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元银元铜元

　　现在，既然大明这个大厦已经倾覆大半，自己挖不挖墙角它都会垮塌，那么，发行自己的货币也就势在必行了。

　　有明一代，发行铜币无数，明廷也对民间铸造铜钱以谋逆罪论处，但不可理解的，朝廷却从未把发行银币的大权抓在手里，所以，弗朗机人，红毛人的墨西哥银元才在东南沿海流行。

　　但既然发行货币是块肥肉，那么郑泷自然要抓在手里！

　　因此，他猛然想起这个后，直接兑换了几个样本，当天就召开内阁会议。

　　郑泷说：“父王，诸位尚书，孤自忖已有四川除摇黄十三家军所占川东一隅，尽揽四川诸州县卫所，云南各地也在孤治下。因此，这钱币发行已经是迫在眉睫。”

　　“孤以三十七点五克为一两，一斤十六两六百克。金银比价，孤提高到一比十。设立一银元含银七钱二分，即27克银子，余皆铜。一银元等于一两银。有一元银元，二元银元，五元银元三种。银铜合金为辅币，有一角，二角，五角。十角为一银元。一角含银二点七克，余皆铜。金币最低为一元，含金二点七克，余皆铜。十元金币含金二十七克，余皆铜。以此类推，有一元金币，二元金币，五元金币，十元金币，二十元金币，最高面值五十元的大金币。”

　　说来，虽然金币银币的科技含量应该以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世界流行时来计量，但夔牛说，金银铜币不会引起时空震荡。

　　郑泷这么设定，也跟他可以免费，无损耗地直接获得金币银币铜币，无论金银含量如何细微，星际城堡都可以无损无误差的直接打印出来，少量打印，速度快得根本不用考虑耗时。

　　只要有足够的金银铜原材料，几乎想打多少就立刻能拥有多少！

　　打印出来的货币，正面都是他郑泷的侧面头像，背面是峨眉山，青城山，滇池，三峡等等风景。侧面有齿轮，防止人剪磨金粉银粉。

　　郑泷这么一说，在场的尚书们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龙文光说：“虽然臣是吏部尚书，可这事臣也得议议，不知道将来百姓给大王纳税服徭役是不是以这金币银币铜币计算？如果如此计算，旧的银两，金元宝这些该如何兑换？且角子铜钱的比率，一比一百是不是太多了？”

　　六叔公郑英晖也说：“是啊，咱们郑家铸造的银瓜有重三百二十斤的，采用的是九成五的纹银，如果跟一些含银才五六成的杂色银子同样兑换，咱们不是吃大亏了吗？虽然，郑家的家库已经算作内努了。”

　　郑泷一摆手说：“这是咱们自己发行的货币，纳税时当然以此计算。只要不是现制造杂色银子，杂色金元宝，来咱们的钱庄兑换来谋利的，咱们都以高价兑换。总之，绝对不能让百姓士绅吃亏。”

　　郑国德说：“我当首相才九个月，一年的岁入岁除尚未统计出来，贸然发行货币，并且溢价兑换旧货币，是会对我们的国家经济造成一定的冲击的。但如果儿子你有信心支付足够的贵金属，这也不算什么难题。”

　　郑泷说：“好，既然首相肯定，那就执行吧。巴蜀皇家银行先收购各地各大钱庄，就已有人才和员工进一步拓展营业范畴。这第一步，就是让官员们，到巴蜀银行的柜台那里取他们的薪水。”

　　“至于货币的来源，诸位无须担心，孤已经备下足够多的金银铜币，至少，保障天府长城内供应毫无问题，至于其他地界，星夜启程运金银币，务必让三月后，整个蜀国治下都用上金银铜币。”

　　龙文光说：“臣可以看一看样本吗？”

　　郑泷打了个响指，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女，手里托着方木盘，上面摆放着郑泷所说的一角，二角，五角的银角子，说是银角子，根据含铜量和含银量的不同，分别呈现橘红，橙黄，淡黄三种颜色，颜色越深，含铜越高含银越少。

　　第二排摆放着一元，两元，五元的三种银元，银元自然是几乎都是银色的，含有淡淡的黄色。

　　第三排摆放着一元，两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六种从小到大的金币，金币自然就是淡金色的了。

