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自傲付出代价

　　
黑夜降临，林君浩依然没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
他本以为能找个村庄借宿，现在看来运气十分不好。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过了。对于周边的地理位置，他一窍不通。
林君浩越走越有些害怕，总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再加上之前从书中看到的怪物形象，变得提心吊胆。
他想起来七师兄杨尊教他的“疾行步法”，将功力运至腿部经脉，调整身法。利用提力和收力的配合技巧，极大加快行进速度。这种步法十分需要熟练度，不过他此前只练了两个多时辰。
林君浩使出还不太熟练的疾行步法，刚走出三步，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地面上正好有一坨马粪，精准入嘴。
林君浩感觉嘴里有东西，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就发现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吐了出去，伴随着剧烈的呕吐。可是，不论怎么吐，恶心感已经是挥之不去。
幸好旁边有湖水，他使劲洗了洗嘴巴。不过身上的衣服整个沾上了马粪，气味直接钻进鼻子里。
平日里，他十分注重自己的打扮，衣服穿过几天就要用皂角水清洗，不能容忍有一点异味。
现如今离开神林庄，身上只有一套换洗的衣物，也没有皂角水可用。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沾染马粪部分用水揉搓一番，尽可能看起来好一些。至于气味，只能忍着。虽然这味道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但比起光着身子来说，还是选择忍受气味。
第一次使用疾行步法，吃了一嘴马粪，他决定再来第二次。早一点学会，也能早一些找到借宿之地。好好吃一顿，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第二次，走了百步，在试图绕开一棵树的时候失败。脑袋狠狠撞在树上，顿时头晕眼花。在调整身法方面，他几乎没有任何经验。
躺在地上好一会儿，被一个小虫子叮了脖子。针刺的疼痛让他急忙起身，紧接着一巴掌拍死那条可恶的虫子。看着沾在手上的虫子尸体，十分难受。
林君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曾经他以为疾行步法简单易懂，作用不大。殊不知在真正要用的时候，所学的东西如此之多。
现在，颇有些后悔当初没能好好跟杨尊讨教。不过，他也明白再多的后悔无法解决当下的问题。如今，一切只能靠自己。
为了能想出好的办法，他决定先美美睡一觉，明天再说。
虽然在外面，但睡觉的地方不能太凑合。他看了看周边，利用一些藤蔓加树枝，在两棵树之间搭起一个吊床。地面有太多的虫子，他不希望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任何东西爬到身上，或者钻进身体某个地方。
夜里风有些大，睡着不够舒服。他用细枝编了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躺在床上，瞬间舒服了许多。幸好他平日里喜欢用灵香草编凉席，练就了一些手艺，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然派上了用场。
躺在床上，看着夜空，思绪万千。现在，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曾经，在梦里，他离开神林庄，行走天下。如今，梦想成真，感觉并不是那么好玩儿。
现在，他倒希望这是一场梦。明天醒来以后，自己还是在痴魔界，养着自己心爱的虹元花，与痴灵犬作伴。尽管有个不省心的父亲，也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再怎么着，也比一个人好受些。
想了许久，慢慢在回忆之中入睡。
次日清晨，林君浩早早醒来，洗漱整理一番。拆掉吊床，背上包袱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儿，遇到一个赶车的农夫，上前问道：“大伯，这里有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
赶车农夫捋一捋胡须，指着前面的路道：“顺着这条道儿走，有个落霞镇，镇子上有酒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你有钱。”
林君浩道：“吃一顿，能花多少金币？”
赶车农夫道：“你一个人话，挑贵的点，得三个金币。不过，小伙子，我得劝你，千万别点那些所谓的招牌菜。难吃不说，价格死贵。听他们说的天花乱坠，谁吃谁倒霉。开那么大的酒楼，除了讹钱，没啥真本事。”
林君浩点点头，道：“多谢老伯忠言相告，晚辈记住了。”
赶车农夫微微一笑，挥鞭赶着马车离去。车轮下飞扬的尘土，让林君浩不敢呼吸。
林君浩再次尝试着使出疾行步法，一点点加速，体内功力配合掌控身体平衡。步伐逐渐加快，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脚步依然生硬，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腿上。全身精力都集中在前方的路，如果需要转弯和减速，需要提前做准备，否则会再次延续昨日的悲剧。
