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巴达再现

        巴达……巴达……

        原来他说还会再见面是这个意思，楚静秋已经无法再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和颤抖的身子，她的极为苍白。

        紫鸢从后面看到楚静秋这般模样，尽力忍耐住自己心中的不安，缓缓上前，走到楚静秋的身边。

        “娘娘……”紫鸢轻声唤道。

        但这细微的声音仍然吓了楚静秋一大跳，她僵硬的转过头来，扯出了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脸。

        楚静秋这样的动静，着实让紫鸢验证了心里的想法。这个库尔洛，巴达，就是楚静秋让她私下打听的那个巴达，就是那晚被她在门外撞破……的那个男人。

        原来他是库尔洛部落的二王子，本来今日应该是巴达第一次来到东楚的。以往从未在东楚出现过的人，紫鸢自然是打听不到的。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般情形。

        “娘娘，要不要先行回宫休息一下。”紫鸢轻声提醒道。

        楚静秋点点头，手颤颤巍巍的覆上紫鸢的手，紫鸢才发现，楚静秋现下只怕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了。

        “谢谢……”楚静秋不经意的，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

        紫鸢何曾见过楚静秋这般“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心下柔软起来。其实自家娘娘也不是时时就如平日所见那般古怪刁钻，尖酸刻薄的。卑微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作为宫女的紫鸢自是再了解不过了。

        “给惠嫔娘娘请安！”守在殿外的玉竹看到楚静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幸灾乐祸的叫道。

        可不论是紫鸢，还是楚静秋本人，都丝毫未理会。两人脚步匆匆的直接从玉竹人前掠过，仿佛没看到眼前的这个大活人一般。

        楚静秋的步伐越来越快，紫鸢在身后跟的都有些吃力了，但仍未敢多加言语，直接小跑起来。

        刚回到安宁居，楚静秋竟然脚下一软，滑落在地。

        “娘娘！”紫鸢惊呼道。

        “呜呜呜……”楚静秋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她心有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命运总是如此悲苦。

        “娘娘……”紫鸢本想出言安慰一下楚静秋，但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也无声跟着抽泣。紫鸢本身虽无芍药和其他宫里的嬷嬷资历那么深，但也算是宫中老人了。以前不是没有后宫嫔妃与人外宫男子通奸的事情发生，但像楚静秋这般被动的，无助的，是紫鸢第一次知晓的。

        “你……是不是……也很看不起我！”楚静秋倏地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的看着紫鸢说道。虽然楚静秋确实是朝紫鸢看来，但紫鸢总觉得她并没有看自己。

        “奴婢不敢……”紫鸢规矩的答道。

        “呵呵……你明明就是……”楚静秋自嘲道。

        “娘娘……可是看清楚了？确实是那晚的男子么？”紫鸢突然问道，在这一刻，她确实十分同情楚静秋，无关自己的生死，虽然她知道，那晚自己已被那位男子发现了。

        “哪会有假，他说过会再见面的。他的模样、嗓音、口音，皆不同于我们常人。唉……”楚静秋的脸上还挂着亮亮的泪痕，在还未来得及点灯的屋内，被月光照亮。

        紫鸢亦是无声，这是她一个婢女，又有什么好法子呢。紫鸢也渐渐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寒冷，一个机灵，才发现，在这冬日的夜晚，两人都忘了要点上炉火了。这安宁居，已经冰冷多日了……

        “他今晚一定还会来了！他今晚！一定还会来的！”楚静秋突然又开始颤抖起来，惊恐却又刻意将声音压低的说道。

        “娘娘，别急！他既然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咱们纵然是这般惶恐也没有法儿子，咱们等着他……”紫鸢小心翼翼的询问楚静秋，生怕自己说的话会又惊着楚静秋。

        毕竟，楚静秋现下已是离最后压死她的几根稻草不远了，而那几根稻草，向来本就不足挂齿的。

        楚静秋的眸子亮亮的望着紫鸢，渐渐有了焦距，她轻声开口道：“你要与本宫一起！你要与本宫一起的……我们已经是同一个绳子上的蚂蚱里，你别想跑，他不会放过你的！

        言语中听着虽是像是威胁，但从语气中，紫鸢听到的，更多的，竟是祈求！

        大殿内，依旧如方才光辉灿烂，有了各国的使者的献媚节目，殿内竟然一点点温暖起来。每个人的脸上好似都是红扑扑的，喜气洋洋的样子。

        节目之间的空隙，巴达突然又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儿。

        因为他的身份是大殿中，除了东楚皇上莫焯钧以外，最是尊贵的那一个。所以尽管他又是如此，底下依旧没有旁人在暗地里议论，就连莫焯钧本人也是带着笑脸，淡淡道。

        “巴达王子，可是有什么事啊？”

