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几天后，在民国任总理唐绍仪主持的内阁会议上，几位内阁部长都已经到了，唯独财政部长熊希龄还没有来。唐绍仪对大家说道：“熊希龄这两天赌气在家不上班，我已经专门安排人去请他过来，大家再稍等一会儿。”正说着熊希龄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教育部长蔡元培开玩笑的对他说道：“是谁把我们的财神爷给气成这样啦？”

        熊希龄找个椅子坐下，气哼哼的说道：“你们给评评理。黄克强前段时间给我来密电，说是如果两天内再不给他3oo万两银子的军饷，他那边南京的部队就会哗变，出乱子。我就千辛万苦地从外国银行给他弄了3oo万两银子的贷款，急急忙忙给他送过去，谁成想就因为外国银行要派员监督款项的用途，他就在报纸上大骂我是卖国贼，你们说，有这样办事的不？”

        唐绍仪说道：“这一点我要替秉三说句公道话，咱们在财政上的确没有建立起完善的审计监督系统，所以外国银行不信任也是抓住了我们的短处，派员监督确是有损于我们的主权，可是现在财政极端困难，不这样也没办法呀！”

        熊希龄余怒未消，继续道：“黄克强本身也是政府官员，有什么问题通过正常渠道和我商量嘛，直接就在报纸上大骂，这是什么做派啊！听说他们现在在号召国民捐款解决财政，这么大的资金缺口要靠老百姓捐款，这不是胡闹吗！这些人讲起革命来一套一套的，遇到实际问题就抓瞎！”

        唐绍仪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这事儿就不谈了。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行“海军债券”的事，这件事子英已经给总统做了汇报，大总统很重视，让咱们把这个事具体商量一下。子英，你把情况和大家说说吧！”

        刘冠雄把准备好的一些材料分给大家，一面说道：“这是海军部新确定的一个十年展规划，总的造舰费用大约是三亿元，连同军港设施、培训费和日常运行费用等加在一起要到四亿左右。”

        熊希龄为难地说道：“这个规划对于目下的财政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啊！”

        刘冠雄说道：“我知道目前财政确实困难，但我认为这是暂时的。因为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该收的税没有完全上缴到中央。因为清朝末年的岁入已经达到了两亿二千万两，说明我们的总体经济规模已经能够支撑每年大概两亿两白银，也就是三亿元的财政收入。所以只要我们能够通过行“海军债券”度过这两年的非常时期，等到国家税收等各方面步入正轨后，每年拿出财政收入的15%左右执行这个规划是完全可以持续的。况且经济是在不断展的，财政也会不断增加收入。”

        蔡元培认真地说道：“国家每年拿出这么多钱来搞海军，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刘冠雄坚定地说：“世界各列强无不重视海军建设，比如德国去年的财政收入是35亿马克，投入到海军的费用是5亿4千万马克，占比是15.3%；而英国这一比例是2o%；日本就更疯狂达到25%到3o%；列强正是凭借海军的坚船利炮屡屡侵犯我国的利益。而目前世界海军的展跨入了无畏舰时代，过去的那些老式军舰瞬间都过时了，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时机，建设一支精干高效的海军，按这个规划建成后，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完全可以压制日本海军。”

        “能够压制日本海军！这个我赞成。”蔡元培说着用力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其他内阁成员们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唐绍仪看大家都表示赞成，便说道：“各位没什么异议，那下一步就商量“海军债券”的行额度。”说完把头转向刘冠雄。

        刘冠雄立刻把一幅卷成筒状的宽幅纸展开，挂在了墙上。只见上面绘制了列成表格的海军规划一期建设内容，刘冠雄用一根细杆指着表上的内容说道：“因为我们目前还没有一艘主力舰，迫切需要在短时间内迅形成一支具有一定战斗力和威慑力的主力舰队，所以一期规划的造舰内容包括四艘战列巡洋舰和四艘侦查巡洋舰，以及十几艘驱逐舰，加上扩建军港等内容，总费用为一亿四千万。这其中根据中美海军合作协议，美方将提供贷款用于两艘战列巡洋舰以及一些潜艇的建造，额度是六千万，这样还有八千万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唐绍仪接着说道：“本来我是计划向六国银团借款6亿元来解决财政的各项费用，如果能够达成的话，其实海军的费用也就不成问题。不过由于参议院很多议员反对，估计借款的规模会大幅度缩减。而开支却非常浩繁，仅用于遣散各地军队的费用就有三千万元；所以海军的费用只能靠行“海军债券”来解决。”

        这时熊希龄插话道：“德国瑞记洋行有意提供给我们建造军舰的贷款，额度有两千万元，不过承建厂家只能选择德国或者奥匈帝国的船厂。”

        刘冠雄迅思考一下，说道：“可以把这笔贷款用于四艘侦查巡洋舰的建造。”

        唐绍仪听了后说道：“那么行的额度就可以减到六千万，如果分成两年，每年的行量就是三千万。我觉得这个额度是比较合适的。”然后转向刘冠雄问道：“子英你看怎么样？”而这时的刘冠雄却似乎有点走神了，听到问话忙说：“哦，可以，可以。”

        熊希龄用胳膊碰了碰刘冠雄，问道：“你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

        刘冠雄答道：“不是不是！我是刚才听到用三千万来遣散军队时，心里有些感触。现在帝制推翻了实现了共和，国家就是我们大家的，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可是现在很多军人观念上还处在谁出钱就为谁打仗的阶段，毫无顾忌的向国家索取，这与共和思想完全格格不入嘛！”

        唐绍仪也感慨道：“是啊！国家财政这么困难，这些自称起义有功的军人还动不动就拿哗变来要挟政府。所以我说鹤卿啊，你们教育界责任重大呀！”

        蔡元培沉思道：“要使国民能真正的理解共和思想，的确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哦，对了！你们商量这些枪炮、军舰的事儿，让我这个教育总长来干什么啊？”

        刘冠雄笑着说道：“债券能否行成功，蔡总长这可是关键！”

        “我这是关键？”蔡元培更加糊涂了。

        唐绍仪认真地说道：“请鹤卿过来，政府是有更深远的想法，就是通过你们知识界向广大民众宣传海军建设是如何的重要，激起民众购买“海军债券”的热情，而通过销售“海军债券”也使民众更加关心国家各方面的建设，起到凝心聚力，振奋精神的作用。”

        “这的确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事情！在下一定广泛联络全力以赴。”蔡元培赞许的点头道。

        之后众人就债券的期限、利率、委托银行等具体细节进行了商讨，并很快确定了下来。

        会后，唐绍仪和刘冠雄拿着起草好的关于行“海军债券”的详细方案，来到总统府向袁世凯汇报。袁世凯拿过方案看过后对刘冠雄说：“这下你可以大展宏图了。”

        刘冠雄满是期望地看着袁世凯说：“我还有一事，就是想求大总统一幅墨宝！推动购买“海军债券”大总统的号召力无人可以企及！”

        袁世凯笑着对刘冠雄说：“还真有你的！好啊，算是帮人帮到底吧！”

        秘书准备好纸墨后，袁世凯提笔在案前略一思索，便挥毫泼墨一蹴而就，只见十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建无畏海军，固中华海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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