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学和老师和医生

“柯南同学，可以来一下吗？”

        宫小路在角落对着江户川柯南招手，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柯南疑惑地走到角落：“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宫小路皱眉，“我听说了你们接下来的国文老师会是从关东来的女士，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替老师问问她对神社有什么了解吗？就是关东那个很有名的神社啦……”

        柯南扯了扯嘴角，叫他过来就是这种事吗？

        他天真无邪地说：“可是这种事宫小路老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新来的老师呢？让小孩子帮你做这种事很没品哎。”

        宫小路为难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想问，哎，怎么说呢。”

        他蹲下去认真地平视柯南：“我好歹是个心理医生吧，如果被孩子们知道我对神社这种类型的传说啊民俗之类的很好奇，恐怕会让他们以为心理学也是和神秘学类似的学科，先不提这两项就算在游戏里也不能混为一谈。”

        他叹了口气：“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自己想问的啊，还不是因为唐泽奈绪想知道这件事。”

        柯南微微一愣，这还是宫小路在他面前第一次相对认真地说出唐泽奈绪的名字，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手表。

        “不用看了，是五点十五，我下班了。”宫小路捂着脸说，“我现在是在向你求助啊柯南同学~”

        这么一看他上课一口一个江户川果然是故意的吧。柯南智慧地推了推眼镜，绝对不含一丝报复的心理开口：“那么宫小路老师可以和我讲讲你和唐泽……”

        “叫他奈绪医生就行。”宫小路眨了眨眼，仿佛柯南在和他说别的人一样，他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叫他奈绪医生就可以了。”

        “我想知道你和奈绪医生的事。”

        柯南严肃地看向宫小路，他虽然此刻是小孩子的身体但头脑还是那个名侦探工藤：“宫小路老师是不会欺骗小孩子的对吧。”

        他顺着宫小路课上的话继续说下去：“老师告诉我们侦探需要照顾他人的心理，但是无论是医生还是警察也都是正义的好伙伴，也都不会骗小孩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对吧。”

        “这段话说的也太严肃了。”宫小路叹了口气，“可是你又不是单纯的孩子，要真的是这样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点名江户川柯南的特殊之处，就像之前在烤肉屋里知道某些信息的只有柯南一样——宫小路菜穗子对孩子的确比对大人宽容很多。

        他又叹了口气，他要是少白头了绝对是这些孩子害的……

        不过二十八岁好像也不能算年轻，反正没到中年还是可以宣称自己有少白头的危险，就是这样。

        “和我来我的保健室吧？”他站起身对柯南伸出手，“关于奈绪医生和我的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柯南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他的手，对他报以信任的笑容：“我相信宫小路老师不会骗我的啦！”

        “……真是的。”宫小路也偏过头笑起来，“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这下我还有什么能瞒着你呢？”

        保健室。

        这里其实是原来的校医室改建的，但是在某个好心人投资之后就成了宫小路的私人办公室，原来的校医欢欢喜喜地搬进了隔壁宽阔了一倍的新办公室。

        “饮料还是茶水？”宫小路关上门后翻出来了一袋冲泡果饮，温和地问：“这个很甜的，柯南同学要不要试试？”

        十分钟后，柯南捧着杯子坐在保健室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宫小路陈述他的故事。

        “我认识表哥是在五六年前的一个下午。”他一手撑在右脸边，正好遮住了那颗画上去的泪痣，“当时奈绪医生看完了《沉默的羔羊》之后感觉心理医生很棒，嗯，然后我就以成为心理医生这个目标来努力了。”

        这话听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柯南回忆起汉尼拔的所作所为抽搐着嘴角，“认真的吗，奈绪医生认为汉尼拔很棒？”

        “不，不是汉尼拔。”宫小路否认了他的猜想，“【我】认为汉尼拔是无可救药的犯人，只是针对他的结局有一点小小的争执，那只是想法的不同而已。”

        柯南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宫小路老师”和“奈绪医生”对汉尼拔的想法就像是每个人内心都会有的纠结，到底是把这个穷凶极恶的人杀了以绝后患好还是让法律来审判他好。

        “是的。”

