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学生!学生!

1935年12月9日清晨，北风呼啸，气温骤降。

        早上7点，女一中的学生已经在操场大规模集合了，天气变冷，女学生们脖子上都围上了围巾，也都穿上冬季的国服，蓝色棉袄，黑色长裙。

        吴昱来的时候，学生们都是相熟的靠在一起取暖，不停的搓手跺脚。

        看着学生们脸冻的通红，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依旧瑟瑟发抖，和上一次游行时的青春靓丽不能相比，吴昱暗骂：这万恶的冬季。

        一阵风呼啸而过，吴昱缩了缩脖子，紧走几步来到白香君身边，哈了一口气，问道：“人都来齐了吗？我们几点出发？这该死的鬼天气！”

        白香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闻言有点急躁道：“刚才清点了一下人数，连你在内一共还差五人，学~联的人让我们8点出发，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

        “老师你好慢啊，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甄雁卿和张瑞芳抱怨道。

        吴昱瞥了两人一眼，恼羞成怒道：“就你们两个话多。”

        吵吵嚷嚷的等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人却还没到。

        知道几个同学已经不会来了，白香君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当机立断道：“同学们，时间到了我们出发！”

        由吴昱出面打开校门，一百多名女生列成几行打着横幅拿着标语出了校门，朝着师范大学方向走去。

        此时的北平街道上寒风刺骨，冷冷清清，行人戴着棉帽，裹着棉袄、棉裤，蹬着棉鞋行色匆匆，充满萧瑟之气。

        突然间，从一边涌出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学生，占满了整条街道，队列整齐，拉着横幅，喊着口号！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反对防共自治运动！”“反对卖国的对外政策！”

        “立即停止内战！”

        “打倒卖国贼！”“打倒卖国贼殷汝耕！”

        “没收卖国贼的财产，救济受灾人民！”

        “中华民族万岁！”

        清脆尖锐的声音，冲散了北平的一片肃杀之气。

        行人见状就走到路边，侧头望着，大街两边已经醒了的居民也纷纷从家中走了出来，他们一直注视着队列整齐，喊着口号的女学生们走远。

        吴昱和白香君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率领女学生们走到师范门口，但他们在门口并没有看到师范的学生。

        “怎么没人，出了什么事吗？”白香君疑惑的说道。

        吴昱走上前去往里瞧了一眼，返身回来，冲着女学生们说道：“师范的兄弟姐妹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帮他们一把，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大声喊‘欢迎师范学子加入抗日救国队伍’。”

        “一”

        “二”

        “三”

        “欢迎师范学子加入抗日救国队伍！”所有女生齐声大喊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学校里面对峙的两伙人吓了一跳，就在这时，一个小个子女生跑出来振臂一呼：“同学们，女一中的学友来接我们了，大家冲啊！”话一说完，机灵的一个矮身就钻过学校保卫处的防线。

        冲锋的号角响起，保卫处的几个人根本拦不住近百人的冲击。

        那个小个子女生，领着一群穿一身齐领前襟右掩蓝色长袍的女学生，从校门口冲了出来，一脸笑容的喊道：“师范女生前来报道。”

        白香君上前和小个子女生抱在一起，白香君笑着道：“霞霞还以为你不来了？”

        宋霞拍了拍胸口，笑道：“差点就出不来呢。”

        “呦吼吼，师范男生也前来报道。”

        大家转头一看，就见一个胖子鬼哭狼嚎般的跑了出来。

        吴昱开口笑道：“李怀仁同学啊，好好的一套学生服，硬是被你穿出了地主的感觉。

        胖子擦了擦汗，不以为耻的说道：“你不懂，我这是富贵相。”

        “是啊，你那身体不是富贵人家，还真吃不出来。”李怀仁身后冲出来一个人调侃道，说完捶了他一拳，“胖子你太不讲义气了，丢下我们一个人先跑了。”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吴昱让他们点一下人，然后转身指挥道：“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一中的学生们，给师范的学子让出一头之地。”

