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联系上一句,  丁蜜感觉他说的好像是——

        敢分手就抽你一顿。

        真是……让人甜蜜又气闷,  她傻了才会分手呢！

        丁蜜跺了跺脚,  小声嘟囔：“可是你要考清华北大,  我考不上的……”

        要考清华北大,  得考进班级前三才有机会,  她能考进前十已经很吃力了,  别说前三了，前五的位置几乎无法撼动，陆时勉,  学习委员彭莹，徐易和班长及副班长就没掉出过前五。

        丁蜜想想就觉得绝望，她很努力啊,  但别人也在努力,  说不定比她更努力。高三就像一场战役，比的是韧性和忍耐力,  坚持到最后才能扬起旗帜。

        陆时勉没有说话,  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忽然一阵冷风拂过,  丁蜜打了个喷嚏,  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陆时勉拎着她的领子,  一把将人拽起来，丁蜜坐大腿没坐够,  有些不乐意：“干嘛呀。”

        “走了，还想在这里吹冷风？”

        丁蜜一脸懵：“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陆时勉低头轻瞥她,  丁蜜连忙改口,  “是我愿意来的……”

        头顶一声嗤笑，惯常的语气：“傻，看不看电影？”

        丁蜜高兴地抬头：“看看看！”想了想，“那班级聚会呢？”

        “你还想去？”

        “明薇还在那里。”

        杜明薇肯定还在担心她，丁蜜想先去看看，但时间好像不太够了，手轻轻拉陆时勉的袖子，“明天还有一天假，我们明天去看电影行吗？”

        陆时勉今晚对她格外宽容，勾勾嘴角：“行吧，今天你最大。”

        “你今天对我可真好。”丁蜜刚一高兴，少爷又来了一句：“要不答应，怕你哭给我看。”

        “……”

        信不信我马上哭给你看！

        可是我太高兴了，哭不出来。

        丁蜜笑起来，低头看他垂在身侧的手，宽大修长，指节分明。心底浮起一个念头，下一秒，已经心跳如鼓地付出行动。

        手慢慢碰上他的手指，食指勾住他的小手指，很快，整个手被人牵住。

        陆时勉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丁蜜傻笑几声：“你的手好暖。”

        陆时勉顿了一下，轻嗤道：“是你的手太冷。”

        她的手又小又冷，还很软。

        “这里冷啊……”

        “……还说！”

        丁蜜想，陆时勉大概恼羞成怒了，但是她真的不嫌弃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是在公园吹冷风，跟他在一起，让她吹一晚上冷风她都愿意。

        从暗处走向灯火阑珊的街头，两人的手默契地松开。

        陆时勉双手重新插回兜里，丁蜜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觉得还是他牵着暖和。

        聚会是在一家高级ktv，地点是姜可悠订的，说她有贵宾卡可以打折。

        两人走进去，服务员过来问他们在哪个包厢，陆时勉对这里很熟，拒绝服务员领路。等电梯时跟匆匆赶到的徐易碰上了，徐易看了他们一眼，对丁蜜笑了下：“我以为只有我来晚了。”

        丁蜜生怕被人知道她刚跟陆时勉去了公园，连忙说：“我家里有事就来晚了。”

        陆时勉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徐易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是家里有事。”

        丁蜜跟他聊天，一起走进电梯，又一起出电梯，走向803。陆时勉走在后面，目光淡淡瞥向相谈甚欢的两人，手忽然一伸，拉住她的后领。

        丁蜜没防备，往后倒退了两步，撞到他胸口上，有些茫然：“你干嘛？”

        “803到了，你还想上哪儿？”

        陆时勉凉声说，转身推开左边的门，丁蜜有些尴尬地看了徐易一眼，她是跟徐易一起走的，谁知道他走错了。

        包厢里二三十个人，欢乐热闹，杜明薇正跟徐骞他们在玩牌，姜可悠在唱歌，唱的一首英文歌，丁蜜不知道歌名，但觉得很好听，忍不住看过去。

        不仅好听，她今晚的打扮也很漂亮，几个男生频频看她。

        杜明薇看见她，忙招手：“蜜蜜，来这边！”

        包厢里太吵，丁蜜听不见她说什么，快步走过去。

        副班长喊：“哎，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徐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徐易笑了笑：“楼下碰见的。”

        陆时勉在徐骞旁边坐下，整个人懒散地陷在沙发里，徐骞回头问：“玩吗？”