        宫小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柯南的想法：“这只是每个人内心的纠结而已，起码在那个时候还是这样。好在那部影片中有死刑，如果放在没有死刑的哥谭市说不定就会演变成让人头痛的冲突了。”

        “宫小路医生。”柯南紧咬着下唇，他把手中的水杯牢牢握紧，“你说的头痛是比喻，还是你会感受到的症状？”

        “柯南同学一直都很聪明。”宫小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那之后【我】认为心理医生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职业，嗯……给奈绪医生看病的心理医生也算还好，但宫小路老师却好像慢慢地和奈绪医生越走越远了。”

        他这段话里的人称相当混乱，一会儿是第三人称一会儿又是第一人称，但柯南却理解了他。

        他颤抖着手问：“那，给奈绪医生看病的医生怎么说？”

        “当时他们建议给奈绪医生找个宠物养养，但是很快因为某些人的失误，陪伴了奈绪医生一段时间的人消失了。所以奈绪医生的情况更糟了，明白吗柯南？”

        宫小路温和地看向柯南：“宫小路老师不会是最后一个来到你们身边的哦，奈绪医生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亲人，那个时候也许你们可以对他说一声……”

        “赶紧进精神病院吧！”

        他忽然变了脸色，“我和你说啊柯南，日本的医疗资源建设真的太太太差劲了！【我】好久之前就投资了个精神病院，但是直到今天那个地方都没有建设得很完善哎，每次去查看情况都能发现一堆偷工减料的人和好多起凶杀案。”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的柯南移开了眼。

        然后他也反应过来了：“咦，这么说奈绪医生也在积极治疗啊。”

        “嗯？”宫小路老师歪了歪头，“不像吗？无论是宫小路老师还是奈绪医生都很喜欢孩子们，所以在宫小路老师当上老师之后才会这么保护孩子们呀。”

        “这么保护？”柯南不解地重复了一遍宫小路的话。

        对此，宫小路从椅子地下抽出了厚厚的一叠嫌疑人记录，他邀功似的给柯南看：“你看，这是宫小路老师来学校一个多礼拜里面找到的想犯罪的、曾经犯过罪但没被人发现的还有家里赌博想要绑架小车的人，小小的一个学校附近都能找出三四十个，米花町真是人杰地灵啊。”

        ……怪不得学校附近的叔叔阿姨好像很多都看不见了，原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嫌疑人啊。

        柯南咳嗽了一声，真诚地夸赞道：“宫小路老师也可以去当侦探啊。”

        兼职当侦探的又不少，他原来还是个高中生呢。

        “不可以哦。”

        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宫小路的眼神又变得温和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体现出了半分偏执：“宫小路老师是老师，是小学里的心理医生，不可以是任何别的职业和人。”

        “更何况如果宫小路老师走开的话学生们会不安全的。”

        他含糊不清地说完了这句话，难得没有理睬表示听不清的柯南，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柯南同学，你当初但凡能少莽一点都不至于从工藤新一君变成柯南同学啊。

        “柯南同学比起宫小路老师更喜欢侦探吗？”宫小路菜穗子露出了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悲伤表情，“老师会伤心的啦。”

        “才~没~有~”柯南仰起头，“我很喜欢宫小路老师。”

        他拖长了音调：“而且我也不觉得奈绪医生是坏人！”

        “诶？”

        他差点没站稳，下意识地抓着柯南的肩膀：“为什么啊？为什么柯南同学会觉得奈绪医生是个好人？”

        “因为奈绪医生也很喜欢孩子不是吗？”

        柯南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这可是老师自己说的，世界上没有比宫小路老师更加了解奈绪医生的人对吧？”

        “可是我说的你不一定要信啊。”

        他茫然地解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有哪里值得柯南这么信任了吗？明明作为邻居的唐泽奈绪也没有见过柯南几面才对，就算加上和工藤的也一样啊。

        “因为宫小路老师承诺过不会骗我的。”

        他听见那个孩子笑着说，“而且奈绪医生你刚刚那么慌张都没有抓痛我哎。”

        唐泽奈绪抬起头看向柯南，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又仿佛听见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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