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义务劳动与打人柳前传

虹桥白月，夜色迷人。

        黑湖上的夜风与月光一同漾出仲夏夜的神秘色彩，游鱼默默地凝视着夜的深处，青草柔柔软软的身肢像海浪一样与风翻滚，浓浓的的墨绿色与嫩青色在河岸边肆意缠绵。

        圆圆的白月晕开在黑幕残云中，远远朦朦的不知像哪一个少年人的梦。幽幽的清光照不亮这方天地，茸茸的月色却悄悄跑进不少人心里去。

        岸边静静地矗着一棵枝干粗壮的柳，盘虬的根系吸附着土地，脚边的泥还是新鲜的，树才种下去。

        少年强忍着不适，下颚线紧绷，朝着河岸边那棵开始张牙舞爪的柳靠近，他第一次单独来，动作不够熟练快速，柳枝下一秒就带着呼啸的风抽到他单薄孱弱的背上，他咬紧嘴唇，疼得闷哼了一声。

        不多时他就消失在了柳树下。

        月，引人深深浅浅的遐想，倾听绵绵情愫的宣泄，抚慰飘飘零零的心。

        月在天上是不亮的，因为它亮在人们的心底，月的柔软，月的浪漫，全是这虔诚的夜送给人们的花束。

        可月唯独没有驻留在他眼中一刻。

        艾西娅思绪愣愣地扎进那方从窗户偷跑进来的墨色上，蓝眼睛有些涣散。

        她的银发随意束在脑后，衣领松松垮垮开了两粒扣，刚好可以看见她白得扎眼的一片皮肤和精致小巧的锁骨。

        长桌上时不时有目光瞟过来，来自三种人：看艾西娅的男生眼神痴迷，看西里斯的女生面含羞怯，还有看詹姆斯的教授目光警惕。

        “义务劳动是今晚？”詹姆斯从上一个有关魁地奇的话题跳到这一句，这样大的话题跨度却没人跟不上。

        西里斯坐在艾西娅的右边，詹姆斯则坐在她对面，两个人连吃饭都在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

        “是啊，怎么搞？”艾西娅闻言撇撇嘴，回过神来。“一想到我的青春就要浪费在某个毫无意义的角落里，我想耶稣都会为我流泪。”

        “我宁愿吃一罐鼻涕虫！”詹姆斯握着叉子柄愤恨地敲着长桌，无视了教授投来的危险目光（也许他只是没发现）。

        西里斯目不斜视，认真地吃着苹果派。

        “可以的话，你应该吃三罐。”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难到你想让我和艾西娅吃？”

        詹姆斯：？

        “我倒是有些好玩的东西。”艾西娅忽然起身，眼里全是跃跃欲试。“不过得先知道我们是在哪儿受罪。”

        詹姆斯一听这话就要从长桌上蹦起来，西里斯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只是没等艾西娅发话，一个熟面孔就拉住了她的衣袖。

        “彼得？”她眨眨眼睛。

        “我…西娅，晚好。麦格…麦…”

        艾西娅皱眉，掰过他的头正面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她说。

        彼得心里忽然泛起涟漪，像有飞鸟在略过心尖一样。

        她记得自己的名字，还发现自己看着她说话就不会结巴的事。

        艾西娅本来比和她一般年纪的人高出一点的，现在她坐在长椅上侧着身子和彼得说话，彼得站直了才能与她平视。

        他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烧。

        “彼得？说话呀。”艾西娅疑惑地看着他，眼里的不耐烦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麦格教授说，让你们去魁地奇球场那边，然后把所有的扫帚都用护理套装把里面的东西去擦一遍。”他一口气讲完长长的一串，又有点懊悔自己讲的太快。

        三个人闻言一起皱起眉。

        所有的扫帚？

        还要用护理套装？

        詹姆斯：这要干多久啊？！

        西里斯：这要我来干？？

        艾西娅：咱学校还有这条件？

        彼得看着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厌烦的表情，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教授还说，要亲力亲为，不能用魔咒，她会检查的。”

        “可以不去吗？”艾西娅还在做最后徒劳无谓的挣扎。

        “想得美。”三个男孩同时说。

        艾西娅挑眉：“挺默契。”

        “我可以帮你们一起…”彼得忽然说，“我没上学时去帮过别人护理扫帚，效率更高。”

        艾西娅立马眼冒金光，一把抓住彼得的肩膀，像是怕他跑了似的：“真的？”

        “真的。”彼得觉得自己像头重脚轻的人。她就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就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免费抓到一个劳动力的艾西娅眉开眼笑。

        “魁地奇球场？正好可以让你们看个好东西。”她故作神秘，任詹姆斯怎么软磨硬泡也不说。

        “好玩的东西要亲眼见识。”

        艾西娅一字一顿认真说。

        晚八点，霁风朗月，残云舒卷。

        艾西娅回宿舍快速地洗了澡弄干头发，然后选了短款的校裤（她自己改的）和校服衬衫穿，她从不把下摆塞进去，乍一看衬衫下面就是纤长雪白的腿。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风，于是顺手披了件校袍，毕竟夏天的夜风还是挺带劲的。