　　一角，二角，五角铜币的背面是滇池。

　　一元，二元，五元银元的背面是青城山。

　　一元，二元，五元金币的背面是峨眉山。

　　十元，二十元，五十元金币的背面是长江三峡。

　　正面，都是郑泷的大头。

　　龙文光和刘之渤，刘士斗看了如此精美，赞叹不已，说：“如果火耗低点，那就最美了。”

　　郑泷大咧咧地说：“火耗归公。由孤替百姓出火耗钱。”

　　知道厉害的龙文光，刘之渤和刘士斗，纷纷长鞠到地，说：“大王如此仁义，真乃百姓洪福也。”

　　郑泷一摆手，说：“小事，小事。既然大家没有异议，就此执行吧，今后，你们的部门，发薪水就都到巴蜀银行去领。从这月就开始执行。”

　　众人齐声说：“遵旨。”

　　  

　　过了几天，就到了月末，月初关薪水，已经领了九个月薪水的蜀中各地官儿们，眼巴巴地盼着上面运银子过来。

　　却不料，上面直接发了张纸条子，叫各部官员到巴蜀银行领银子。

　　华阳县令沈云祚收到一张纸条，指定他到华阳巴蜀分行领薪水“米五石五斗，实支米二石五斗，折色银子三石，共三两，另本酬银五两五钱，共八两五钱，折算为八银元五角”。

　　沈云祚大奇，“八银元五角”，啥意思？

　　走到华阳分行，只见这里人进人出的，不停有人拿着陈旧的发黑的陈年银元宝来兑换所谓国家新发信的银元角子。

　　沈云祚是当地县令，这些银行人员自然是脚不沾地的跑来伺候，沈云祚递过一张条子。

　　华阳分行的行长，胖嘟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拿出账本来。

　　分行长说：“县尊乃吾行贵宾，享有贵宾待遇。今后，取银子，贷银子，都比别人要方便许多。不知道，县尊的八元是全部要银元，还是要一些角子？”

　　沈云祚一捋长须说：“你酌情办理就是。”

　　行长于是跑去柜台，拿了四个一元银元，并九个五角的泛银色的大角子。

　　沈云祚瞪了半天，说：“说什么银元，这不就是把银子压成银饼子，只是雕刻点花样上去吗？”

　　行长笑说：“谁说不是呢。咱们蜀国天子自然不会象明太祖哪样印纸张然后叫人拿真金实银兑换废纸的。”

　　沈云祚叹息一声，说：“大明啊，对百姓还是过于苛刻了点。哎，哎，二百七十六年后，方国破家亡的恶报啊。”

　　沈云祚带着他认为的银饼子回去了。也就不问具体重量，任是什么巴蜀银行华阳分行行长，也万万不敢对他使滑头，少了他分毫。

　　郑泷让四姨父清丈土地，严查蜀中投献，查清蜀中户籍人口，清查商税，盐税，茶税，马税。

　　这些条条都点在蜀中士绅要害上。

　　陈敏没隔一个月，就拿了一个报告来找郑泷。

　　他说：“郑泷，明朝投献严重，就拿你厚待的朱家宗室来说，现在，依然不改纳献！真正不知死活。”

　　郑泷翻看报告，上面写道：

　　明中叶以后，土地“投献”之风盛行。所谓“投献”，在投献一方，有“妄献”和“自献”两种；在“纳献”一方，有皇族、戚畹、功臣和官绅。“妄献”，系指庶民田地被“奸猾之徒”妄称为“己业”或“无主闲田”奉献给权豪势要；“自献”，系指庶民将自家的田地无偿地奉献给官豪势家，而本身沦为庄佃、佃户或奴仆。

　　王爷勋贵们受赐的“公田”，载在“金册”，并不报官入籍，享有免除税粮和差役的特权。明代徭役之重，甚至超过税粮。但是，王府和勋贵庄田却享有优免权。一旦成为他们的庄佃，即可在其荫蔽之下，免充国家差役。

