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来的胜利

岁月被青藤掩埋可曾开过花

        纷纷扰扰，郑州的六月伴随着一场阵雨悄然来临。6月6号北京也下了一场雨，让本就浓重的绿色又多了一抹鲜亮，明天就高考了，我的心情也因为这场雨变得有些潮湿。

        上大学的时候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开始做噩梦。梦里经常是又坐在高考的考场上，拿到试卷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干着急出冷汗，下一秒铃声响起，我只能交白卷。

        每次被这种噩梦吓醒，我都会喘着粗气在心里安慰自己，我还是考上了个不错的大学，接着睡吧。好像工作后就没再做这种噩梦了，因为离高考越来越远了。昨天晚上，我破天荒又做了关于高考的梦，只是梦里的主角从我变成了马嘉祺。我梦见马嘉祺坐在我大学的教室里高考，我在窗外看着他紧锁眉头，奋笔疾书。突然场景又换到了地坛公园，马嘉祺在养生园的长廊下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泪水，“李暮初，我没有过线，我该怎么办？”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所措，只能按住他的肩膀安慰，然后突然惊醒。

        还好，只是梦，梦都是反的。我伸手捞了手机看，才凌晨三点半，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翻身又睡了过去。6号中午，刚和男朋友通完电话，发现马嘉祺发了微信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很意外，打过去，“怎么了？”

        “上午看完考场，拿完准考证就没什么事情了，下午不用去学校了。突然停下来，我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想要接着复习考点又有点看不进去，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乱得很，总是静不下来，想和你说说话。”马嘉祺一边在书房收拾文具解释着。

        “那你是问对人啦，我高考前一天也是这样，告诉你个独家秘诀。你待会儿就去默写语文的古诗词、古文什么的，慢慢默写，然后再校对，有没有错都不要紧，特别管用，马上就会变得心平气和了，快去试试。”因为自己也复读过，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更何况他的压力更大，希望这个小方法对他也能奏效。

        “是吗？那我也要试一试。李暮初，我可以的，是不是？”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对我说。

        “那是当然，努力是有收获的，相信自己。”我不停地给他加油打气。

        “如果我过线了，你陪我一起体检吧，好不好？”

        “为啥你高考后还要体检啊？你不都体检完了吗？中戏要求吗？”我不解。

        “到时候和你解释，我去默写古文了，不和你说了，拜。”

        什么嘛，弄得我又是一头雾水，现在的小朋友啊，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无论怎样，一定要如愿啊。

        6月7号、8号好像和普通的工作日也没什么两样，天朗气清，惠风和畅。7号早上，我上班前照例去马嘉祺的公寓查看一下向日葵，惊喜地发现这些日子一直紧闭打苞的向日葵终于打开了，舒展开层层密密的叶子露出了里面金黄色的花瓣，还是半开未开的状态，犹抱琵琶半遮面，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真是个好兆头啊。我赶紧拍下来发给马嘉祺，“你看，向日葵今天开花了，你一定可以的。”他回复了一个一定的表情。

        7号晚上考完数学，马嘉祺说今年的数学卷有点难，但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吧，难与简单对他来说落差都不算大，他还是把自己能做的、会做的都做了，尽了足够的人事。8号下午五点，英语考试结束，2022年的河南省高考也由此落下了帷幕。

        马嘉祺走出考场，“终于结束了，李暮初，真好。”

        我在公交车站看着他发过来的微信，欣慰地笑了，看来考得还不错吧。

        9号中午我在单位食堂吃午饭，王森突然发微信过来，“李暮初，你要不要劝一劝马嘉祺，让他对一对答案，这样保险，咱们也可以提前预案啊。”

        “？马嘉祺还是不愿意对答案吗？”我放下饭勺写道，“那我试一试？我劝也不一定管用，他确实挺排斥对答案这件事的。”

        吃完午饭我给马嘉祺发微信，“方便吗？有个事情和你说一下。”不一会儿，马嘉祺语音打过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极少主动call我啊。”

