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活顺利

高三的日子如火如荼，过得飞快，叶铖这次寒假只放了两周，年前一周年后一周，然后就要全力备战高考了。叶铖在大年二十九的晚上来到了爷爷奶奶这里，叶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知道小离的行踪。

        第二天上午爸爸妈妈采购，叶铖和爷爷奶奶在家里包饺子，间隙，叶铖问道，“奶奶，上次你说的那个小离，她怎么样了？”

        “和她那个小姨僵持了一阵子，因为抚恤金的事情她小姨一直坚持，所以也就这么过下去了，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也没地方去，总不能去福利院吧。”

        “所以，她还在这里，还在我们楼下住着？”叶铖感到一丝开心。

        奶奶点了点头。

        叶铖暗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希望能再次见到她，这次，他一定好好听她讲她当时没有说完的话。

        叶铖没有午休，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外面闲逛，他其实并不了解奶奶家附近的地形，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期待能再见到她。街上的人特别多，张罗着年货，叶铖给自己买了一份栗子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铖还是没能看见她的影子，叶铖想着，她可能不会再来了。

        叶铖看着那个有些生锈的红色秋千，叶铖手里的栗子突然就不香了，他装好放在袋子里，打算离开。叶铖抱着手里的栗子，站起了身。

        就在此时，“叶铖？”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铖抬眼，看见了眼前的程离，程离的头发变短了，穿着一身不大合身红色衣裳，脚上一双单薄泛黄的帆布鞋。

        “你小姨都不给你买衣服的？”

        “叶铖，你应该对我的故事有所耳闻吧？”程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眼睛看穿。

        程离不再为难他，问候道，“好久不见，叶铖。”

        叶铖其实不想告诉她，他并不是觉得为难，而是他看她的脸出了神，叶铖看她的小脸儿冻的通红，甚至有些发白，他从脖子上拿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了她。程离接过，却也只是放在自己手上，并没有围上的意思，叶铖不解。

        程离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我的衣服有点儿脏，还是算了吧。”程离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叶铖捕捉到了，他突然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她的头发仔细看能看出来粗糙的痕迹，许是自己剪掉的，她的那双鞋，看着那么单薄，肯定很冷，爸爸冬天都会让妈妈天天泡脚的，她呢，只有不合身的衣服带给她的寒冷。

        叶铖眼神暗了下去，他固执地把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他并没有给女孩子围过围巾，瞎绕了两圈，自我感觉还行。

        程离却不这样想，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天性，更何况之前父母对她宠爱有加，看着这松松垮垮，围了像没围的围巾，程离吐槽道，叶铖，你围的有点丑。

        程离缩了缩脖子，笑着同他讲，“这样就会好很多。”

        叶铖被她逗的轻笑出声，“像个矮萝卜。”

        两个人坐在秋千上，许久的沉默，程离看着远处的灯火，想到了之前见他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她那时觉得自己很多余，是他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程离把围巾围紧了些，轻叹道，“叶铖，其实，我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

        叶铖盯着地上两人的倒影，淡淡道，“你这几个月，过得好吗？”

        “我后来住学校了，不和他们住一起，初中的住宿可以免费申请，我住在学校后，他们给了我一些生活费，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程离轻描淡写道。

        良久，程离才说，“过了年后，我就要中考了，我想去一个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我想离爸爸妈妈近一些。”

        叶铖看着她，她的眼眸清澈，小脸虽干瘦却很精致，叶铖这才发现，她的鼻子很好看，鼻尖儿好似一个小月牙。

        叶铖突然就很想了解她的遭遇，他认真道，程离，你愿意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程离怔住了，叶铖看见她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夹，相必那是和她父母有关的东西吧。

        程离想了很久，淡淡道，“叶铖，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了解，我只知道他们是很勇敢的人，虽然不被公开，但他们会告诉我我是他们最大的骄傲。”

        叶铖看着程离亮晶晶的眼眸，肯定道，“你永远是他们的骄傲。”

        程离看着远处的广场人们纷纷回家，她看着叶铖，知道他也应该回家了，她同叶铖讲，“你要回家了吧？”

        叶铖按掉手机刚起来的震动，缓缓道，“不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程离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

        “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我回去也是扫他们的兴，回去做什么呢？”

        “那你总不能一晚上待在这里，会冻坏的？”

        “我等他们睡觉就回去了，我有钥匙，想来也是他们不想看见我的，所以我尽量不在他们视线范围内出现。”

        程离笑着，满是落寞，“还有半个月，我就能去学校了。”

        程离感慨道，“叶铖，你知道吗，以前，我特别不喜欢去学校，觉得哪里都比不上家，可现在，父母不在以后，我觉得去哪里都好，都无所谓了。现在对我来说，学校就是最好的去处了。”

        叶铖看着秋千上的小女孩，沉思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给我学校的地址吗？”

        “你，你可以写信给我的，我给你一个地址，我们相互帮助如何？”

        程离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陌生的距离，能讲几句真心话。”

        “你只把我当陌生人？”叶铖不可思议道。

        程离看他，解释着，“叶铖，我觉得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其实我们并不生活在同一个生活纬度，你能来同我讲几句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一旦你打破了这个距离，我觉得你会有负担，毕竟，你要高考。”

        “所以，叶铖，如果我们有第三次机会再见，我会朝你走过去的。”程离继续道。

        程离明白叶铖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她不喜欢这样，所以，程离决定先退场。程离拿下脖子处的围巾叠好，“给你，我先回去了。”

        叶铖并没有接，他就看着她，一言不发。

        程离无奈，那这样吧，下次见面，我洗干净给你好了。

        程离起身走向那个入口，叶铖也没有动，在程离快走出叶铖的视线范围，程离回身同秋千上的男孩讲到，“叶铖，新年快乐，真心地。”

        黑暗中传来一阵声音，叶铖朝她走来，“程离，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

        他把那条围巾重新围好，温柔道，“这样围会不会比刚刚好看很多？”

        程离点头，“好一些吧”，其实程离并看不太清，因为叶铖挡住了远方的灯火。

        叶铖这才低头，轻声同她讲，“程离，新年快乐。”

        帮我拿一下这个栗子，负责吃完。我们一起回去。

        程离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叶铖跟在程离的后面，快到家门口时，叶铖叫住她，“程离，生活顺利。”

        “你也是，再见。”程离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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