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独一无二

演讲会结束时，学生们陆续离开，程离提前给叶铖发短信让他在老位置等他，程离这样做更多地也是想避开同学们，所以在同学们往门口走的时候，程离不慌不忙，她潜意识里想要耽误些时间，同学们下午都有课，午餐时间通常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有的同学们甚至还会打包回去，程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活动中心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七七八八，中间她怕叶铖等太久还特地解释了一番，叶铖那头很快回，“你忙，不急。”如是，程离更加放肆，自己坐在座位上，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台上，暗下发誓：“明年的今天，她也要站在那里。”

        程离收拾好东西缓缓下楼，日光也从头顶转移到肩膀上，太阳西斜，时间已然过了大半，“你怎么还在这儿，程离惊道，定睛一看，身边还有几位同学。

        “等你啊。”

        叶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同学们都用狐疑地眼光看了过来，其中一人小声嘀咕，“我还以为，在等黎络师姐呢，结果……”

        午后的校园寂静，微风吹动，这声音恰好足够两人听见，程离不动声色，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位同学，我等的一直是她。”叶铖边说边站到了程离身边，超越正常的社交距离，叶铖的肩膀贴着程离的头发，仿佛下一秒就会缠绕起来。

        “我和黎络的关系，和你们一样，就是最普通的同学，甚至，大学期间，大家都忙各自的事情，不会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叶铖的解释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都说提到喜欢的人语调会轻快起来，可叶铖没有，反而同身边这个女孩说话时，叶铖的眉眼是柔和了很多的。

        “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那人也觉得尴尬。

        叶铖从身后揽住轻轻揽了程离的腰，旋即又落下，程离不明所以，几个同学看在眼里，叶铖自从女孩来了后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刚才该问的差不多都清楚了，也不再自讨没趣。

        几个人走远后，“看你刚才一直不说话，怕你介意，但是，我又想让他们知晓我和黎络不是那样的关系。”

        程离明白了，这是在和自己解释为什么搂自己的腰，对面的角度看，就是叶铖一直在揽着她，但，程离压根就没当回事儿，程离真正在意的，是叶铖不告诉她自己回来。程离越想越别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吗？”

        “不止如此，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叶铖故作神秘。

        两个人并肩走着，程离突然想起来，“叶铖，给我看看你手机拍的我，你之前不是说给我拍了几张呢？”

        叶铖直接把手机给她，程离把自己的生日输进去，手机解锁，打开相册，里面最近拍的照片总共有七张，程离一张张点开，对比刚才发给自己的那张，竟然就是最好的，程离简直想都不敢想，“你这拍照技术我真的服气。”

        “我倒觉得还不错。”

        “你这自我感觉良好啊。不过，你后面这五张我看着没什么区别啊。”程离滑动着屏幕，把手机拿到他眼前。

        叶铖附身看，几乎把程离整个人圈住，他好耐心，一张张的指着，“你看这张，你的眼睛是低垂着的，那张的头发发梢处有光打在上面，还有那张你的手，和上一张的位置不一样的……”

        “这也没什么区别啊。”程离眨巴着眼睛，觉得叶铖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在硬凹。

        “我就觉得这每张上面的你都不太一样。”叶铖也固执。

        “不一样的丑，能不能只留一张。这别人无意看了，以为我是失焦大师。”程离简直无奈。

        “不会，除了你，没人能动我的手机。”叶铖笃定。

        “你家人呢？”

        “他们尊重我，而且，我父母不知道密码。”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我父母看到过我的手机壁纸，生日过后，我一直没换过。”

        叶铖说。

        “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毕竟，我觉得我刚发给你那张也不错。”叶铖眯了眯眼，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不要脸。

        “那你还是用蛋糕那张吧。”程离闷声。

        叶铖低笑，程离觉得内心某种情绪需要宣泄，所以在叶铖问她吃什么的时候，程离直接一句，“螺蛳粉”，你不喜欢那个味道是吧，哼，我就吃，臭死你。

        “你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叶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也是，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早点儿习惯也好。”叶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程离，手里用了点劲儿，程离整个人被圈的紧了些，程离甚至觉得，叶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过去了，你自己看看，我一会给你刷卡。”程离脸上一烫，挣脱开后转身就走。

        叶铖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女孩的校服有些小了，整个手腕和脚腕露出一大截，透着浅浅的红，金秋十月，天气温差也大，这样下去不行。

        “怎么不吃螺蛳粉？”叶铖看着程离的餐盘。

        “就突然不想吃了。”

        程离突然想到什么，刚才其他的同学都和学校的老师走了，唯独叶铖没有，思索后，“你这样和我一起，不和学校的人走，没关系吗？”