        “嗯，昨天考完都干嘛了呀？”我采取了迂回策略。

        “考完和家人吃了火锅，然后回家收拾了下房间，和兄弟们打了电话，然后就洗澡睡觉了啊？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觉睡到了今天早上九点多，好久没睡这么久了，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马嘉祺认真和我说着昨晚的细节。

        “那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我循序渐进开始进入正题。

        “今天吗？没有什么安排啊，怎么了？”马嘉祺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满满的疑惑。

        “那你，今天要不要对一下答案然后估个分数呀？王森是不是已经把□□发给你了呀？”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马嘉祺的语气马上冷了下去，“是王森拉你来当说客吗？没想到你们还挺熟的啊，我说过了我不想对。”

        “马嘉祺，道理我不想和你说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估分，你又在逃避什么？”我语气也有点急了。

        突然，他的语气软了下去，“道理我都懂，但是，李暮初，我害怕，我真的怕。”

        听到这，我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我第二次高考后对答案的样子，一样的忐忑不安。“那我陪你好不好？你现在打开答案，我在手机这边陪着你，我不说话，你慢慢对。”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临近我下午上班的时候，手机的另一端终于有了声响，“我粗略地估了一下，大概是380分到400分之间吧，语文和文综的大题不太好估分，就只估计了个大概，可能不太准，下午我再跟老师们仔细对一下，这个分数应该是能过线了吧？”马嘉祺的语气多了一份自信和淡然。

        “那是当然啦，这个分数肯定过线啦，真棒，恭喜你啦。”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开心死了，啊，都这个时间了，我要上班啦，你快和你家人还有公司说一下，拜拜啦。”

        虽然没有午休，整个下午我都十分亢奋，神采奕奕，还请了同事喝咖啡。同事调侃着，“怎么回事啊？感觉你今天下午从内到外的透着高兴劲儿啊，压都压不住，说说吧？有什么好事？你对象要回国了吗？”

        “确实是好事，但也没到那么好哈哈，他年底才回来呢，你喝你的咖啡吧，真八卦。”我在茶水间望着窗外的风景，盛夏的阳光永远都是那么鲜活炽热，真是美好的一个午后啊。

        晚上，王森发微信给我，经过他们几个老师仔细地评估，最后把马嘉祺的高考成绩定在了400分，上下浮动应该不会超过10分，总之是个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分数了，所有人都解除了警备状态，提前庆祝着复读的胜利。

        高考结束后，马嘉祺只在郑州呆了两天，第三天马上回到了北京，迎接他的是密密麻麻的行程，mv录制、舞台排练、综艺外务、新歌发布、电影客串，整个人像是陀螺一样忙个不停，没有半分喘息的时间。

        上火30舞台在暑假又重新启动了，我们舞社依然和时代峰峻有合作，所以我偶尔能在公司碰到他，不过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地打个照面之后，就各自奔赴舞蹈教室了。有时我回首望望他远去的背影，就感觉这半年的陪读像是一场梦一样，只不过现在梦醒了，我们又回到了起点。不过，这样就很好吧，也该是这样。

        6月19号是周末，从时代峰峻的舞蹈教室出来已经很晚了，一出门看到马嘉祺在过道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睡着，“喂？马嘉祺？怎么睡在这里了？当心着凉？”我看不下去，轻轻唤起他。

        “嗯？你排练结束了啊，我在等你啊，只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他起身坐好，揉着眼睛说。

        我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最近是不是觉都不够睡啊，黑眼圈那么重，悠着点吧，少年。对了，你等我干嘛？有事吗？”

        “哦，对，差点把正事忘记了。波哥邀请你明天去他家温居，他先下班走了，托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下午六点啊，地址一会儿发你微信。”马嘉祺眨着眼睛说。

        “what？波哥为啥会邀请我？我们也不太熟吧？”我一脸懵。

        “怎么不熟啊，你们每次见面不都打招呼吗？中午我们还一块吃饭呢，人家都邀请你了，就去嘛，他新家就在你们小区对面，超级近的，我们七个还有彤彤姐、昕哥、海哥他们都去，都是你熟悉的人，不用担心社恐。”马嘉祺又开始撒娇似磨人了。

