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陈森跟乔国红说好怎么布置后，手机正好响了，他也不避人，就在那儿接了起来。

        “知道，我等会儿一定到。”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

        杜茵茵耳尖，听到对方好像提到“古董”，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见陈森还有事，乔国红给过红包也没有再多留他。他是先骑电瓶车到酒楼，再由王中娟开车送过来的，回去也得王中娟先送到酒楼，这倒给了杜茵茵行动的时间。

        他们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说：“妈，我约了我一个转学到这儿的老同学下午见面，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么热的天还出门呀？本来搭你王姨的车子不是正好。”

        “也不顺路，我刚刚就没说。”

        “那你认得路吗？”

        “认得，手机上查过了。”

        “那你去吧，晚饭回来吃吗？”

        “应该回来吧……要看聊不聊得到晚上。要是不回来，我会先发消息的，就算不吃晚饭，九点前我肯定能回家。”

        “行。你大学也考完了，是该多玩玩。”说着，她看向正拿着手机的杜泉，“你作业写了吗？”

        “啊？”杜泉没料到火会烧到他这儿来，他才拿出手机准备来一局。

        杜茵茵悄悄出了门，没有继续观摩严母教子。

        打了个车，她先到了酒楼附近，正好看到陈森骑着小电驴出来，就让司机跟上。司机还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心下犯嘀咕，想说这年龄差也不像是捉奸。

        陈森没有直接去相约的地方，他先回了一趟家，另取了一些工具。

        这些日子他总有一些乏力，不知是不是天热的缘故，刚刚看风水的时候，他心头有些不安，才想到也许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会如此。哪怕症状不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等会儿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危险，他更得小心。

        但有时小心是没用的，他骑上车刚要走，莫名车头就一歪，他差点冲进马路跟一辆大货车撞上，幸好背后有一股力量将他及时拖住了。

        “叭……”

        大货车响着喇叭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没事吧。”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问。

        他一回头，就见杜茵茵拉着他车子的后座，似乎刚刚是她把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你……你是刚刚杜家的女儿吧，你怎么在这儿？”

        “看不出来吗？我来救你呀。”

        “救我？”

        “其实我以前有认过个师傅，他教了我一些，我一眼就看出你面带阴晦，估计是有血光之灾。”

        “卟~”陈森不禁失笑，他还没见过一个小姑娘比他的同行还会忽悠人。

        杜茵茵也不恼，抓着车子的后座一下一下举着，似乎把它当成了健身工具，嘴上也没有闲着。

        “我那师傅出门办事有些日子没消息了，我就来附近打听打听。不知道陈道友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拿着黑色竹节样式拐杖的老伯？”

        陈森微有些发愣，不知她只是力气大还是真的学过什么。有师傅带的就这么不一样吗？他要是有杜茵茵这本事就好了。

        “我倒是没有见过。”他反应过来后回答道。

        “你的一些同行也没见过。”

        “我也不认得多少同行。”

        他学了没几年，又是自学成才没有师门带着，想认也没处认。

        “对了，我正好要去接一单活，去的同行估计会挺多，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可以。”杜茵茵巴不得他提这事呢。

        既然变成两个人去了，对骑车心有余悸的陈森索性打了个车，他今天反正有进项，大可以出门舒服点。

        他这次要去的人家姓赵，住的也是别墅，家产跟全n市排名靠前的蒋家不能比，在临州区却是数得着年。

        赵家老爷子现在退休在家，但手里捏着赵家公司的大半股份，日子过得舒坦。他一向没别的喜好，就爱收集个古董，临近他生日总能收到一堆东西。

        事情就出在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中。

        赵老爷子在生日过后整理礼单时，发现有一个木盒子怎么也盘不出是谁送的。

        盒子很古朴，里面装着一只写着“寿”字的青灰色陶制压手杯。赵老爷子仔细看过，这个杯子并不是什么古董，做工也没有多精美，论价值也许还比不上装它的盒子。他挺好奇会是谁这么不会送礼，却一直没有答案，隔了几天，他常用的杯子正好坏了，就把这只茶杯拿出来用。

        不过用了没几天，他就把这只压手杯给淘汰了。

        这杯子装过的茶水有泥腥味！

        之后这杯子就被放在碗柜里，似乎就在那之后，厨房里的虫子变多了，有天甚至爬进一条筷子长的蜈蚣。不知是不是受此影响，院里的猫狗也变得怪怪的，甚至差点咬伤来看他的小孙子，以前就是小孙子踩猫狗的尾巴它们也顶多怒吼几声。

        除了猫狗，宅子里的帮佣也变得怪怪的。

        花匠和厨娘是夫妻，以前顶多斗斗嘴，前几天却忽然打了一架，酿成一死一伤的惨祸。

        赵老爷子也是在这时注意到了那只杯子。

        事发时他没在家，那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儿子家陪小孙子，每天晚饭后才回来。他这宅子离市区远了一点，四周也没有年青人喜欢的场所，平常孩子们都不回来住。但家里有那么多下人在，还有宠物，他也没觉得冷清。

        那天他回到家时，警方已经提取了物证，封锁了案发地——厨房，尸体也运回去了。他扫了一只物证，发现那只杯子就在其中，当时还当厨房的餐具都被警方当物证取走了。

        家里出了命案，他肯定不会回去住了，好在家里还有其他房子，他就搬了过去，但几位帮佣却留了下来维持宅子的日常清洁。她们住的宿舍离发生命案的主屋有一段距离，照理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是不是太害怕，当天半夜有人突发心梗过世了。

