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莲离家

　　在山里转了很久的爱莲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好又回到了山洞，胡天依旧跟着，他扫视山洞一圈，发现这个山洞里真的是“五脏俱全”。

　　“这个山洞是爷爷以前打猎留下的，爷爷经常带着父亲来这周围打猎，有时候等猎物上套等到很晚，所以，会在这里住下。这些都是父亲告诉我的，呐～那个就是我爷爷”说完用手指了指山洞的最里面，有一张灰白头像贴在墙上。

　　或许因为经常打猎的原因，见血的场景多了去，所以爱莲爷爷的面部表情总是凶凶的，即便是一张照片都能从眼睛里散发出慑人的寒光。胡天走近看了后，确实吓人！

　　“爱莲，关于退学的事情你怎么想？决定了嘛？”胡天拍了拍手上因拿照片沾下的灰尘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爱莲说着流下了委屈的泪。

　　“爱莲，只要是你想，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资助你上学的。我...我支持你”胡天用手摸着爱莲的头。

　　“老师，辛苦你了，大老远跑到这来，还让我妈给...”爱莲欲言又止。

　　“没事，是我自己说要跟他来的”

　　“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考虑考虑再说吧，因为我不知道退学以后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不退学能去什么地方。反正，让我好好考虑一晚上吧，老师你再不回去校长该找你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爱莲扣着手指说道。

　　“我...那你考虑好记得来找我”看着纠结的爱莲，胡天的心脏好像放进了绞肉机里，他不忍心再在这打扰爱莲，默默的转身离开。

　　爱莲望着出去的胡天叹了口气，尔后望着洞顶陷入了沉思，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处呢？

　　要想飞的远，自己必须具备丰厚的羽翼，过人的胆识，临危不乱的勇气。而这些只靠读书是得不到的，必须出去经历些事情自己才能成长。必须出去！爱莲坚定的点了点头。

　　秦枫催着兰芝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学校。

　　“催什么催啊，时间还早啊。刚回来就又要做老大吖”兰芝委屈道。

　　“时间还早，你看看太阳都到哪了？”

　　“可是...”兰芝准备要把交学费的事情告诉秦枫，想了想决定等晚上回来再说叭

　　“秦雨，凡青别吃了！要迟到了”

　　“好！马上姐”

　　秦枫说着走，却又顺手抓起了一个糍粑放在兜里。凡青看着最后一个糍粑被哥哥拿走了，眼神中稍带着灰色。

　　“路上慢点”

　　“知道了～”

　　方萍听着兰芝三个孩子出门的动静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坐在凳子上看着秦枫收着碗筷。

　　“秦枫，你大姐准备退学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妈，大姐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学啊”

　　“自从你爸入狱以后，这个家里花的都是靠你一个人挣得，不能在让你一个人这么撑着了。”

　　“可是大姐她很可能考上重点大学啊，这一退学岂不是...”

　　“那既然你没有什么想法，那这事情你就别管了。哦，对了，你认识爱莲的班主任胡老师吗？”

　　“嗯？是那个整天穿着衬衫西裤的老师吗？”

　　秦枫听见村里人说过跟在母亲身后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胡天。

　　“听村里人谈起过”

　　“嗯，我想把爱莲嫁给他，你觉得怎么样？现在你爸不在了，你给妈拿个主意”

　　“这事大姐知道嘛？”

　　“我是她妈，我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秦枫听着母亲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说着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默然无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明自己内心对刚才母亲一番话的十万个惊讶个百万个不理解。只是看着方萍，眼睛里充满了无措，还有对大姐的未知未来的担忧。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啊，他自己的未来又在哪儿呢？

　　镜头转到一间装饰整洁的房间，一面五星红旗张贴在对桌的墙壁上，两边是国家领导人的头像。齐头高的文件整齐的堆砌在红木桌上。一个年龄偏大，有着一头银灰色白发的中年男子拿着手里的一封信，皱着眉头。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彻查古木村三中校长，如有违纪现象，立即捉拿。绝不姑息！”