        “fine，波哥都邀请我了，我肯定得去啊。你现在才告诉我，我明天带什么礼物去啊，我得好好想想。”我陷入选温居礼物的苦恼。

        “哎，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帮你买好了，噔噔。”马嘉祺从背后拽出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餐具，你明天带过去就好啦。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可是，这又不是我买的，不太好吧？”

        “嗯，”他摸着下巴思索着，“那就从你礼物的quota里扣除可以了吧？好啦，快回家了，都这么晚了。”

        “那好吧，江湖救急，感谢，回见。”我拿着礼物站起来准备回家了。

        “我送你到地铁站吧。”马嘉祺也跟着我站起来说。

        “别吧，大哥，你可别坑我啊。”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晚了，下面没有人了，真的没事的，就走到地铁站而已，那么短的距离。”马嘉祺还在解释着。

        “别闹了，你再这样我喊阿昕了，我可是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了，别逼我啊。”我言辞正色道。

        马嘉祺还想再说什么，正好从另一个舞蹈教室出来，“哎，阿初你还没走啊，正好一起，我送你啊。”

        “好，送我到地铁站就行，马嘉祺，要听话哟，拜拜。”正好能摆脱马嘉祺的“胡闹”，我和一起下楼了。

        “其实，我能送你到家的，不用客气。”把车停在地铁站外，突然说。

        我打开车门赶紧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没和你客气呀，我重度晕车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谢啦，路上小心。”

        波哥的新家离我们小区是真的很近，就隔了一条马路。第二天下午，我拿着礼物准时出现在波哥的新家，到的时候时团的七个少年和昕哥、海哥都已经到了。“哇，你们到这么早啊，我没迟到吧。”

        “没有，你到的刚刚好，是他们这些小子到太早了。”波哥一面接过我的礼物，一面引我到客厅，给我介绍他的太太，是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大美女。

        “什么啊，波哥，这真不怪我们到的早啊，还不是马哥一直在催我们，说什么怕路上堵车，结果提前这么久到。”刘耀文不安分地开始嚷嚷。

        马嘉祺往自家幺儿嘴里塞了一块苹果，“你快给我吃水果。”我和波哥的妻子看着他们忍不住乐出了声。

        晚饭是常规的火锅操作，好像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七个第一次聚的这么齐的一次聚会，除了幺儿和马嘉祺，其他人都偷偷把杯子里的饮料换成了啤酒，昕哥和海哥也没有拦着的意思。几个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吃着笑着转眼就趴下了好几个，刚刚能开始喝酒的年纪，酒量也一个个都浅得紧。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看着倒得七扭八歪的几个半大小子，昕哥和海哥也犯起了愁，该怎么把他们运回去啊，早知道就应该拦着他们了。

        “要不就都在我家凑活一下，房间虽然不多，但挤一挤也能睡下。”波哥的妻子过来看着这群少年温柔地说。

        “没事，把他们送到我公寓吧，我在这边有租了个公寓，很近，就在马路对面。走啦，还能走吧。”马嘉祺挨个轻轻拽了拽丁程鑫他们。

        连拖带拽，总算是把这五个少年按进了商务车里，出小区转弯，进小区，不到一刻钟，五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少年被瞬移到了马嘉祺的公寓。我也跟着到了公寓，身上大概挂着三四个人的包，看着五个人被扔在床上，真的是兵荒马乱啊。马嘉祺跟着昕哥和海哥他们一个个帮着不省人事的五个人脱鞋脱衣服，我拉了彤彤出来，“你怎么办啊？要不要去我家睡一下？”

        “啊？你家也住在这附近吗？没事，待会儿我跟着公司的车回去，明天还要上班，这离公司有点远。”看到彤彤拒绝我也没再坚持，悄悄地出门回了家。

        转眼，一周又过去了。周五下班回家，我还是微微有点紧张，反复告诉自己要相信王森和马嘉祺的估分，可生理反应就是这么真实地不受控制，25号凌晨就要出分了，今夜，很多人无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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