        “确有一事要禀告皇上，且时间有些紧迫，巴达只好出来先打断大家的兴致了。”库尔洛，巴达认真的说道，尽管他的口音和措辞，都不是那么的标准，但让人听懂已是绰绰有余了。

        “哦？请将！”莫焯钧依然笑道。

        但楚雨霏在一旁看得出来，莫焯钧现在已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的，他并不高兴，这个邻国的王子，在他的地盘上，如此任意妄为。

        “我的父王在巴达出门之前，曾告知巴达一件事。并且父王也说过，此事已由信使先行送达到东楚，巴达只想问问，为何皇上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巴达毫不顾局的问道。

        “你可是指联姻一事？”莫焯钧对此好像没有感到任何的恼怒，反而笑意更胜。

        “正是！因为巴达的妹妹已经跟随巴达来到东楚，只是为接受邀请，只能被留在宫外。还望皇上念在巴达，是担心妹妹的安慰份上，不要多加怪罪！”巴达朗声道。

        好一个库尔洛，巴达王子，楚雨霏心想。这话都叫他一人说了去，明显不给莫焯钧刘台阶下。但已莫焯钧的性子，他定不是这般软弱性子，任人揉捏。

        “既然巴达王子硬要在这大殿上说起这事，朕也只好惋惜答复你了……”莫焯钧依旧在笑，让在座的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皇上拒接了和我妹妹的联姻？”库尔洛，巴达王子，霎时间惊讶的张开了嘴。他端端没有想到是这个接过，库尔洛虽然实际上只是个大漠里的部落，但总是实力，比一些小国来的更是凶猛，莫焯钧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不错！”莫焯钧朗声道，脸上依旧挂着没有消散的笑容，让巴达看了更加恼火，但巴达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这又是为何？”许是大漠人的性子本就是直来直往，在众人看来，巴达的动作已是极近敬畏之意，但在莫焯钧听来又为刺耳。

        “没有问什么，朕没有充盈后宫的打算，不仅是对联姻如此，就连明年的选秀，也一并不会如期举行。”莫焯钧淡淡的看了楚雨霏一眼，楚雨霏心下也是疑问的打紧，但看在莫焯钧含情脉脉的样子上，只好压在心底，嘴角免力勾起一丝微笑。

        底下一片哗然，瑾妃蒋雪晴甚至失手将酒打翻，只好默默离开，前去更衣。

        莫焯钧的这一眼，落入底下所有人的眼中，自然也包括巴达。霎时间，楚雨霏成为了大殿上的众矢之的。

        “所以，皇上这是说真的么，拒绝和我们库尔洛部落联姻？”巴达的惊讶已是放到最大化，这东楚的人都这般专情么，就如上次的那个美人一样？

        “非也，朕拒绝和巴达王子的妹妹联姻，不代表我们东楚拒绝和你们库尔洛部落联姻啊。”莫焯钧笑着摇摇头道。

        楚雨霏发现，坐在对面的皇后叶赫婷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起来。难道，莫焯钧是打算……

        “此话怎讲？”巴达继续发问，他没想到东楚的皇上讲起话来这么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们东楚还有一位王爷，朕的弟弟，静王爷，尚未婚娶。若是库尔洛的公主，成了我们东楚的王妃，不免也是一段佳话啊。巴达王子，你觉得呢？”

        “这……”巴达一下犹豫起来。

        皇后叶赫婷突然惊呼一声，竟然也是不小心将酒杯打翻了。叶赫婷略带歉意  的望了眼莫焯钧，然后不漏痕迹的瞟了一眼楚雨霏，由白雪领着，起身离去了。

        楚雨霏不敢想象，叶赫婷转过身去的那张面容，会有多么悲伤。

        “无妨，朕给你考虑的时间，并且再次期间，巴达王子可以将你的妹妹，邀请进宫，一同居住。”莫焯钧淡淡道，说完便拿起酒盏，扬了扬手，一饮而尽。

        底下在座的人们见状，赶紧拿起酒杯，站起身来，朗声道：“皇上万福金安！”然后，一同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巴达见状，赶忙走回座位，追赶着，与旁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但他拿着酒盏的手臂，青筋突起，看起来竟是十分用力的样子。

        接着，莫焯钧与各国使臣们一同醉生梦死。瑾妃蒋雪晴和皇后叶赫婷，都已换好衣服，回到座位上。

        待楚雨霏和叶赫婷对视了一眼后，莫焯钧突然轻声开口道：“楚嫔！”

        “啊？”楚雨霏已经连忙转会视线。

        “你先回去歇着吧，莫要太过劳累了……”莫焯钧带着醉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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