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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爷,秦公子不见了


  抬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目光寒彻,“你若是好好在白府待着,怎会出这些差错?若是安分一些,白梓墨怎么会受伤?”

  男人语气愈发沉怒,捏着她下颚的力道加重,痛的她眉心紧拧。

  “痛吗?你可知道你这身装扮被对方发现会造成什么后果?到时不是一点痛能解决的!”

  秦陌芫心头俱颤,紧抿着红唇,缄默不语。

  从面具男人带着她来到山涧之上,看到下方的局势时,她就知道了。

  可是她想逃,已经逃不开了。

  她迎着男人暗沉的凤眸,反驳道,“若是我没来,你就会被那个面具男人暗算!”

  她不敢想那些利箭射向阡冶的场景。

  更不敢想,若是他除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他还伤不了我,既然今晚是个局,他便是这盘棋的棋子!”

  男人的低吼的声音响彻车内,伴随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惊的秦陌芫身躯一颤。

  这一刻她有些怕他,还有愧疚。

  她的出现坏了阡冶的计划。

  男人放开她,冷漠转身朝着马车外走去。

  沁凉的衣袍划过她的脸颊,在心底深处荡开一丝微痛。

  马车内只剩他们两人,还有车厢的竹篓里的血布。

  即便阡冶点了白梓墨的穴道,他还是紧紧攥着他,不肯松开。

  究竟有多深的执念才能让他如此?

  秦陌芫无力的蹲坐在地上,眉眼低垂,眸底的颓败不停的闪烁。

  微微抬眸,借着微红的烛光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

  俊容苍白,薄唇白的毫无血色,胸口的衣衫早已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她闭了闭双眸,无力的将头埋在臂弯里。

  白梓墨,你那么傻做什么?

  谁让你救了?

  这一生,你还要我欠你多少?

  *

  车外,月色清冷。

  明净守在男人身后,躬身道,“爷,都处理好了。”

  男人负手而立,微扬着头看着繁星夜幕,“利箭的记号做的如何?”

  明净恭敬道,“都做好了。”

  他顿了一下,蹙眉道,“只是,原本可以削去御史台和皇后的势力,如今对方防备,这一计谋失效了。”

  男人俊眉紧拢,摆了摆手,“下去吧。”

  明净闻言,担忧的看了眼马车内,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退身离开。

  诸葛榕斓抬手,白皙如玉的指尖捏了捏眉心。

  昨晚他从宫里出来,暗中查探的人禀告他,皇后和御史台主想要联手除掉他,嫁祸给白梓墨和秦陌芫。

  北凉太后的人也趁此加入,和南戎的御史台主联谋,让他死在南戎。

  南戎皇后会以此目的拔除白梓墨势力,让秦陌芫空有身份毫无权利。

  他与白梓墨将计就计,拔除皇后的全部势力,打压御史台主。

  而他趁此抓住北凉太后的把柄,让她别再妄想将主意打到秦陌芫头上。

  早已知晓面具男人会在暗中动手,也做了两头准备。

  一面是利用御史台的利箭标志,一面是利用笙帡的利箭。

  这样一来,不论是御史台主还是笙帡都必须给北凉皇帝一个交代。

  在暗中人算计他时,他早已将这盘棋局布置好。

  如今棋局已散,再难收复。

  将秦陌芫放在白府,就是防止那些人将手伸到东宫,将秦陌芫当作筹码。

  没想到这个蠢女人竟然会跑出来!

  *

  车厢内泛着暖暖的气息,秦陌芫的心却抑制不住的冰冷。

  今夜的计划因她破坏,如非如此,此刻大局已定。

  眸色微敛,垂在膝盖的手微微收紧。

  看着始终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秦陌芫有些无奈。

  转身蹲坐在她软榻旁,她对着昏迷的白梓墨,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蓦然间,紧握在手腕的大手松开了。

  心,猛地一颤。

  她震惊的眨了眨双眸。

  车帘挑开,她转头抬眸,不期然撞进一双深沉似海的凤眸里。

  男人目光微垂,落在白梓墨已经松开她的手腕上,薄唇抿的愈发的沉。

  秦陌芫猛地站起身退后,想要离白梓墨远点。

  眼前一暗,腰身一紧,便被诸葛榕斓裹在怀里。

  下颚一重,男人强势的吻席卷而来。

  唇上微痛,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眉心紧拧,下颚一重,迫使抬头,迎视男人暗沉如冰的眉眼。

  他语气低沉微哑,“你对他说了什么?”

  秦陌芫眼睫一颤,男人沉凉的声线传来,“看着我!”