　　说完，便把那封举报信放进了抽屉，望着窗外。

　　“古木村，到底还是没有和你脱离了关系啊”

　　这个男子像是见到了知交故友一样，眼睛里透露着点点荧光。

　　闫雪趁秦云死睡过去从家里偷偷的跑了出来，神色略带紧张又稍微带着欣喜

　　“时间了那么久，还知道来，臭男人！看见面怎么收拾你！”

　　闫雪心理这般想着，眼睛不时的回头观察，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她是去偷偷见情人，如果让别人发现，自己可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转念一想，又希望被发现，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情人一起离开这破地方！心里自演着希望发生的，不知觉的来到了和情人约好的地方。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你要做什么抓紧啊，否则我回去晚了，以后就再也来不了了。”男人边解裤带边说着自己的难处。

　　“怎么，我除了那事情就不能有别的事情来找你啊？

　　“别的事情？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抓紧吧，不然我就回去了。”

　　闫雪见他要走，实在是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勇气了。

　　“你听我说嘛！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要带我一起走的话嘛？我不管，今天你就要把我带走。我实在是在这破地方待下去了，我想去你和我说的那个大城市。...什么来着？...哦！对！深圳。”

　　闫雪只顾着自己说着却没发现男子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上次那件事以后也只是为了图一时口快，骗闫雪而已，没想到她当真了。

　　“闫雪，你听我说。这次呢不能带你走，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和老板来这边招工的，你说我带你回去了，我怎么和老板说嘛。万一老板再把我辞了，没了工作，我拿什么给你买好东西？你说对不对？再等等，再等等！”

　　“还要等？你不是在忽悠我吧，姓余的！你是不是想提了裤子就走人？姓余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一人丢在这，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扒你的皮！”说着，闫雪抹起了眼泪。

　　“哎哎～你先别哭啊，我怎么可能骗你啊，我余山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只不过这次是真的不能带你走，下次，等下次我单独来招工的时候，我肯定带你走”见闫雪哭了起来，余山慌了，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他怎么能说的清啊。

　　“真的不能带我走啊？”

　　“真的不能”

　　“没骗我？”

　　“真没有！我发誓，我余山要是骗你，我...”

　　“别！只要你真心想带我走就好”看余山要说胡话，制止道。

　　“嘿嘿，那我们？”

　　“我们什么？这次你就别想了，等你什么时候把我带走我就让你碰我”

　　“木马～”

　　闫雪迅速的将嘴唇贴在余山脸上，刚碰到，马上退回来转身跑走了，只留下余山一个人。

　　余山看着跑走的闫雪，心里在计划着什么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都说薄纸包不住烈火，原因是有人清楚火的温度。本以为藏的很好的两个人，在一双眼睛的窥视下，没有了半点隐瞒。

　　“招工啊，身强体壮，有把子力气，能吃苦，不喊累。只要是你想挣钱，诶！都可以来报名啊”

　　一个光头油腻男拿着扩音大喇叭对着来往的人告知报名的要求。其实你只要想去，都可以。没有条件。

　　“排好队啊，排好队，想报名的在旁边登记报名。登完记的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就跟着车队出发。抓紧时间，下次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啦”

　　就像鱼雷扔进水了炸开了锅

　　“我报名”

　　“我报”

　　“还有我”

　　.....

　　秦枫从家里出来准备去找大姐告诉她母亲的想法，看到了招工，心里有点想法..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深圳！大城市”

　　秦枫一听是要去深圳，心里更是痒痒的

　　“哎，那去深圳做什么啊？能挣着钱吗？”

　　“他们说是有人在深圳买了一块地，要去哪里盖个楼，几十层高，你说这城里人是真有钱”

　　秦枫向一个报名的人了解情况后，觉得这是一个出去的好机会，虽然自己没有盖楼的脑子，但有力气总会不吃亏吧？

　　“我也报名”

　　秦枫决定了。

　　“诶～好！先到先得啊，要报名的抓紧啊名额有限”

　　.....

