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约定3

涂免坐直，他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我查了你记录你才四十出头吧？”

        女人很茫然，“我前几年脑出血，之后落了病根，就经常昏迷。不过昏迷之后，我却可以离开身体一段时间，我可以经常去看看光耀。”

        “你说麦光耀看不到你，为什么麦太太可以？”

        女人摇头表示不清楚。

        “早些年，你有过什么特殊经历么，类似遇到高人给过你指点？”

        “好像有过，有一年我遇到一个老先生，也是大陆过来的，当时境况很不好，我给他买了晚饭又给了他些现金。他就帮我算了一卦，说我追逐的不过镜花水月，还会有性命之忧，让我趁激流勇退。还送了我一块玉石。”

        “嗯，这些年你还戴着么？”

        “没有了，前几年丢了。”

        “这些年跟着麦光耀，你做过违心失德之事么？”

        女人低下头，低低地说：“怎么可能干干净净，想要得到那个位置肯定要付出的，他不愿意做的都由我来做。”

        “可曾后悔？”

        “不曾。”女人眼神再次明亮，发自内心的欣慰，红豆在门边都能感觉到。

        涂免叹了口气，说：“麦光耀下周回来，我会见下他。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

        “能带他来见见我么？我日子不多了，我想在死前见他一面，可是他总是不肯。”女人央求涂免。

        “我试试吧。时间到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涂免说。

        女人应声而倒，容貌又恢复原来的衰老。

        涂免起身放好椅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折回去给女人喂了一颗小药丸。

        想见麦光耀竟然无比困难，这是红豆没想到了。周二麦太太打电话说麦先生回来了，但是没法见涂免他们，因为麦先生要参考晚会彩排，要赶宣传活动总之，没有空闲。

        红豆打给麦光耀所在公司找他到经济人，没想到经济人态度特别差，拒不转告还威胁红豆。再找麦太太，也是各种推脱。就连养老院都不准任何人再见修女士。

        好在，涂免使了点手段，终于把麦光耀堵在麦宅里。

        两人突然出现，连麦太太都感到惊讶，试图将两人支走，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谁肯轻易放过机会呢？涂免站在门口喊：“麦先生是不打算见我们？不怕我们有病乱投医？”

        麦光耀见麦太太没有成功赶走两人，只能现身。当然，他支走了麦太太。

        这是红豆第一次见明星，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麦光耀个子很高，比剧里看起来更有气质，而且看着比实际年纪年轻的多，说他和修琴年纪相仿凭谁都不会相信吧！

        “非常感谢两位帮我太太解除了心病，我本打算当面谢谢两位的，怎奈最近事情太多没法抽身，马上我要准备出门参加晚上的宣传会，两位请便吧。”

        涂免也懒得和这个人周旋，“麦先生贵人事多，我们贸然拜访确实唐突了。不过，您前助理经济人修琴女士的事我们有很多不清楚的，劳烦麦先生抽时间与我们详谈。”

        “实在抱歉，修女士早就离开公司了不再担任我的经济人，有什么工作的接洽请联系我现任经济人，这是他的名片。”

        “恐怕很多事您经济人不知道吧。估计，您太太也不知道吧？”涂免单刀直入。

        麦光耀也瞧见麦太太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他有些慌，有些事让麦太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对面这二个人必须赶紧打发了，尤其是那个男的，一看就知道特别难缠。

        “好，明天十点你来来见我，会面地址我经济人会发给你们。现在赶紧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涂免也懒得和麦光耀纠缠，既然他答应了，就没必要再呆在麦宅，他和红豆一起离开了。

        红豆好奇地问：“麦光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怕麦太太知道？”

        “我也只是猜测，所以今天才试探他一下，今天的情形，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涂免答。

        “到底是什么事？”

        “修琴做经济人相当厉害的，一手捧红了麦光耀，麦光耀呢稍有点名气就和她合伙成立了一家经济公司，捧红了十多个大明星，练习生也签了不少。为了帮麦光耀置换资源，修琴把手底下的艺人当礼物送给投资方、导演”

        “哦，你说的是潜规则啊。这很正常啊，哪行哪业都有潜规则，要想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就比如上学的时候要跟老师喜欢的学生一起玩，大学时要和辅导员打好关系，工作后要和前辈领导处好关系。我之前公司的米总，据说就是和上边领导有一腿所以才这么年轻就当上中层的。”

