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的生活

即使是出了虚拟环境，赵守汉还是无法立刻恢复，这种长时间的虚拟战斗也会消耗一定量的体力与脑力，虽比不上真正的战斗，也近真实消耗的十之一二。

回味着刚才虚拟环境破碎时的景象，江汉和米良表现得并无二致。

两人都无法忘记那一束电光击穿了赵守汉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轰击到了身边，地面和废墟一寸寸虚化，或者说化为碳灰，眼睁睁看着一切消散，接下来化为碳灰的则是两人自己。

“这......也是前人类吗？”

“是，但我说实话，这可不是给自己找补啊！”

赵守汉脸色微恙，又似恼怒又似尴尬，他想不通是谁在这儿调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让自己一时间也着了道。

“外面的前人类没这么恐怖，咱们这儿有一个，甚，要有这种力量他也不至于到这儿了，回头查查是谁调的这玩意儿，勇于挑战是好事儿，但这种程度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产生莫名其妙的胆怯。”

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米良和江汉对视，有点想笑，又不好笑出声，只好没话找话。

“甚，我们见了，就在来之前。”

“啊，见了，见了么，也应该是见了，那你们也看到了，没这么恐怖，唉，你俩小子笑什么！”

听到赵守汉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米良和江汉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了，这都啥时候了，回去歇着吧，今天就到这儿了，明天再来，我回去给打听打听带你们的人，快滚快滚，臭小子们。”

佯装恼怒，赵守汉将二人赶出了训练室，让二人各回各家。

两人向外走着，突然陷入莫名的沉默。

“明天......”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纷纷再次开怀大笑，短短一天，两人似乎已成好友。

“江汉，往后请多指教。”

“你也是，米良，明天见，等你早日登记入塔，我再带你到我家玩。”

“唉，唉等等。”

面露尴尬，米良慌张地拉住江汉胳膊，看到江汉面露疑惑看着自己，米良连忙解释。

“我不知道咋出去，你带我走一下。”

“奥，行。”

也没多问，江汉带着米良走了一遍出塔的路，已经异化过的脑部已经能够勉强记住如何走，米良估摸着明天连摸带问的，找到战训处所在难度不大。

“那就，明天见？”

“行，十点半怎么样，我还得领水和食物。”

江汉哑然，点头回应。

再次回到了自己简约的小家，米良顿感恍如隔世，洗漱一番，将自己甩在床上。

“回来了......”

回来了，不知道自己中间昏睡了多久，但睁眼闭眼前后，也不过是两个白天，他感觉自己如果不是注射了药剂，脑子多少得宕机。

百年雾期，异化，裂隙生灵，裂隙造物，前人类......

一系列的概念在米良脑子旋转，牛头看了看放在床头柜旁立着的一长一短两根棍状物，以及半开抽屉中的三管发着淡淡绿色荧光的药剂，心头安全感倍增。

此时是米良十六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而不是过去那样，每日定点生活，唯一的娱乐就是远远地看看墙外，再有就是偶尔有机会看一些动态文件，过去有的什么电视电影，早就成了过去。

他喜欢吸收“知识”。

从小米良就认为一切可以听到可以看到，甚至是可以触摸到的东西都能让自己获得“知识”，裂隙爆发后，他可以自信的说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段可以获取的动态文件。

文娱中心那些公用的纸质读物，米良也从未错过。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挺好，这么着也挺好。”

回味着先前的那些种种，米良心里也有了一些过去从未想过的打算。

“异化为狗也好，异化为猫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力量，都是超过了‘普通’的力量。”

咕噜。

肚饿的感觉打断了米良的沉思，翻身下床，感到了自己远胜从前的体能，米良捏了捏拳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的生活物资发放时间正准备翻一翻自己平时储备的食物，桌上正中摆放的盒子和一张纸吸引了米良的注意。

看了看字迹，是张曌的，他有自己家的钥匙，相同的，米良也有张曌家的钥匙，虽然近些年两人交流没儿时那么密切，但感情从未淡薄几分，更何况如今两个人又再次站在了一起。

字迹工整，寥寥数语，只是些简单的问候和之后安排的简述，下面盒子里的是张曌特别给米良准备的晚餐。

“他今天回这边住了？”

自言自语着打开了盒子，稀有的肉干和类似灰水的一包东西，还有只在儿时记忆中存在的米饭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浇头。

米良没打算去看看张曌在不在家，往后估计两人见面又会变得频繁......应该吧，至少米良估计三十个人里就是轮着排什么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需要更多人合作的任务，也该排的到自己跟张曌一同。

饭食入口的感觉让米良立刻将所想的抛之脑后，他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张曌会给自己准备这样一份味道几乎遗忘在记忆中的食物，只是慢慢咀嚼着，回味着依稀能辨别出出的某几样香料。

缓缓解决这么一盒罕见的东西，米良感觉自己领悟到了什么，也许未来某一天这样的食物会重返人类的餐桌，而大地上可怖的裂隙最终也会被时间抚平。

又稍作收拾，再次躺回床上，疲惫与思绪一同缠绕在米良的闹钟。

回想着赵守汉大叔的一招一式，回想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甚和虚拟出的三眼巨人，疲惫的心里还依旧保持着一丝兴奋和对明天的憧憬。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一切将要改变，不，准确来说一切已经改变，他将不再是行尸走肉，不再麻木的活着。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米良看到了短暂的未来，要比过去更专注地采集“知识”，他想知道的更多，想活下去，想找到父母，想得到......

夜已深，困意袭来。

“呵，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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