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修字典

作者有话要说：</br>感觉这张过渡得有点水。头秃。

        转过头换换脑子后要是有新想法就补些字，不然就当没啥内容的过渡吧。

        皇后娘娘越发喜欢召姬昭明入宫了，恨不得把姬昭明扣下，给二公主做“陪读”。

        还好藜朝的公主不用去弘文馆读书，不然姬昭明还真有可能成为藜朝年纪最小的伴读。她现在隔三差五就得往宫中跑一趟，二公主喜欢拉着她上“插花课”，皇后娘娘喜欢当着公主的面考校她的功课，圣人偶尔碰上了也乐意和她聊两句。

        二公主花粉过敏，本来花艺这门课是免学的。可现在有绒花了呀，两位学艺归来的女官边制作边带徒弟，不光能给公主每套衣裙都配上合适的花簪，还能依照时节得给公主房内放摆花。

        公主也能用这些来满足以前只能远观的遗憾了。大概因为是姬昭明带来了好看的绒花，所以二公主很喜欢拉上姬昭明一起补课。

        公主的作品分布在圣人、皇后、大皇子们手里，作为最受宠的公主，她的礼物当然被亲人们摆在尝尝得见的地方。有藜朝最尊贵两夫妻的带领，自上而下的，洛阳刮起了一阵摆放观赏工艺花的热潮。

        姬府几位太太们接拜帖和请帖到手软，都是为了这制作绒花缠花的手艺。洛阳的丝线被贵人们瓜分干净，但也不够，甚至有人干脆买成品丝绸只为拆出丝线来用。

        姬景行的杂货铺都派了人南下去买丝线。姬府作为引领流行的风向标，材料用量实在是大。姬昭明本来想趁机开个卖假花的铺子，规划都做好了，就是折在了原材料供应不足上。

        要说做假花这门手艺，本来宫中是有一种“汉宫花”的，是用丝绸做材料，相对来说有些平面，就像丝带绣之类的，主要装饰在衣物、屏风等物上。民间见不到，这手艺一直在宫中。

        如今从绒花、缠花手艺这儿开了口子，倒是激发了夫人、小姐们的热情。现在洛阳女性时兴的装扮，从头到脚都要点缀各种花，与鲜花混搭着用，手艺精细得让人不好分辨真假。

        二公主对此竟然还不满足，近来总爱抓着姬昭明念叨：“绒花再好，终归没有鲜花的香味。虽然可以用干花瓣做芯缝制花朵，但却不够拟真……”

        姬昭明很无奈：“这……各有优劣嘛，公主试试缝一个很小的香包藏在绒花下面？”

        二公主当然不满足，对小伙伴充满了期待，想要个更好的主意：“那样不够好，还是让绒花染上真花的香味才好。我让她们把绒花和真花放在一处熏过，没染上多少香味不说，我还一样闻不得。”

        二公主说着就委屈上了，绝美萝莉、随时落泪。她算是花粉过敏比较严重的类型，幸好一出生就能金尊玉贵得养着，身边一直有人仔细照顾以防出事。越是不能碰，越是诱人，二公主很喜欢花，宁可带好几层面纱也要凑近去闻，闻过后又要一通洗洗涮涮，生怕沾上点花粉。

        今年终于能够簪花，二公主别提多高兴了。但是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期待，她还想被花香缠绕。

        二公主是姬昭明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小伙伴，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但她已经是姬昭明认定的好闺蜜了。小美女当然是要宠得，没有办法也得想办法。

        姬昭明决定试试做鲜花精油和纯露。公主是花粉过敏嘛，那把花粉去掉用花瓣，就能既有一点香味，又不会有花粉刺激了。

        但大话还是不能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简陋的条件下搞出蒸馏来。

        “那用花瓣做胭脂得话，公主你能不能用呀？”

        二公主回忆了一下：“只用花瓣倒是无妨。”

        姬昭明心里有数了，决定回去就试试看：“那我回去问问圆明大师吧，他一直研究医理，说不定有些处理花草的办法。”

        二公主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姬昭明，喜滋滋得：“好呀，好呀。昭明你真好，我有什么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

        姬昭明可不敢把话说死，连忙哄她：“可不能这样说，我也只是去问问，若是做不出来，我也没法子的。”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问吧？我还挺好奇的，你的不知院真有那么多医书？”二公主想一出是一出。

        姬昭明吓了一跳：“公主若是出宫，应该很麻烦吧？以你最近的课业成绩，皇后娘娘会许你出来么？”

        说起来课业，二公主就一肚子苦水。

        “别提了，大哥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头悬梁、锥刺股的，他的课业一等一的好，衬得母后整日里看我不顺眼。天天考我背功课，那些书一翻开我看着就眼晕，怎么读嘛。对了，你如今学到哪里了，千字文学完了么？”

        常用字姬昭明都学了快两千个了，有了字帖、拼音，她如今的进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姬景昇觉得侄女是神童，如此才正常，却把她师兄祝星河给刺激到了。师妹学得也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快就要赶过自己？于是祝星河开始废寝忘食得学，每当他有所松懈，就会想起当初自满时看到师妹功课的心情，他不能接受再被压过去。

