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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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不要这么快下决定，你先听听我写的词和我哼唱出来的旋律再拒绝不迟。”
唐四方多少还是没有底气。
以为柳如烟已经拒绝。
其实他哪里知道，柳如烟对新曲子已经到了千金买骨的地步。
武昌府地界，她会的那些曲子别人也会。唯一的区别是娴熟和技巧不同而已。
但到最后也是大同小异。
人们听多了难免审美疲劳。
“那就请公子不吝赐教。”
唐四方见柳如烟眼睛一亮，言语之间还有些迫切的情绪，知道自己有戏，他自己的情绪也饱满起来。
“好，四方就献丑了。”
唐四方站起身，装作一副很臭屁的样子，用还算勾引人的嗓音把曲子唱出来。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送别》出自民国大师李叔同。
它的歌词放在这个年代依然是上乘之作。
加上它悠扬的旋律，
堪称是一代名品。
它的歌词以长短句结构写成，语言精练，感情真挚，意境深邃。歌曲为单三部曲式结构，每个乐段由两个乐句构成。
第一、三乐段完全相同，音乐起伏平缓，描绘了长亭、古道、夕阳、笛声等晚景，衬托也寂静冷落的气氛。
第二乐段第一乐句与前形成鲜明对比，情绪变成激动，似为深沉的感叹。第二乐句略有变化地再现了第一乐段的第二乐句，恰当地表现了告别友人的离愁情绪。
这些相近甚至重复的乐句在歌曲中并未给人以繁琐、絮叨的印象，反而加强了作品的完整性和统一性，赋予它一种特别的美感。
淡淡的笛音吹出了离愁，幽美的歌词写出了别绪，听来让人百感交集。
最关键的是，它不仅能用笛子吹奏，古筝，尺八，琵琶都能演绎的出神入化。
对柳如烟来说，这就是平地起惊雷，靠着一首曲子就能在武昌府掀起一阵风暴。
公子哥趋之若鹜，大把的银子雪片一般的飘过来。
唱罢，唐四方依然保持着优雅和一丝丝淡淡的离愁滋味，然后眼睛的余光飘向坐在对面的柳如烟。
柳如烟已经痴了。
她的双眼凝视在空气中，两只手臂停留在抚琴上一动不动。
她的嘴唇在蠕动，却没有发出一声。
她的呼吸急促，然后平缓。
急促，再平缓。
唐四方僵持着动作，一直等柳如烟发表意见。
可是她迟迟没有动静。
知道手脚开始变的酸疼，唐四方终于坚持不住了。
他一屁股做在蒲团上，嘴里幽幽的说道：
“如烟姑娘，这首词如何？”
“极好！”
短短两个字把柳如烟的内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已经有些失态，一把拉起唐四方的手，见唐四方怔住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羞涩的拿开手指，低下头去。
片刻之后，柳如烟问道：
“唐哥哥能再吟唱一遍吗？”
柳如烟今年20岁，比唐四方虚长四岁。一声“哥哥”叫的唐四方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唐四方心中嘀咕。
“咳咳咳...当然可以。我不懂音律，如烟姑娘可以趁这个时间把曲子谱出来。”
柳如烟深情的对着唐四方挥了一下手。
意思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接着，一个男性的歌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古筝，悠扬在船舱里。
柳如烟不愧是音律方面的行家里手，唐四方唱到第四遍的时候，柳如烟已经把整首歌完全掌握，连歌词都记住了。
完整的曲了第五遍，柳如烟闪着黑色的眸子对唐四方说道：
“能够做出这样曲词的公子，品格自然是上乘之选。我答应哥哥的请求，这就给你写扇面。”
“yes!”
唐四方挥了一下拳，心中高兴的大喊一句。
不过他尴尬的说道：
“小弟不知道如烟姑娘答应的这么痛快，所以这一次不曾带扇面来。”
“哦，我白天没有事干，不如明天上午我去府上帮你如何？”
啊！
这就登门拜访啦。
事情发展的太顺利，有些接受不能啊！
其实柳如烟的意思是不想在她的花坊写这些东西。
一千张扇面拿上来，众目睽睽之下难免影响其他人的情绪。
掩人耳目的在私宅里写完反倒是好的。
“求之不得！”
唐四方大笑着说道。
“明天我在江边亲自迎接姑娘去府上。”
“不用了，告诉我你家地址，我自己去。你只需在巳时等我就行。”
柳如烟不想大事张扬，打算休息够了之后，带着丫鬟和何六这个保镖低调前往。
“如此更好。”
唐四方只能依着人家的意思。把地址留下来。
柳如烟看了一下地址，眉头再次舒展。
这是达官贵人的集聚地，可以说是豪宅区。
这唐四方家世不错啊。
事情谈完，唐四方要起身告辞。
占用柳如烟如此宝贵的时间，简直就是把银子往江水里扔。
“如烟姑娘，在下就此告辞。”
见唐四方要走，柳如烟立刻挽留。
“哥哥留步，一首曲词这样就教给我，我怎么也不能让公子这就离去。不如公子吃些点心，我给公子舞一曲算是谢恩。扇面的钱你全拿去便可，莫在推辞。”
看着心中的女神跳舞，赚的银子还全都归入自己的口袋。
唐四方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曼妙舞姿浮动的眼前，唐四方有些想入非非了。
一曲舞罢，唐四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
为了不出丑，他急急告辞出来。
来到甲板船舱，祝枝山，陈小春和张一白三个人正在把酒言欢。
祝枝山这个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自来熟。
可以跟任何阶层的人聊到心窝里。
这也是一种本事。
“唐兄，感觉如何？”
见唐四方出来，祝枝山立刻起身，拱了拱手问道。
“妙哉，妙哉。哈哈哈。”
夸张的脸部表情让这三个吃不到葡萄的人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唐四方知道再臭屁下去就要挨板子了，赶紧结账。
然后拉着不明就里的祝枝山下船，来到江边，唐四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祝枝山说道：
“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祝兄千万不要决绝。”
“唐兄请讲，祝某最大的乐趣就是助人为乐。”
唐四方把让祝枝山画扇面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保证，事成之后给他一千两银子作为报答。
祝枝山离家远游，银子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这段时间为了追求如烟姑娘，花去他五百多两，身上的钱委实不多了。
所以他立刻就拍板答应下来。
唐四方不做停留，立刻命陈小春和张一白连夜去城东扇子工坊订制一千个扇面出来。
“大哥，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陈小春不满的说道。
已经到了亥时，马上就午夜时分了。
唐四方攥紧拳头敲了敲陈小春的脑袋。
“就是过了午夜，也要把这件事办成。一白，叫上你的兄弟一起去。我就不信掌柜的敢不答应。”
张一白坏笑一声，拉着陈小春扬长而去。
“祝兄，随四方去满月楼吃酒去。”
“何乐而不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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