        陆时勉眼皮一抬：“等会儿。”

        杜明薇在丁蜜耳边悄声问：“你们去哪儿了？”

        丁蜜如实相告：“公园。”

        顿了一秒，确定旁边不会有人听见，才说：“我跟陆时勉好像在一起了。”

        杜明薇倏地瞪大双眼：“啊？！”

        众人齐刷刷地扫向她，丁蜜连忙捂住她的嘴，懊恼说：“你小声点儿啊。”

        杜明薇实在是太惊讶了，谁能想到，就一个多小时不见，她家丁小蜜就告诉她，她跟陆时勉早恋了。杜明薇震惊过后，在她耳边低叹：“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能憋到高考结束呢。”

        丁蜜脸红：“我也以为……”

        杜明薇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揪着她问：“什么叫好像在一起了？”

        丁蜜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两人都没有直接说破，但她就是觉得两人在一起了。

        秦漾扔出一张牌，看向她们：“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了你也不懂，注孤生少年。”

        “……靠！”

        秦漾自知吵不过杜明薇，眼睛转了一圈，落在徐骞身上：“徐骞，你管管杜明薇。”

        杜明薇愣了下，跟徐骞对视一眼，忙低头躲开，倒是徐骞坦荡荡地拍了秦漾一掌，轻笑说：“我治不了她，她治我还差不多。”

        杜明薇脸红，这人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旁边有个男生起哄：“小小年纪就被吃死了，可不好啊！”

        徐骞吊儿郎当地：“有什么不好的？”

        杜明薇为防止他语出惊人，抓了块牛肉干扔过去，“你给我闭嘴。”

        徐骞接住牛肉干，笑着放进嘴里嚼起来。

        姜可悠一连唱了几首歌，把话筒给了别人，走到秦漾身边，轻声说：“秦漾，你过去一点儿。”

        秦漾看她一眼，忙往旁边挪，给她腾了一个位置。

        姜可悠坐下，看向右手边的陆时勉，笑着说：“你爸爸今晚在我家吃饭，他说让你一起去，你没去。”

        陆时勉听完，只是笑了一下。

        杜明薇洗牌，看了他们一眼，问：“国王游戏，你们谁来？”

        姜可悠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来。”

        杜明薇给大家发牌，丁蜜也说：“我也来。”

        牌刚到手上，还没开始，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初她没注意，还是杜明薇提醒她：“蜜蜜，好像你的手机响了。”

        丁蜜一手拿牌一手拿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又把手机塞回兜里了。

        杜明薇也看见了，低声问：“不接吗？”

        丁蜜抿唇，摇头：“不想接。”

        过了一分钟，手机又响了，丁蜜皱眉，把牌放下，“我去接个电话，你们谁替我一下。”

        她揣着手机出去了。

        杜明薇看向沙发那边，“陆时勉，你替一下蜜蜜。”

        陆时勉往那边瞥了眼，直起身去接牌。

        丁蜜站在走廊外接电话，周青柔声问：“小蜜，今晚几点回来？”

        周青每次都试图用这种温柔的方式安抚她，平时丁蜜也不会跟她闹，但今晚不一样，周青不问青红皂白的怀疑和指责让她很受伤，第一次产生了逆反心理。

        “我今晚不回去。”

        她倔强地说，不止今晚，甚至明晚，以后都不想再回去了。

        周青语气僵了：“你说什么？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你能去哪里？”

        丁蜜咬了一下唇：“我去明薇家。”

        周青说：“过年你去人家家里做什么？晚上早点儿回来。”

        “对我来说，家里跟别人家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我也是个外人。”

        丁蜜说完这句话，也愣住了，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想的。

        周青厉声道：“你说什么呢？这话你可别在你叔叔面前说，什么别人家，什么外人，这是我家，我是你妈妈，我家就是你家，懂吗？”

        丁蜜抿紧唇，没说话，怕一出口就忍不住吵起来。

        周青缓了缓语气：“今晚是妈妈不对，妈妈也是担心你学坏，以为你学人家爱慕虚荣。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今晚早点回来。”

        “我今晚不回去。”

        丁蜜还是那句话，说完就挂了。

        周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直皱眉，薛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小蜜还在生气？”

        周青叹了口气：“她就是跟我生气，怪我没问清楚就冤枉她。”

        薛振说：“这也不能怪你，也是薛宁口快。”

