没有完全错开，但每次宇智波鼬都会刻意隐藏起来，直到宇智波佐助走掉。之前景由也试探性地询问过宇智波佐助关于“伯父”的事，对方的脸色很难看，只说“不要提他”……

        宇智波鼬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提起眼睛的情况。

        知道问不出什么的景由叹气，闷闷回复：“不痛……最近一切正常。”

        陪了她一会，宇智波鼬也该离开了。他叮嘱景由如果有事一定要召唤自己，就无声消隐了踪迹。

        景由跟出门，在空无一人的草地上停下，鼓起脸颊。

        “总觉得很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绕着小屋走过一圈，烦恼的她稍微平复了心绪，听见微风里飘来呼啦啦的旋转声，不由得露出笑脸。

        抬头一看，不出预料地望见了飞来的竹蜻蜓和被它抓着的盒子。景由上前几步，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盒子，捧起来。

        “辛苦了，五条先生，麻烦你反复打探那边的情况——”

        “哆啦a梦”化身的机器要塞，在降落新世界后渐渐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正在缓慢“苏醒”。恢复精神的五条先生十分警惕，主动表示要关注那边的变化，于是每隔一两天都会跟着竹蜻蜓去探查一次。

        和竹蜻蜓打了招呼，目送它飞走，景由抱着盒子返回小屋，看着对方跳上房间里唯一一张支起的桌子。桌面上专门摆了纸张，操控盒子的五条先生在上面划写到：

        【工厂重启】。

        果然，不是错觉。

        景由想了想：“应该是好事吧？要是哆啦a梦能活过来，那个世界的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相当天真的思路，五条先生大概无话可说，懒洋洋地敲了敲桌子，不动了。

        驾驭盒子行动很耗费精力，应该又睡着了吧。景由放轻声音：“晚安……五条先生。”

        新世界的时间一天天过去，短短三个月，景由眼看着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下忍、又有了带队老师，日后扬名全忍界的第七班正式结成……可她还是毫无改变的六岁的模样。

        这样的焦虑在两人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她面前后达到了巅峰。

        上一次来访时，漩涡鸣人兴冲冲地说，第七班终于接了个像样的任务，不用再整天捉猫找狗，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了。宇智波佐助虽然表现得很沉稳，但也同样跃跃欲试。

        任务时长不短，他们临走前特意告知景由，或许会晚几天来看她——没想到最后一月一次的会面没有缺席，人却伤得触目惊心。

        处理过伤势的少年们浑不在意地安慰她，精气神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死边缘砥砺过的张扬锋芒，带着十二岁灼烈的生命力，几乎能刺痛人心扉。

        景由为那些被他们一掠而过的险阻心惊胆战，不安在胸腔中淤积，她从没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两边时光划下的鸿沟——

        不是忍者的她像要被抛下了一样。

        勉强微笑着送走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景由怔然呆立半晌，蓦地惊醒。

        暖烘烘的动物皮毛悄无声息贴过来，一双揉碎了虹彩的眼眸映入视线。即使在黑白视界里，那双眼睛也有着迥异寻常的美丽。

        是终于苏醒的猫先生。

        长大一圈的猫先生比她高了一截，它看着她，威风凛凛地低下头，带来了异世界的求援信息：“是由世界意识直接发出的求救，情况危急，大概要开始最终战了。现在的我没法强行进入还存在自我意识的世界，只能单独送你过去……到底要不要出手，看你的抉择。”

        神思不属的景由想到飞速蜕变的两人，还有越来越捉摸不定、总让人感觉正慢慢沉入泥沼的宇智波鼬，缓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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