        姬景行最近才升官，突然进入教师行列，他当然非常不适应，弘文馆中的前辈们他不熟悉，自己也不清楚教学生该是什么节奏，干脆就去找弟弟取经。

        姬景昇挠挠头：“就那么教呗，我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学习内容都写好，明姐儿就拿去印了。印好了，她和她师兄都提前翻阅熟悉过，我只要详解、演示一番，他们俩就能写得有模有样。之后多做些功课就好了呀。”

        姬昭明有前世记忆，本来对笔画就有些熟悉，现在学认字当然简单，进度飞快。祝星河更不会主动说自己学得吃力，只好在家加倍用功，已经有了“卷王”的模样。

        姬景昇教起来实在太省心了，想了想，忍不住和哥哥分享感受：“哥，我觉得吧，小孩子潜力都很高的，你也别太把他们当小孩，不管是星河还是侄女，按照我的计划来竟然都是还有余力，我才不得不加快进度的。如今千字文都学完了，已经开始讲四书了。皇子们资质当然更好，打小有严师一路教导，至少不会比他俩差吧。”

        姬景行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女儿这个“预习-学习-复习”的学习模式很不错，于是也做了好些功课，让印刷坊印好了，上课第一天就给带了去。

        皇子几个被第一面就扔来的课业砸昏了头，其他的学士、侍讲、侍读，也都被砸了个愣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反驳，自然就被当成了集体默认。

        姬景行干脆用自家女儿的进度作为标准来教皇子们。皇子们就这样开启了老师们纷纷加作业的情节。

        其他人也觉得姬景行的法子好，也跟着学，皇子们突然多了预习、复习两个过程，正累的不行，结果姬景行考核标准还高。

        想摆烂？圣人特意提上来的人，还因此在最近频频查看儿子们的功课。皇子们当然是牟足了劲儿学，谁不想得圣人一些夸赞？

        如此这般，姬景行看着皇子们都学的又快又好，只能心中一个劲儿感慨皇家孩子的聪慧，一边更加认真，恨不得倾尽毕生所学。

        皇子们欲哭无泪，但也都得学啊，不能掉队，谁敢这时候让亲爹失望？

        这样下来，皇子们的成绩当然提升了，姬景行的地位也逐渐稳了。弘文馆的各位老师们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往日不了解皇子们，教的太懒散了？反省，深刻地反省，以后定不能如此懒撒了。

        皇子们还能怎么办？拼吧。

        大皇子的刻苦，就映衬了二公主的不够刻苦。皇后娘娘自然比往日要求更严格了。

        姬昭明只好诉苦：“我三叔近来对我们也越加严格了。两千个常用字我已经学得差不多，如今开始临摹碑文了。我娘每日教我一些论语，才刚刚开头。”

        二公主怜悯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小伙伴身上……二公主并不知道，是小伙伴扇了那一下蝴蝶翅膀。而且很快，就还要再扇动几下。

        姬昭明跟着母亲学论语，自己背不背的下来不要紧，标点符号和注释是写得详细谨慎。急需教学经验补充的姬景行当然也参与了讨论，甚至很多时候帮忙查看、校验、润色。

        所以，没用多久，一本有拼音、句读标记、重点字词注释的《论语》就上市了。

        蒙学的先生们下单十分豪爽，第一版印刷的一千份，三日就卖干净了，还有人来继续求购，希望能加印。还有人来催问接下来的《孟子》、《中庸》等书什么时候出，刘掌柜只是微笑着答：“还要些时日，整理校验都很耗费功夫，急不得，急不得。”

        印刷坊已经又招了一批工，人手充足也是个个不得闲，实在是生意太好了。

        刘掌柜还送来过几本话本，要求印刷带拼音版，还要配图。要求高工费自然也贵，但刘老板毫不在意，这价钱跟以往手抄版比实在太便宜了。

        果然，话本的售卖情况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卖疯了。

        有拼音有字，哪怕识字不多的人也能慢慢读懂。印刷社出品都要求按规格标注标点符号，虽然前期工作麻烦了一点，但是阅读体验提升了很多，普通人读着不费力了。

        相对低廉的价格，更加舒适的阅读体验，洛阳的人们当然买单，周边的人都想来买，可惜到的太晚，只能提前定了下一批。

        这事情也有许多人上奏过了。大部分官员们还是认为此事多此一举，少部分人认为，这样能有效降低阅读难度，帮助学子入门，是好事。

        后来，议事时，姬二爷也说出了“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的例子，终于让讨论有了结果。

        推广标点符号、拼音。

        重编字典。

        本朝还没修过字书，这可是一桩大事情，议了许久，定下了许多鸿儒大家参与，最终才定了下来。由翰林院牵头，圣人亲自任主编，可见重视程度。

        值得一提的是，圣人钦点了姬景行做副编。出乎所有人预料，最终也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姬景行资历有，只是有些年轻，但这次重编字书的契机是什么？是他家搞出来的拼音。编好后印刷怎么办？他家有印刷坊。

        虽然现在也有些店家学着搞起来了活字印刷，但终归没有爱民印刷坊熟练高效，至于字体，也不如爱民印刷坊的赏心悦目。爱民印刷坊如今的地位可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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