        过年前说到新房房间分配的事，大概伤着丁蜜了，昨晚丁蜜当面拒绝帮薛宁补课的事，他没跟周青说，这一连串的事，那孩子估计有些逆反心理了。

        “算了，她今晚想在同学家住，就让她在同学家住吧。”

        周青有些无奈：“只能这样了，不然还去把她抓回来不成，就是担心影响她高考。”

        薛振叹息：“担心她做什么，她的成绩只要发挥正常，一本线没问题。倒是薛宁才让我头疼，三本线都不知道能不能上。”

        这回周青没有搭腔，将薛宁跟丁蜜一对比，顿时觉得丁蜜真的省心长脸太多了。

        ……

        丁蜜回到包厢，抽到国王的男生得意大笑，本来想搞事儿的，但顾忌女生在，只能说：“2号对3号说一句‘注孤生’。”

        秦漾讥笑：“没出息，好不容易抽到国王也不知道搞事儿。”

        男生不服：“有本事你自己抽国王。”

        这不是有女生和陆时勉在吗？含蓄一点儿总是好的。

        “2号和3号是谁？”

        陆时勉是2号，秦漾瞥了眼自己的牌：“卧槽，不是吧！”

        陆时勉哂笑，拍拍秦漾的肩：“注孤生。”

        秦漾挠头：“卧槽，怎么突然觉得这句话充满了诅咒，我突然有点怕……”

        杜明薇靠近丁蜜，低声问：“你妈妈没怎么你吧？”

        丁蜜摇头，抬眼看她：“今晚我能去你家住一晚么？”

        “当然可以了，别说住一晚，住一辈子都行。”

        “你太好了……”

        丁蜜感动得不定，杜明薇拉住她的手，得意地搂住她：“那当然了。”

        都是高三生，家长管得比较严，大家没有玩太晚，11点便散了。

        晚上丁蜜跟杜明薇窝在被子里聊天，杜明薇有些遗憾地问：“连个表白都没有？比如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

        丁蜜摇摇头：“没有……”

        杜明薇戳她脑门，恨她不争气：“也就你这么容易搞定了。”想了想又说，“算了，好歹是陆时勉主动，也不算太亏，哎，我怎么觉得是陆时勉被你吃的死死的呢？你看上次你摔倒后，他就开始等你了，徐易跟他并列第一，他选你做同桌，你一哭，他就主动。”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不过丁蜜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能耐，陆时勉把她吃死了还差不多。

        第二天，杜明薇中午要回奶奶家，杜母热情邀请丁蜜一起去，丁蜜婉拒了。

        杜明薇把她送到门外，直接拖到隔壁按门铃，“你直接去陆时勉家好了，下去再一起去看电影。”

        丁蜜吓死了，忙拉住她：“别，他家里有人怎么办啊！”

        杜明薇经验十足地说：“他家车库没车，只有一辆自行车，你放心吧，就陆时勉一个人在家。”

        丁蜜一看，还真是。

        陆时勉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出来开门，丁蜜有些紧张，杜明薇把人往前一推：“我要去我奶奶家，丁小蜜就拜托你了。”

        陆时勉睨她一眼，看向丁蜜，转身说：“进来吧。”

        丁蜜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你家里没人吗？”

        陆时勉回头，讽笑：“我不是人？”

        胖橘仰着脑袋走着猫步，在客厅里转悠，像是在巡逻。

        丁蜜撇撇嘴，也不是没人，有只胖橘不是吗？

        陆时勉把人带到二楼，他房间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一上楼就“啪”地合上。

        丁蜜眨眼，他电脑里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吗？

        “你吃过饭了？”

        “在明薇家吃过了。你呢？”

        “吃了。”

        静默几秒，丁蜜指指门外：“我想去跟胖猫玩一会儿。”

        那只胖猫有什么好玩的，陆时勉点头：“随你。”

        丁蜜在楼下找不到胖橘，又上楼去，陆时勉靠着门框看她到处找猫，把人后领拎住，“行了，别找了，去影音室看看，那只胖猫最喜欢那里。”

        “哦。”

        胖橘果然窝在影音室的沙发上，丁蜜坐在沙发上，把猫抱到腿上，给它捋毛。

        陆时勉站在柜子前翻蓝光碟，丁蜜目光跟着他转，想了想，走到他身旁，“有什么电影啊？”

        “我哥前几天刚带了些回来，你有兴趣？”

