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幻世虹瞳

洞府玉床上，吴忧盘坐，一脸严肃。

        阿痴垂头摆弄着裙摆，撅着小嘴，大气不敢出。

        “坦白从宽。”

        呼出长长一口怒气，吴忧面色回暖，打破了沉静。

        阿痴闻言喜上眉梢，抬头带笑，一双大眼睛闪动着狡黠，布灵布灵的，随即两手后背，身体微躬，左摇右晃，嗲声撒娇道：“坦白后师父就不许生我的气啦，否则我就不说！好不好嘛？师——父——”

        “放肆！”

        吴忧挺直腰板，严声训斥，欲摆正师道威仪，却见阿痴撇嘴，不由泄气苦笑，无奈点头道：“依你，都依你。”

        “真哒？师父真......”

        “站那说！”

        “哦......”

        想到玉床上蹭个位置的阿痴，刚飘了一步就被吴忧阻止，只好规规矩矩地退回原地，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

        阿痴七彩漩涡状的双瞳叫作“幻世虹瞳”，左眼观七情，右眼辨六欲，与阴阳眼不同，它不是神通，与生俱来，具备一个天赋技能，名为：大千幻梦。

        大千幻梦既是瞳术，也是幻术，能演化七情梦境与六欲幻境，可以迷惑同境界之下生灵的心神，使其陷入无尽交叠的幻梦中，幻梦源于生灵记忆，或是本能渴望，或是心中畏惧，或是爱恨情仇，或是喜怒哀乐，能以假乱真。

        七情梦境只能一对一施展，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层，中术者会身归浑噩，陷入七情难以自拔，生杀予夺皆被阿痴掌控。

        六欲幻境影响生灵六识，分“见、听、香、味、触、意”六层，施术距离和数量以一为基，十倍增加，炼到极致，即便身在十万里外，也可混乱十万生灵。

        由于是天赋能力，阿痴无需刻意修炼，只需提升自身境界，坐享其成。

        当然，越强大的能力越受到限制，无论境界高低，阿痴每日只能动用三次大千幻梦，三次之后，魂力枯竭，再无战力。

        阿痴突破到三阶上品后，大千幻梦开启了第一层的“喜梦”与“见幻”，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了吴忧。

        吴忧与阿痴修为等同，中招后难分虚实，被眼前的“独孤伽璃”推到床边，差点就范，若非蛛毒戒痕有感，他的乱种大罪便可坐实了。

        吴忧不怕犯下乱种大罪，在他的理念中，人族异类皆为天道生灵，彼此平等，产生真爱并无不妥。假如他孑然一身，不会牵累他人；假如没有责任肩扛，恩仇背负；假如未被七情六欲蛛咬伤，难判真心，他或许会与阿痴在时间的磨合下，扔掉师徒关系的包袱，走进男女之情，不过，假如只能是假如。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惊觉中术后，推开阿痴的吴忧没有生恨，他选择了原谅，也只能原谅，因为他的心不允许有任何负面的情感掺杂进两人的关系，但是他也不会爱上阿痴，至少现在不会。

        接下来的半日时间，吴忧将阿痴的幻世虹瞳赞叹了一番，又告诫她不许乱用，然后向她请教元力精纯的原因，并与她探讨了有关元能亲和的问题，既受益匪浅，也捕捉到了灵感。

        吴忧没有急于撵人闭关，一边思考，一边与阿痴闲聊，问明了她的修炼方式，获悉了魂石的更多信息与吸收方法，也得知了她一身服饰的来源。

        阿痴可以通过服用蕴含魂力之物增长修为，也可以依靠自行运转的功法提升境界，属于魂武同修，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吃吃睡睡就可以修炼到巅峰，格物致知同样必要。

        她的内世界被某个神秘存在塞了一大堆东西，多为服饰，都是法器。

        吴忧能辨认出的，是地级中品的夜华耳钉与地级下品的真意项链，前者由深海秘银与蚌精明珠打造，可提升耳力，也可用来照明，后者由大地晶钻与地魔蛛丝打造，可抵御天师三层境武者的全力一击。

        阿痴的裙装名为“飞仙裙”，通体雪蚕丝缝制，地阶上品，除了基本的防御能力外，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展现女子的性感身段，在吴忧眼里属于不实用的“奢侈品”。

        八星拱月眉心坠名为“诅魂坠”，由金蝉丝与诅魂玉打造，地阶上品，被灌满魂力后可以重复使用，能够反弹天师九层境武者的神魂攻击九次。

        最宝贵的是那件青铜铃铛，名为“听妖铃”，由混元青铜打造，内孕器灵，黄级下品，可探察方圆十里的妖兽踪迹，并通过吞噬妖兽神魂提升品级，每升一品，探察范围增加一倍。

        吴忧猜测，这些法器是阿痴亲人留下的，他从中感受到了关爱与宠溺，也感受到了凶兽与妖兽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

        这得多大的仇才能让凶兽炼制出专门防范妖兽的法器？过去到底生过什么？

        吴忧想不明白妖凶两兽族的矛盾根源，不知道这种仇恨有没有被转嫁到阿痴身上，他担心青牛妖族日后会与阿痴甚至神虫谷爆冲突，出于防微杜渐的考虑，他对阿痴问道：“阿痴，你恨妖兽么？”

        阿痴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反问道：“恨妖兽干什么？难道师父与妖兽有仇？是哪个族群？”

        “你不恨便好，我与妖兽没仇。”吴忧释怀道。

        “那师父可是与什么人有仇？”阿痴再问道。

        “你的幻世虹瞳是不是还有别的能力？”

        吴忧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他从没和阿痴说起过自身血仇。

        “真有啊！”

        阿痴笑着一拍手，她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满意，待看到吴忧冷脸，又吐了吐舌头，讪讪解释道：“师父别误会，幻世虹瞳可没有窥视对方记忆的能力，我完全是凭感觉问的。”

        吴忧与阿痴心有灵犀，能听出话中真假，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脸上有些烫，底气不足地嘀咕道：“那大千幻梦呢？你又不是没对我......”

        “喂！”

        阿痴娇喝打断，竖起柳眉，瞪着杏眼，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吴忧，悔恨交加道：“师父！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还记徒弟的仇？不都招了么，我现在才开启第一层，只能用喜梦制造喜事，喜事和仇怨能是一回事么？那是两种情绪，两种情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不好？真是遇人不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师父！哼！不理你了！自己反省吧！”

        劈头盖脸地数落完，阿痴一甩秀，扭头便走，留下吴忧目瞪口呆。

        三息之后，回过神的吴忧冲出洞府，咬牙切齿地高声斥道：“反了天了你！谁是师父！谁是徒弟！敢对为师大呼小叫，看我怎么收拾你！人呢！藏哪去了！给我出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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