        “本意就是演讲，后面的都是人情世故了，麻烦，没必要。”叶铖松了松西装的领带。

        “叶铖，你刚才说，高三的同学应该学习首位，其他的很多东西都要往后放，那为什么你当时明明和我讲给我一个地址，然后联系，这样也会很麻烦的。”程离低声道，想起那个晚上叶铖同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我说什么原因，我还真说不太上来，就是觉得，那时候不想和你就那么断了。”叶铖看着程离，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

        自问从小到大，叶铖对待所有的人和事都能理智且清醒，他从始至终都具有绝对的理性，父亲作为一个记者，从小对他的教育信条就是：理性看待客观事实，不要被个人主观情愫左右。他就是这么做的，直到遇见她的那时，叶铖觉得自己变得不太一样了，程离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就是会不受控的靠近，他会不自觉地想她，想触碰，想了解，想这个人只属于自己，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觉得可能我上辈子负了你，这辈子来还债了，好在我甘之如饴。”

        “你还信这个。”程离笑了。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叶铖。”程离认真道。

        “既然这样，下课后，在校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一整个下午，程离都在好好上课，程离这会正趴在桌子上，班长走了过来，“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程离刚一进去，就看见电脑桌面上显示的中国化学会成绩查询系统，“程离，你的成绩出来了。”

        老师知道她的密码，当时报考的时候用的也是这台电脑，程离看老师脸上没什么太大情绪，自己心里也有些紧张，她尽量稳住心态，“老师，结果如何？”

        老师把电脑完全转了过来，程离这才看清，“银奖。”

        “总体还说还算不错，接下来就要好好准备全国的决赛了，程离，时间不多了，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多和化学老师沟通。”老师欣慰着说。

        程离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这几天一直等着，梦里都辗转反侧，好在，是一个好的结果。

        自己的努力不被辜负是一件幸事，她要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叶铖和夏宁，分享喜悦。

        一从办公室出来，程离就去夏宁的班里，“宁宁，我进决赛了。”

        夏宁激动地抱住程离，“我就说你可以的，厉害。”，夏宁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是要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至于章韫，有你就够了。”

        “他才不需要，我这都羊入虎口了，还不够吗？”夏宁半开玩笑道。

        程离也随着夏宁，眼光停留在夏宁的嘴巴上，有意无意地，“确实。”

        夏宁捂住程离的眼睛，佯装生气，“不许再提这个事情。”夏宁想着被章韫堵在图书馆顶楼的藏书室那天，耳朵都红透了。

        恰逢其时，上课铃一响，两人也就回到教师上课。最后一节课，同学们一整天都疲惫了，高三的课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次到了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同学们就会觉得一天的压力就要释放出来了。

        一天的课上完，同学们都会选择自己的方式放松，程离在校门口，找寻着那抹蓝色身影，迟迟没有看到，程离拿出手机，打算直接打电话，通话声响起的一刻，一只手从后面绕了过来，手机屏幕闪烁，上面的电话是自己，就是这个备注：对她好。

        程离记得自己当时是输的名字啊，想来这人是给她改掉了，程离摇了摇头，转身，结果一看到叶铖，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戴了一副眼镜，于此前西装革履站在演讲台上的他，简直是大变了模样。

        “你怎么穿成这样？”

        “让你也看看我穿校服的样子，怎么样？”叶铖张开手臂，眼睛盯着程离，“有时候我也想，要是我们不是差三岁多好，偏偏你高一，我大一。”

        程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章韫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受刺激了你？”

        他们两个都在京城上大学，下午的时候宁宁正好也提过这件事，程离很难不会联想到一起。

        “他给我看了两个人的合照，照片里，两个人都穿着校服。”他还挖苦我，说我连张合照都没有，就连壁纸都是模糊的侧脸。

        叶铖越说越生气，想起那天，叶铖简直想敲碎他的头。

        “所以，你就拍我的那些照片。”程离想着。

        叶铖没有否认，本来想偷偷地，想着还是让她知道好，所以才有了那条彩信。

        程离心里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幼稚，可程离看着穿校服的这人，一身少年气，笨拙的行为，眼里清澈如水，程离也乱了心，半年没见，程离也想，两个人有张合照记录也好，“我们也拍一张，不，几张吧。”

        “真的？”

        “真的。”

        “我让宁宁给我们拍，当时他们那张，也是我拍的，我拍的比你好多了。”程离浅笑。

        叶铖心思一动，又想起了那天背上的人，说过的话，声音都哑了一些，“那我们去后操场那边好吗？”

        程离眼光流转，显然也想起了那个晚上，她莞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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