正这么想的时候，脚下踩到一颗光滑的石子，身体左倾，全身失衡，重重摔在地上。由于速度过快，在地面滑行一段时间后停下。衣服被划出一个口子，整个人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昨晚第一次失败，一晚上才恢复了自信。今天再次失败，不过他只是起身拍拍土，微微叹息一声，便将此事翻过去。相比于失落和自卑，他认为解决眼下的问题更重要。
林君浩继续尝试“疾行步法”，一路人磕磕绊绊，遍体鳞伤。总感觉有那么一个坎儿过不去，导致步法僵硬，体内功力难以灵活支配。
现在他开始思考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关于“疾行步法”的细节问题，他一概不知。当初没怎么好好学，如今全靠自己摸索。
回忆刚才一路的磕磕绊绊，他想起来一个问题：正常情况下，按照严格按照步法和心法，安然无恙。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体内功力便不听使唤，自己做出反应。但是脚步没能跟上，导致身体失衡。
他开始有点儿明白问题的所在了，因为自己体内的五元功力十分灵活。当初修炼五元神功，因为融元光之气，融合体内天元地元。从此体内功力一直缓缓流动，并能随自己的意识做出反应，摆脱了普通修炼者所要经历的“心法”。
想通了这个问题，他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首先，就是要忘掉自己熟练掌握的“疾行步法”，忘掉死板的一招一式，就像是平常一样去奔跑。
林君浩开始向前奔跑，他想要跑得更快，想让腿上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功力注入腿部经脉，双腿变得充实有力。
当拥有了力量，并不能让自己跑得更快，需要一些技巧。在练习“疾行步法”时，他从中明白若要加快速度，就需要一股力量接着一股力量不断将身体往前推，等到速度合适之时，用持续力量维持速度。懂得精要，就无需纠结步法了。
他想通了这些道理之后，按照自己的意图使出“疾行步法”，速度逐渐加快。前方遇到障碍物时，他使用各种方法去躲避，有时成功，有时失败。从成功和失败的经历中获得经验，加以利用。如此循环往复，终于使出了十分流畅的“疾行步法”，不再感觉到双脚被束缚。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林君浩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甚至能看到裸露的身体。
换做以前，他必然感觉到十分羞耻，难以见人。如今不怎么在乎，只希望快速赶到落霞镇，买一身衣服，吃一顿可口饭菜。
林君浩疾行将近一个时辰，感觉到体内功力消耗过大，逐步放慢脚步。同时，也看到了前方人群密集的小镇，一排排三层楼的建筑。
林君浩露出欣慰一笑，这大概就是落霞镇了。他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衫，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了人生旅途的第一站：落霞镇。
镇子上，人潮涌动，比肩接踵。
林君浩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家卖衣服的店铺，由于初来乍到，不怎么熟悉。于是，拦住一个五尺高的粗糙大汉，道：“这位大哥，哪里有买衣服的地方？”
大汉看了林君浩一眼，一脸嫌弃，指了指前方，道：“那个巷子，左转，有个落地凤凰衣铺。”
林君浩拱手拜谢，加快脚步，穿过巷子，左转，果真看到了一个牌匾：落地凤凰。
这名字起得真够诡异，落地凤凰，那不就是鸡吗？随即转念一想，好像形容的就是自己。曾经是神林庄少主，放眼整个天元大陆，多少人羡慕？如今穿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肚子饿得咕咕叫。
林君浩苦笑一声，摇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与这家衣铺有缘。
走进店门，一个中年长须，体型肥胖的男子正在仔细查看手中的布料。还有一个年纪较小，身形瘦小的伙计，收拾柜台上的衣服。
不过，林君浩走进去后，肥胖男子只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目光再次回到手中的布料。瘦小伙计将手中的衣服整齐摆放在柜台上，走过来，道：“你找谁啊？”
林君浩道：“我不找谁，我买一身做工精细的衣服，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瘦小伙计笑道：“小家伙，别来捣乱。这里的衣服，你买不起。趁早离开，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因为林君浩长相稚嫩，再加穿一身破衣服，这伙计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不过，林君浩被这样对待，心里非常不爽，大吼一声：“老板！”
一旁的肥胖男子吓得双手一抖，布料从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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