　　于是，走头无路的农民，甚至中小地主，为了躲避“差役苦累”，便往往“将自己田产投进王府，以希影射”或者“将子弟投献”，充当奴仆。

　　有的权贵为了吸引农民投献土地，有时还以低于国家税粮额征收籽粒。云南黔国公沐府就曾这样做过，以致“投献者接踵”。

　　贵族以外的官绅同样是特权等级。在政治身份上，他们是“官”、是“绅”，因此在户籍上称为“官籍”、“官户”、“官甲”，与无身份的庶民截然不同。他们论品定额优免税粮和差役。

　　自然，有特权的皇室、王府、勋戚、官绅就会纳献。

　　象王府纳献，一般皆与请乞赐予有关。周恭王睦嗣位，赐地五千二百余顷。崇王见泽就藩汝宁，前后所赐之田已达万顷。在嘉万以后。嘉靖万历年间请赐达到高峰。景王载圳就藩湖广德安，“多请庄田，诏悉予之”，赐田达四万顷。

　　官绅纳献。江南甲第蝉联，冠盖相望，官户纳献之风尤烈。

　　总之，上自首辅，下至生员，纳献之风遍布全国各地。

　　早在弘治年间，户部郎中李梦阳把投献列为时政“三害”之一。

　　陈敏拿出的报告写道：一，蜀献王朱椿的直系后裔中，被封在四I川的郡王有崇宁王、崇庆王和永川王三支，华阳王因争夺蜀王嗣位而被封到了省外（湖南澧州）。

　　二，承袭蜀王爵位的郡王有罗江王、保宁王、通江王3支。

　　三，旁支郡王，有黔江王、内江王、德阳王、石泉王、汶川王、庆符王、南川王、江安王、新宁王、东乡王、隆昌王、富顺王、太平王十三支。

　　以上3个系统的郡王，没有封地，只有食邑。他们没有到食邑就居，而是现今都居住在蓉京。他们的府第紧邻蜀王府，其中内江王府在体仁门东，即今蓉京市区内姜街，原名内江街；德阳王府在广智门西，石泉、南川、庆符王府在广智门外，南川王府在体仁门左。

　　此外，还有一支叫寿王的藩王，是从外省迁入四川的，被安置在保宁府（今阆中市）。

　　  以上诸多朱明宗室，既然被蜀国厚待，自然该感激涕零，为国效力。

　　可他们不，凭借着蜀王和郡王分支的身份，依然在各地官府中享受免差役，粮税的特权。

　　象德阳王，在德阳有数十万亩土地被没收，可他在天府长城外，依然有十余万亩良田，而这些田地，去岁小熟，今春小麦大熟，依然不缴纳粮税，而百姓中不争气的，眼看天没变，这蜀王一脉依然盘踞在川中，居然还找他们投献。

　　陈敏看郑泷看到这儿，叹息一声说：“对于这些五零年加入国军的，我只能叹息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郑泷说：“上内阁会。你发言。”

　　在会上，就算龙文光，刘士斗，刘之渤对朱明再有好感，对于这种大挖蜀国墙角的行为，也是表示愤慨，表示万万不能容忍。

　　郑泷说：“简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朱明宗室，还知不知道廉耻？既然他们不知道要给自己挣脸面，还一点不知道收敛，我看，也不必给他们脸面了。记录：令郑白健带禁军五百，搜查各朱明宗室账本。籍没其全部非买卖田产，德阳王限十日期离开蜀境！给我坐船离开，不然，立斩之！”

　　蜀王府中朱至澍下午正在逗弄他那只八哥，猛地看见总管跟头扑爬地跑进来，神色仓皇地说：“殿下，殿下，大事不好啊，这蜀王郑泷是要造反啊！”

　　朱至澍对郑泷是比较服气的，当下不悦地说：“闭上你的狗嘴，这蜀王郑皇爷是奉天命治蜀，本就是蜀中天子，他又不是大明的臣子，造什么大明的反？”

　　总管喘息说：“小人不是哪个意思，小人是说，他的大兵，又围上咱们府了，要进来清查帐本。”

　　朱至澍一愣，说：“清查什么账本？”

　　朱至澍扭头看他身边的一个远亲，也就是富顺王的次子、镇国将军朱平檙，说：“你知道什么事吗？”

　　朱平檙一脸平静地说：“我知道啥？我在川中有没有万顷良田，我还管这些？”

　　朱至澍皱了皱眉头，说：“大开府门，迎接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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