　　胡天和爱莲分开以后就回到了学校，准备和校长商量一下可不可以缓一缓爱莲的学费。

　　“胡老师来了..”

　　“嗯，出去办点事，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处理一下学生退学的事情。”

　　吕梁见胡天回来，给他开了门。

　　“校长还在嘛？”

　　“真不巧，校长刚走”

　　胡天没说话，又出去了。

　　吕梁见又走的胡天，啐了一口痰

　　“早知道你不进来，我开什么门啊”

　　闫雪回到家中，看着还在熟睡的秦云，心里满是委屈。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房，住在这破地方，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废物！”

　　闫雪咒骂了一声，就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心里也是笑开了花，只是，你下次来得等到什么时候？闫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着余山讲述城里女人的样子，搔首弄姿起来。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嘛？

　　“大姐，大姐！”

　　秦枫报完名以后就跑来了山洞。

　　“秦枫，你怎么来了？”

　　“大姐，你先别管了，你赶快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已经和咱妈.....和方萍说了，从此以后，和秦家再没关系”

　　“哎呀，姐！咱妈要把你嫁给胡天”

　　爱莲如五雷轰顶般呆滞住，被点了穴。

　　“快走吧，姐。现在你要是回去还来的及”

　　爱莲任凭秦枫拽着她，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心彻底的死了，她对方萍没有了任何感情。从小时候对自己的不公，自己明明是她的女儿，可是一点都没有感受过母爱的温暖。不仅强行让自己退学，还要替自己的爱情做主，爱莲忍不了！必须走！离开！

　　“老板，今天招工质量很好啊，都是有把子力气的，还有几个是干过建筑的，只不过...”

　　“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以后该怎么跟着我混啊？”

　　男子拿起一个羊腿啃了起来。看的余山口水只咽。

　　这位光头油腻汉就是余山的老板，洪亮。

　　“老板你看，这里面有个叫秦枫的，年龄刚刚到，而且什么都不会，空有力气。你说万一在工地上出点事情...”

　　“余山啊，我跟你说，现在招工很难，你看周围村转了一遍，都被别的施工队抢走了，有人就不错了，承包方催的我都怕了，说要再不开工，以后咱就得喝凉水。干活的时候，别让他一个人就行了。好啦，快吃啊，别光看呐”

　　余山盯着已经空了的饭桌，吞了下口水。只是，秦枫这个名字他觉得好熟悉，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就没在太在意。

　　“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活！”

　　爱莲甩开秦枫的手，大声质问着方萍

　　“妈，我还有事情，你们谈，我去接妹妹放学。”

　　秦枫看着发火的大姐，找借口离开了家，主要是秦枫怕母亲说自己把大姐找回来又骂自己。索性，眼不见为净，你看不到我，你能把我怎么办？

　　“怎么？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情我还不能做主了？”

　　“你女儿？你从小不是打我就是骂我，特别是自从有了凡青，我在你心里就更不如意了。他们几个做什么都对，我做什么都错，明明是凡青闯的祸，你凭什么就怪在我的头上。明明我和他们一样听您的话，可你呢，总是能鸡蛋里挑骨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

　　方萍闭着眼听爱莲诉苦，心里在流泪。“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那个父亲.....”方萍不敢再想下去。

　　“唉～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了，你要是想要和我对着干也行，那你就离开这个家，永远也别回来了。”说完，方萍背转身去擦着眼泪。

　　爱莲看着方萍，彻底的绝望了....

　　“方萍，这是你说的。我今天从这个家里出去，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听您的话，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您保重身体吧”

　　“要走赶紧走～”

　　“好～妈，这是最后一次叫您。十九岁之前欠你的，我会慢慢的还给你。”

　　爱莲内心似洪水决堤，眼泪止不住的流，虽然她知道今天是彻底的摆脱了那个家，可是她到底应该去哪里，她还不曾想过。反正这个地方令她恶心，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她就自顾的跑着，山丘，树林，河旁。跑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她想宣泄，她想哭。她想把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统统倒出来，这让她憋的像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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