        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赵老爷子觉得不对，宅子里其他人也人心惶惶。

        原本打算等家里解封再请人来清净的赵老爷子不得不提前请了相熟的大师，他也是在做法事的中间发现那猝死的帮工床头放着那只杯子。

        他当时没说什么，等大师做完法事了才当着大师的面问了其他人。

        “那只陶杯是什么时候被送回来的，我记得昨天警方收走了呀。”

        “陶杯？什么陶杯？”负责管事的柳静莲问。

        柳静莲以前是赵老爷子的助理，赵老爷子的夫人很早就过世了，之后柳静莲就一直跟着赵老爷子，其他人都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就差一个正式的名份。

        柳静莲也是个可怜人，以前嫁过一次，前夫是个爱动手的，在她怀孕期间还对她拳打脚踢。有次打得狠了，她没保住孩子，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坏了。之后她不顾家里反对跟他离了婚，来了n市。她不会生，也不想再走进婚姻，就这么跟着丧妻赵老爷子过日子。

        赵老爷子也没有亏待她，这些年给她置办了一套房子三间铺子，其他车子首饰就更不用说。昨天赵老爷子不想在老宅住，就是去了她那里。比起跟儿女同住，他还是跟柳静莲住更自在。

        “就那只找不到谁送的杯子。”

        “那只杯子不是说有股怪味，后来就收在杂物间了。”

        “杂物间？可我昨天看警方从厨房收走的东西里就有那杯子呀，刚刚它出现在小王的床头柜上，那么大一个‘寿’字，我不会认错。”

        “我倒没有留心看。”柳静莲说着就看向了普广大师，“那个杯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的，闻着有股腥味，大师，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看过才知道。”

        普广大师是附近育查寺的僧人，跟赵家一向有来往。

        育查寺是临州区有名的古寺，距今已经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在岁月中几经风雨，寺里的建筑大都是近百年翻新的，但整体布局没怎么变过。走在寺内，香客时常能看到几块颜色不太一样的砖石，也不知它在那里见证了多少历史。

        附近人家都爱去寺里上香，乔国红最常去的寺庙也是育查寺。

        刚刚在帮工的寝室里，普广大师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特殊的杯子，再次回去翻找也没有什么发现。

        “老爷子刚刚说那个杯子在哪儿？”他问，转头却见赵老爷子一脸愕然。

        “刚刚就在床头柜上。”

        赵老爷子伸手指着那摆着杂物的床头柜，上面倒是有只杯子，却是最普通的透明玻璃杯，并不是什么陶杯。

        “有人进来拿了？”普广大师问。

        “谁敢进来？”柳静莲无奈反问，心下想着老爷子是不是刚刚眼花看错了。

        “那怎么会不见？我肯定不会看错。”人老了都有某种固执，尤其是身体方面的，赵老爷子心下也确定不会是有人拿走，如果有人在他们离开后进来，他们所站的位置肯定能看到。

        柳静莲也不好跟他争，转而看向普广大师。

        普广大师在床头柜上仔细检查了一遍，虽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本着让香客安心的心思，就提议让他们在屋里其他地方找找，再打电话去警局问问，看看杯子还在不在。

        电话是柳静莲打的，她不好明着问，只问相熟的警官证物里有没有那个杯子。

        “李处长，那个杯子是个古董，老爷子最爱用来泡茶，在家里没找着，就想看看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相熟的人也好说话，招来底下的人去一找，倒是没有找到那个杯子。

        去找的警员刚好是昨天负责收证物的，他记得证物里面的确有这么一只杯子，但不管是杯子还是相关记录都没有这一条。

        “你确定？”李处长皱着眉问，证物丢失是大事，尤其是那东西还是个古董。

        警员忐忑点头。

        为了确定，李处长又去查了执法记录仪，发现其中有个警员有个拿东西的动作，但画面里他拿了什么却是模糊的。他找人过来问，对方的表情也有点懵，竟说不记得了。

        李处长一想觉得不对，就给柳静莲回了电话，顺便问了普广大师是不是在赵家。他这样问，柳静莲就懂了，当即背上发毛，不敢再继续在老宅里呆。

        赵老爷子一看她脸色发白，得意自己眼神和脑子果然像年轻时候一样好使，转瞬也跟着害怕起来。

        “我们等会儿去育查寺再说。对了，普广大师呢？”

        “在收藏室呢。”

        李处长的电话是隔了快一小时才回，中间普广大师在屋里转了转，也去看了装那杯子的木盒子。因那盒子看着古朴，柳静莲就把它放在收藏室的柜子里。一想到它可以装过邪门的东西，她就不想跟它呆在同一个空间，留普广大师一个人在里面看。

        收藏室和客厅相隔不远，她和赵老爷子在客厅坐着，一直也没见人进出，可等她进去找普广大师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普广大师不见了！

        距普广大师离奇失踪已经有三天，警方也查过，育查寺也找过，皆一无所获。

        收藏室有监控，里面显示了普广大师检查木匣子的画面，之后画面一虚，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再揭开时普广大师已经不见了。外面的人没看到他出去，收藏室也没有窗户，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育查寺知晓后没有报案，他们用自己的方法查过没用，又请同行来帮忙，就连陈森也接到邀请，可见事情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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