  她紧抿着红唇,用着诸葛榕斓冰冷的凤眸,心虚了。

  她怕说了,诸葛榕斓会更生气。

  思索间,她开口道,“我说——”

  “她说,她手痛。”

  虚弱暗哑的声音忽然响彻在马车里,是那么的突起。

  下颚又是一重,秦陌芫对上男人瞬间寒沉如刀的凤眸,身躯一僵。

  软榻上,白梓墨眉眼轻抬,眉心紧拢,捂着伤口坐起身。

  他无力的靠在车壁上,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垂在膝盖上。

  俊容苍白如雪,眸色如刀看着诸葛榕斓,“她痛了,你还不松手吗?”

  诸葛榕斓冷笑,将她秦陌芫箍在怀里坐在软榻上。

  指尖挑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上她的唇。

  离开她,指腹重重摁在她红肿的唇畔上,问了一句,“痛吗?”

  秦陌芫眸色微凝,附在身侧的手微微紧握,没有言语。

  她知道,阡冶在生气,而且已经怒到极点。

  白梓墨看着这一幕,垂在膝盖的手紧握成拳,苍白到极致的薄唇紧紧抿着。

  “痛吗?”男人倾身逼近,将她禁锢在车壁与长臂之间,语气平静,却是极冷。

  “够了!”

  白梓墨沉声怒吼,怒瞪着诸葛榕斓,“放开她。”

  诸葛榕斓凤眸微敛,却是低低一笑,笑意凉薄。

  他转头,轻蔑勾唇,“你有什么立场命令本王?”

  男人微微挑眉,眉心处泛着讥诮的讽刺,“不论秦陌芫是什么身份,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如何对她,轮不到你来插手!”

  话落,他再次低头,重重的附在她唇上。

  痛意袭来,唇齿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

  秦陌芫脸色渐渐苍白,水眸迷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样的阡冶令她恐惧,让她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知道他在生气。

  气她今晚坏了他的计划,气白梓墨抓着她不放。

  可是,他这样羞辱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的立场表明的还不够明确吗?

  压抑住心底的刺痛,她用尽全力推开诸葛榕斓,冲向马车外面。

  撕下一截轻纱遮住面容,朝着林子里的月色奔去。

  男人沉怒的声音自车内而出,“明净,将她带回客栈,不准她踏出一步!”

  明净恭敬领命,朝着秦陌芫追去。

  车内,两个男人对立而坐,同样俊美如斯的容颜,同样的沉寒怒意。

  诸葛榕斓清冷的看着他,“不论是缎荷城,还是这里,本王的女人都轮不到你来护着!”

  白梓墨冷笑,眉心微扬,“本相想护的人没人能阻拦!”

  诸葛榕斓讥讽的扫了眼他的伤口,“不论你是否承认,秦陌芫爱的是本王,不论今生来世,她都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男人身躯前倾,薄唇噙着轻蔑的弧度,“而你,只能用苦肉计博取她对你仅存的同情。”

  白梓墨脸色微变,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诸葛榕斓起身,伸手挑起车帘,“不是你的就不要肖想,尤其是她。”

  他侧眸,目光寡淡的落在白梓墨身上,“本王没有当着她的面拆穿你,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寨子里唯一仅存的好兄弟所欺骗。”

  车帘挑起,男人修长的身形离开车厢。

  车内泛着淡淡的血腥气息,白梓墨无力闭上凤眸,一抹苦涩溢出唇边。

  的确,他用了苦肉计。

  在那三支利箭而来时,以诸葛榕斓的实力可以避开,但定然会受伤。

  而他出现,早已发现那三支利箭。

  本能全部阻拦,可看着秦陌芫为了诸葛榕斓奋不顾身以身挡箭时,他深深的嫉妒了。

  所以挥断了另外两支箭,任由其剩下一支刺向胸口。

  果不其然,他看到秦陌芫担忧,着急,心疼的神色。

  他抓着她的手,抱着她,那一刻他就想时间定格住。

  其实在诸葛榕斓为他医治伤口时,他就已经醒了。

  可是他不愿醒来,因为只有昏迷着才能将她留在身边,才能紧紧抓住她。

  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就在他身边,陪着他。

  *

  夜幕渐渐退去,天空泛起了一丝红霞。

  祁安城还是那般繁华,昨晚的腥风血雨无人知道。

  客栈内有些昏暗,一抹欣长的身影拾步走向台阶,白袍轻荡,俊容冰冷。

  衣袍上沾染着点点血色,如绽放的曼陀罗花。

  男人走到房门前,凤眸深邃,刚要抬手推开房门,门陡然从里打开。

  明净脸色紧张,在看到门外的男人时,更是一震。

  诸葛榕斓心神一绷,沉声道,“做什么这么紧张?”

  明净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秦公子不见了。”

  什么?

  衣襟骤然一紧,下一瞬明净便被男人大手提起,沉寒的声线砸了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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