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噩梦惊醒

楚文绍一言不发，回到家里，也只是默默热菜，云安自知做错了事，便一同沉默着。

        只有云息，大口大口地吃着最爱的鱼，娴熟地滤出鱼刺，看来真是饿坏了。他一边吃还不忘变着法儿夸赞父亲的手艺，夹起一块儿鱼肉对着它说：“小鱼小鱼，你怎么这么好吃呢？我要把你藏进肚子里，别人就不能跟我抢了。”

        楚文绍噗嗤一笑，说：“你这个机灵鬼，往后多给你做鱼吃，让你吃到腻。”

        “才不腻呢，息儿要吃一辈子。”云息不顾满嘴的油，蹭到父亲身边直往父亲怀里钻。

        楚文绍搂着云息，捏了捏她的脸蛋，“你跟爹爹说，你们到底去了哪儿？”

        云息见父亲追问，怕自己说不周全，便拿出了惯用伎俩——耍赖，：“爹爹，我吃饱了，”又摸摸肚子，“饭饱神虚，息儿要去和周公老爷爷下棋了，爹，女儿先去睡一会儿哦。”

        说完拔腿就跑回房间躺着去了，楚文绍原也没打算从小丫头嘴里问出什么，起身收拾桌子，云安也赶紧起身帮父亲收拾，楚文绍按住他，“今天定是累坏了，你先歇着，一会儿来回我的话。”

        楚文绍进了厨房就是一顿忙活，云安心下想着是瞒不过去了，也只能想办法挑挑拣拣地告诉父亲，毕竟是触犯了村里大禁忌，祭台的事先不提，看子岑那边招到什么地步再做打算。

        突然，里屋传来的两声尖叫打断了云安的思绪，骤然划破了寂静的夜。

        云安听见妹妹的惊恐叫声，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往里间跑，还在收拾的楚文绍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往云息的房间跑去。

        就在此时，两人都清楚地看见一股腥红的光柱似剑一般插入房间，云安也顿时胸口沉闷，似乎难以喘息。

        只见云息躺在床上眼睛瞪大、脸色苍白，叫也叫不答应，云安赶紧找来毛巾给云息擦汗，楚文绍在一旁轻轻拍打。

        云安急的额头冒汗，再加上自己也突然有些呼吸困难，脸色甚是难看，但他更在意的是此时的云息：“爹爹，我去请岑大夫过来。”

        楚文绍看着云安苍白、还不停冒汗的脸，以为他只是急火攻心，太担心妹妹了：“你自己怎么样？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你陪着妹妹吧，我去找大夫。”

        云安朝父亲笑笑：“爹，我没事，息儿要紧。”

        楚文绍点点头，刚要起身，只见云息身体上抬，猛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看见哥哥和父亲，一把抱住床边的云安“哇”的一声哭了出啦。

        云安和楚文绍都是松了一口气，云安也能顺畅呼吸了，刚才真是被吓得不轻，最奇怪的是那束红光，难道这其间有什么联系？只是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云息没事就好，方才自己因为担心云息竟然有如千斤压在胸口。

        云安紧紧搂住哭泣不止的云息，轻抚着她的背，一时回忆潮涌而来，又想起了在桃林遇见的那天，那时云息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躺在一个篮子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和头顶掉下的花瓣，云息也似现在这般紧紧抓着云安不放。不过那时她看着云安笑，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前世就已经认识一样，此时却泪花点点让人心疼。

        云息的眼泪，浸湿了云安素白的衣衫，云安把云息抱得更紧了，生怕一松手云息就会再受噩梦袭扰，从那年在桃林中遇见，云安就说过，这一生都要护妹妹周全。

        隔了一会儿，楚文绍端着一碗粥回来：“息儿，来喝碗粥，加了栗子和龙眼，还有桃花蜜，安神的，喝了就不做噩梦了。”

        云息已经渐渐止住了哭声，但仍是眼泪汪汪的让人怜惜。云安接过桃蜜粥，一口一口地喂给云息吃。

        楚文绍在一旁坐下来，安抚着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的云息，等她逐渐平静了，楚文绍问道：“息儿，刚才你梦见什么了？”

        一碗粥下肚，云息也慢慢平复了恐惧的心情，听父亲问起，不免又有些害怕，“刚才，我吃饱了躺着，然后就睡着了，梦里一只白头红脚的大怪物，它张着血盆大口含住我，带着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今天过山洞的祭台那里……”

        “什么祭台？你们去了过山洞？”楚文绍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带出一股风把桌上的火烛吹得忽明忽暗，墙上的人影左右摇摆着，“怎么能跑去那个地方？”

        云息发现自己说漏了，赶紧捂住嘴，可也来不及了，哎呀，真是吓傻了，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云息往云安身边靠了靠，紧紧抱着哥哥的手臂，云安猜到了父亲会生气，回道：“爹爹，我们只是好奇，就进去看了看。”

        “好奇？那里刚死了人！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又是怎么找到的？”洞口边死人的事还没弄清楚，这几个孩子竟贸然进洞，好在今天是有命回来。

        “死人？怎么死的？跟里面神神怪怪的祭台有关吗？”云安不答反问，因为他知道，楚文绍正在气头上，现在解释什么也是没用的，同时也不想把子岑给推出去，还不如打探点消息。

        “祭台？”，楚文绍此时的好奇暂时压住了火气，“哎”，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发火吓到云息了，可是担心啊，现在倒不如说与云安听听，看他有什么看法：“不是本地人，尸体是在洞口发现的，其他的我也尚不知晓。但过山洞是桃园的禁地，鲜少人知道，就是知道的也不敢去违背祖训，所以大家至今还没有进洞去一探究竟，你们竟然私自跑了进去。”楚文绍面露难色，真不知道刘尚会不会严惩这几个孩子，要知道那刘尚可是法不容情。

        楚文绍背过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接着说：“你刚才说里边有祭台，什么样的祭台，除此以外还有些什么？云安，你把洞里的情况细细说给我听。”

        “是。”云安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们闯入禁地那么简单了，受罚还是次要，那具无名的尸体背后，是有什么阴谋还是过山洞中有什么别的惊天秘密，云安也不敢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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