        “嗯，不过他们玩的有点大，把一个小姑娘逼死了。”

        “这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麦光耀演技不错，长的也好看，他的剧我都会追，顺带着他经济人我也有注意过，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红豆说。

        “这件事有点久，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事出之后，修琴自己扛了下来，又有资方片方保住麦光耀，这件事就没引到麦光耀身上。他们的公司因此倒闭了，欠了一大笔债，麦光耀还趁机从公司转走了一大笔钱。”

        “他人品这么差的么？看着不像啊？”

        “你这认知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他这是犯法，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品问题。”

        “麦太太是他妻子，很多事情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不至于一概不知吧？”红豆又问。

        涂免说：“知道是一回事，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就算是知道了相信了，你让她如何自处？大义灭亲？”

        红豆想如果自己是麦太太，可能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手机这么快就用得这么好，厉害！”红豆突然夸了涂免一句，弄得涂免哭笑不得。

        晚上，红豆收到麦光耀经济人的电话，告知了他们会面的地址，还附带发给了她一个二维码。没想到，竟然约在了他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红豆觉得麦光耀肯定是疯了，涂免却觉得麦光耀一定有阴谋。

        9点多，两人到了约定地点附近，见有很多记者模样的人，两人顿感不妙。

        果然，咖啡馆被当做临时会场，不少记者已经落了座，有工作人员穿梭其间维持秩序。十点整，麦光耀和几个人一同出现，还专门请了两个主持人，俨然是一个小型见面会。

        门口出示了二维码，红豆和涂免成功地进入了会场，捡最后一排的二个空座坐了。

        因为想着会面的事，红豆没心情听他们的介绍；涂免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抱着胳膊看样子快睡着了。

        “最近，有人重提麦先生前经济人的事情，鉴于对麦先生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我在此申明，前经济人修女士的所作所为，同麦光耀先生没有任何关系。麦先生一直谨慎行事，奉公守法，不曾做任何有损他人及社会的行为。请在座的各位，一如继往地相信麦生生，不要被谣言所惑。”麦光耀经济人说。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记者们纷纷议论起来，甚至连睡着的涂免都被吵醒了。

        “麦先生能说下具体是什么事么？源头是哪？”有人问。

        麦光耀诚恳地说：“这些对本人的恶意揣测，还是让始作俑者来说吧。”议论声又起，比之前声浪还要高出几倍。麦光耀笑笑，清了清嗓子说：“涂先生怎么就走了？要不要向在场的各位讲一下你们是如何诋毁我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向后看去，正瞧见涂免和红豆匆匆忙忙走向门口的背影。

        当然，两人是不可能顺利地离开会场了，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在众人面前发声。他们被工作人员请到了楼上一间休息室，连手机都被没收了。

        红豆肚子咕咕叫了，她觉得可能是下午三四点了。

        门开了，麦光耀踱着方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盛了各种水果的果盘，他直接坐到沙发上旁若无人的吃起水果。直吃到水果去大半，才擦了手，瞥了眼涂免和红豆，身子往沙发里一靠，说：“两位不是想找我谈谈么？那谈谈吧。”

        涂免和红豆都没接他的话头。

        “那好，我问你们答吧。谁派你们来的？对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目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谁找我们来的？麦太太没有和你说？”红豆答。

        “哦，我太太！她找你们来做什么？”

        “麦太太不分白天黑夜都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很害怕。你难道不知道？”红豆责问道。

        麦光耀显然被激怒了，手一挥，不耐烦地说：“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可不是我太太那么好骗的。”

        “麦太太当然好骗，修琴也很好骗，不然她们也不会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替罪羊还被蒙在鼓里。”涂免讽刺道。

        “她精神有问题就应该去看医生，偏偏相信你们这种人，不要太搞笑哦。”

        “她为什么能看到，你应该最清楚。你对修琴和麦太太做了什么，瞒得了别人瞒得过自己么？”红豆问。

        “笑话，我怎么会清楚？倒是你们，哄骗我太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你不愿意谈过去，那么我们来谈谈现在。修琴想要见你一面，她快不行了。”涂免说。

        麦光耀头一次没有反驳。

        “她想最后见你一面。话我们带到了。我们走。”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麦光耀痛苦地闭上眼。

        确定他们走了，麦光耀收起痛苦的表情，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不能再留了，想办法解决了她。”

        “什么？你不做？难道我来做么？拿了我那么多好处，我出事你也逃不了！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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