        下楼时詹姆斯已经拎着彼得开始灌输“波特思想”。（即承认詹姆斯·波特本人是魅力四射的霍格沃茨风云人物）。

        “就你俩？”艾西娅没看见那个深灰眼睛的布莱克小兄弟（他本人并不同意她这么称呼他，这样显得好像他某方面不太“男人”，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这不是来了？”詹姆斯示意她回头。

        艾西娅也就顺着他说的回头。

        西里斯的黑发长得很快，已经有点长了，似乎是刚刚洗完头发用烘干咒不太熟练，黑发半湿着，唇是殷红的，眼神因为遗留的水雾变得柔软。

        嘶，怪诱人的。

        艾西娅鬼使神差地跑上前捏了一把他的脸，西里斯本来是要钳住她作乱的手的，不知为什么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是眼神有点飘忽。

        于是她小人得志般又捏了捏他的耳垂，感觉到他轻微的颤粟后立马见好就收。还不忘评价一句：“手感还行，拿来勾引我应该可以成功。”

        西里斯垂眸压下眼中的慌张，再抬眼时又是满脸倨傲：“那确实容易。”他看着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尖他残余的温度，笑了笑，神色自若。

        “你门槛不够高。”他认真地补充道。

        艾西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詹姆斯拉着彼得蹲在沙发长椅后面暗中观察，被艾西娅一把拎了出来，两个人一个笑得贼兮兮的，一个都不敢用眼睛看她。

        她一翻白眼：“躲什么，又没背着你们偷偷调情。”

        她这是正大光明地调戏。

        四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来到魁地奇球场外围时，院长大人已经准时候着了。麦格教授一挥魔杖，一串数字在空气中闪烁。

        “你们就差二十八点五秒就可以额外获得一周的义务劳动了，怀特小姐，以及…三位先生。”

        彼得畏畏缩缩地往后躲。

        然后又被西里斯一把推到最前。

        艾西娅趁机说：“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共患难。”她语气真诚地说，就差在脸上写一句友谊万岁。

        “歪理。”

        麦格教授最后只是训了他们两句，叮嘱道自己明天回来检查有无使用的魔法痕迹就走了，最终彼得还是留了下来。

        等麦格教授一走远，艾西娅就在校袍里翻找自己的宝贝，她定制衣服时让摩金夫人顺便下了个无痕伸展咒，虽然就是一句咒立停就能让它彻底报废。

        但这玩意确实好用。

        她翻出一块带四个轮子的木板，上面的印花不是巫师界的潮流，但是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其鲜明的风格，像艾西娅一样特立独行的蓝粉搭配，很亮眼，一看就价值不凡。

        “看起来很酷。”西里斯说。

        “限定的。”她看懂了他们内心的想法，“不贵就不限定了。当时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搞到的。”

        “这块小木板怎么个玩法？”詹姆斯好奇地问，麻瓜们的新鲜玩意就是奇怪。

        “我们麻瓜叫它作‘滑板’。”

        艾西娅脱下外袍，袍底下的大腿白亮得发光，西里斯接过她的袍子，捻了一身女孩子的香气。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可就是觉得好闻。

        不是糖果味，也不是奶香味，不太热烈，可也不矜持，不浓不淡的，可就是赶不走这香气。

        她嗒嗒嗒地跑上看台最高层，不知念了句从哪学到的歪门邪道咒语，三个男孩走过去时就看见原本是台阶的观赛席变得平滑，直直向下的延伸的台阶有了起伏，虽然变化的规模不大，但是难度一定不小。

        看来她确实能学会那节变形课的内容，不完全是死鸭子嘴硬，西里斯心想。

        夜风把女孩有点得意的声音传下来：

        “看好了。”

        艾西娅的笑容骄傲恣意，像个迫不及待展示自己满分试卷的小孩。她将手上的魔杖在指间转了两圈，然后随意地往自己束起的银发里一插固定住，将手上的滑板在空中甩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看着滑板直直往下坠。

        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轻轻一跃，就稳稳地落在了刚刚还在空中旋转的滑板上。月光好像特别偏爱这个少女，将自己所有最纯粹的光辉一并献给了她，似水般的清辉在她的肌肤与银发上流淌，昙花的绽放不能拿来形容她的美。

        要拿她来形容昙花的绽放。

        她像坠落流水的绯色桃花，又像俯身亲吻水面的蝴蝶，像渴望得到救赎的懵懂少女扑进圣母的怀抱，像在空中起舞，像在与风悱恻。起起落落，发丝飞扬。

        艾西娅娴熟地踩板停下，将魔杖从发间扯下来，念了好几次咒语才成功将观众席恢复原样。

        “谢谢啦，阿不思。”她收好魔杖，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多亏了你提供的咒语，不然她连耍帅的机会都没有呢。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她笑着说，那笑容近乎灿烂得像黑夜里的太阳。

        “这玩意真是麻瓜的东西？太酷了吧！你确定没施法？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的脚都离开板子了，然后突然又在你脚下了……”詹姆斯的语言系统觉醒，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艾西娅只听了两句最有用的：

        “你玩滑板太强了。”

        “所以你一定要加入魁地奇院队！”

        艾西娅：……

        于是一整晚，艾西娅的滑板就被几个人轮流折磨，西里斯说他发誓要超过艾西娅的滑板技术，而詹姆斯和彼得则在旁边看准时机，把西里斯手上的滑板抢走玩。

        至于扫帚擦了没，义务劳动干完没，这些该死的烦恼就滚进明天去吧，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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