        师范大学的学生列成两列加入队伍，两个学校的学生朝着中南海新华门前进。

        中南海附近，警察们已经有了准备，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站在岗上打着哈欠。

        突然，从缸瓦市一带的小胡同里面冲出一队打着横幅的学生，他们头戴礼帽，围着围脖，身穿长衫，当先的一人手里托举着中国大学的校旗。

        中国大学的同学们手挽手，肩并肩，由北向南行进，中国大学的学生领袖董毓华、白乙化走在最前列，董毓华高呼口号，白乙化手执校旗，雄赳赳气昂昂的前进着。

        这100多名学生边走边发传单，遇到警察上前阻拦，学生们停了下来，对着警察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雄浑有力的歌声镇住了警察，董毓华见状振臂高呼道。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反对华北特殊化！”

        “取消冀东防自治政府！”

        董毓华每喊一句，同学们就跟一句，面对群情激愤的同学们，警察不敢再上前，只是在不远处与学生们对峙。

        僵持了一会儿，董毓华和白乙化走至警察面前。

        董毓华指着中国大学的校旗说：“我们是中国大学的学生，为了反对华北特殊化，反对日本出兵华北，不愿当亡国奴。

        我们到中南海新华门，向军委北平分会请愿，要求政府抗日，我们这是救亡的正常行为，请放我们过去。”

        可能是因为几千年来老百姓对文化人的敬重，为首的警察并没有太过跋扈，一脸为难的说：“同学们，我们也是奉令来工作的，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你们，我也很敬佩你们，但是我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要是放你们过去，我们的饭碗就不保了，希望同学们谅解。”

        警察这边说不通，两人回来与人商量，有人提议硬闯，董毓华摇头否决，看了一眼警察后眼睛一亮说：“告诉同学们，目的地是新华门，路遇阻拦可以化整为零，不要在意队形。”

        队伍立刻分散开来，一百多人四散的冲了过去，警察首尾难以兼顾。

        为首的警察笑道：“真是些机灵的娃子。”

        “队长，学生们都跑了，现在怎么办？”有警员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总部打电话说明情况，就说学生太多拦不住，让增加警力。”为首的警察狡猾的说道。

        走到右街南口，董毓华看到这里也是警察林立，就和白乙化以及几个男生迎着警察走去，说想通过这个路口到新华门。

        交涉未果，警察执意不肯，董毓华和白乙化无奈使用老办法，指挥同学们三人一组分散行动。

        学生们一分散警察们就傻眼了，不知该怎么办，就这样中国大学的学生绕道穿过胡同率先抵达新华门。

        就在中国大学想办法突破警察防线，到达新华门的时候。

        吴昱领着两校的学生，一路喊着口号，发着传单，并在路上与北平大学法商学院、东北大学、女一中、艺文中学、镜湖中学等学校的学生汇合了。

        足足2000多名学生，喊着响亮的口号，声势浩大，浩浩荡荡的请愿队伍走了过来。

        负责阻拦学生的警察拦都不敢拦，直接躲到一边目送着学生们过去，路边的行人纷纷惊叹：壮哉！我中国少年！

        与率先到达的中国大学学生碰面，各个学校都按照预定时间陆续抵达，2000多名学生聚集在新华门门口。

        新华门戒备森严，大门紧闭。

        学生们不得已全部高声大喊：“北平学生前来和平请愿。”

        新华门外的学生企图用喊声把何应钦叫出来，然而门内却毫无反应。

        新华门前的学生们等着政府的人出来，坐镇西单亚北咖啡馆，作为运动的指挥的姚依林等人，也正焦急的等着传递消息的同学。

        终于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学生，姚依林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着急的问道：“先喝口水，怎么样了，各学校的同学现在都到哪了？”

        来的同学喝了口水，回答道：“除了北大、清华、燕京三个学校，别的学校都已经快到新华门类，北大的同学到现在都没有冲出来。

        清华的同学们早上7点就出发了，不惧寒冷沿铁路步行进发，9点到达西直门，城门紧闭我们的同学上前请求都没有用，燕京大学也一样，最后没办法。

        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西直门外召开群众大会宣传抗日，由清华社会系的陆璀同学演讲。

        另一部分奔向阜成门，受阻后，转向广安门，也不能进，再转到西便门，又是大门紧闭，城头站着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军警。

        同学们就在城外痛呼，中国人的城门，已经不许中国人进了，最后也只能在外面发传单，宣传抗日。”

        姚依林听后，命令道：“迅速派人通知新华门的同学，告诉他们燕京、北大、清华的情况，让他们便宜行事。”

        ps:感谢青莲剑君a大大的打赏，感谢姜辙大大、在风雨中追逐彩虹大大的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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