        他只是随便翻翻。

        丁蜜踮脚凑过去，陆时勉轻笑，把新的蓝光碟拿下来给她，还不忘嘲讽：“丁蜜，快一年了，你长高了没？”

        “长了！三公分。”

        别总嫌她矮行吗？

        她一把抢过碟片，抱到沙发上挑起来，理所当然地挑了部文艺爱情片，“我要看这个。”

        陆时勉双手插兜儿，还靠在柜子边上，轻挑眉：“不去电影院了？”

        丁蜜的打算是先吃晚饭再去看电影，这样才是完整的约会。不过，现在她想改变主意了，电影院那么多人……还不如在他家享受二人影音室呢。

        “我想先看这个。”

        陆时勉走过来，拿走她手上的碟片，看了一眼，拿去播放。

        一分钟后，他在她旁边坐下。

        丁蜜抱着胖橘，扭头看他一眼，少年的侧脸英气好看，她忍不住往他旁边靠了靠。

        陆时勉动了一下，低头睨她，女孩儿专注地盯着屏幕。

        “你是不是不喜欢看这种片？”

        “不怎么看。”

        丁蜜想了想，说：“那晚上我们看你喜欢看的。”

        陆时勉无所谓，“都可以。”

        胖橘在她腿上趴了一会儿，跳着跑开了，也不知道窜到了哪里。

        估计是去偷食。

        丁蜜盯着电影屏幕，其实心思大半都在陆时勉身上，低头盯着他随意搭在长腿上的手，眼珠子转了转，慢慢把手放过去。

        那只大手只是顿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扣在掌心下。

        丁蜜觉得很满足，脸红红地看向电影屏幕。

        电影里女主角正靠着男主角肩上看夕阳。

        她心念微动，有样学样，脑袋一磕，靠在他肩头。

        好像这样更好。

        她心跳快如擂鼓，紧张得无以复加，却小声说：“陆时勉，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陆时勉扫了一眼电影屏幕，低头睨她，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因为他没动。

        不抱就不抱。

        丁蜜撇撇嘴，脸更热了。

        他松开她的手，肩上忽然一沉，陆时勉把她揽在怀里，她身体僵了僵，许久才放松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放给他。

        影音室没有灯，只有屏幕忽明忽暗的光线，两人的心思似乎已经不能完全专注在电影上了，至少丁蜜不能，她动了几下，被陆时勉按住，低喝：“丁蜜，你好好坐着看电影不行？”

        丁蜜很无辜，低声说：“我也没怎么啊……”

        就动几下而已，反应这么大干嘛。

        整部片子还算纯洁，快结局了男女主才有一个吻戏。

        丁蜜红着脸看完那个长达一分多钟的吻戏，抿了下嘴角，胖橘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沙发上，惊得她心跳加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听见了陆时勉的心跳声，很快很有力。

        她脑袋贴过去，靠着他的胸膛，男孩儿的胸膛已经隐隐趋向成熟男人，坚硬宽厚，心跳声强劲有力。

        她仰起脸，“陆时勉，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陆时勉觉得这丫头真的特别会破坏气氛，有些欲行之事，忽然被点破，就显得没那么自热而然了。他盯着少女粉色的唇，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沉声：“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丁蜜羞愧得脸红，又为自己辩解：“我没乱想，就刚刚想了一下……”

        陆时勉都没搭理她，影片播放结束，片尾曲悠扬婉转，丁蜜低头摸摸胖橘，忽然，下巴被人捏住，唇上一软。

        她眨了眨眼睛。

        蜻蜓点水一般，跟她上次一样。

        他给了她一个这样的吻。

        可是，她刚看完电影，觉得还可以更好。

        “是不是要亲久一点儿？电影里面也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少年像是不满她的多言，抬高她的下巴，再次低头，他反复吻她的唇，丁蜜整个人都软了。

        胖橘忽然跳到她腿上，重量级的压迫让她惊叫出声，然而唇被堵住，出来的只有软绵绵地一声“唔”，唇微启。陆时勉吻得仔细认真，大概真的是本能，他舌尖碰到了她的。

        很浅地尝了一次。

        两人均是一僵。

        但陆时勉大概存心想要她满意，闭上眼睛，继续。

        许久。

        陆时勉放开她，低声问：“这样满意了吗？初吻。”

        丁蜜红着脸微喘，舌头打结：“满、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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