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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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文/温拾酒
20220415/晋江文学城
——
八月下旬。
宁城。
刚出大门，江轻予就后悔了。
因为这操蛋的天气。
三十几度的高温，热得跟个烤炉似的，人往太阳底下那么一站，说不定分分钟都能烤熟。
要不，还是回去吧。
江轻予有些犹豫，学校通知的返校时间是三点，这么早过去也是在网吧玩游戏。
犹豫了几秒，他最后还是选择去学校门口的网吧玩游戏。
“师傅，去市一中。”
“好嘞。”
车子稳稳停在一中门口。
江轻予付完钱下车，一抬头就发觉天色有些不对，从家门口过来时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却已经乌云密布。
像是要下雨。
他看了眼手机，见时间还早，径直转身朝着附近的网吧走去。
进网吧没多久，外面果然下起了暴雨。
这场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十几分钟后，外面就放晴了。
酷热难当的午后，下了场暴雨，空气清爽了许多，太阳刚探出头，树上的知了就开始叫个不停。
网吧外热闹非凡，网吧内也是。
大概是刚下过雨，所以人也精神了许多，连带着骂人都比平时有激情。
“你他妈不会打游戏就去找个厂进吧，辣鸡。”
“你他妈这么能送，怎么不去送外卖。”
“我他妈怎么会匹配到你这种辣鸡。”
……
面对耳麦里队友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电脑前的江轻予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淡笑着回他：
“我上班也要下班啊，总不能24小时上班吧。”
“那不然，你以为你现在手里面的外卖是谁送的，是你爹我刚才抽空给你送的。”
“我辣鸡？那你自己是什么？你要是厉害你会匹配到我。”
……
吵到最后，两人都吵累了，游戏也输了。
“defeat！！！”
看到屏幕上显示“失败”后，江轻予有些心累，退出游戏，见时间还早，就随手找了部电视剧打发时间。
少年安静地看着奥特曼，而周围的人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在玩游戏。他的奥特曼连续剧，在偌大的网吧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轻予表示，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不想在网吧里看奥特曼，但奈何技术有限，游戏天赋确实不是很高。
骂人的天赋倒是有，但也不能一整局都骂人吧。
一集奥特曼结束，机子也差不多到点。
他摘下耳麦，起身离开，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刚点开屏幕，就看到上面显示着几十条未读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韩初瑶发来的。
韩初瑶：回消息。
祝嘉烨：在哪呢？
面对韩初瑶的几十条未读消息，江轻予没有一丝犹豫，优先选择点开祝嘉烨的聊天界面。
-在大飞熊打游戏。
-现在准备回学校。
-你在哪呢？
他忙着回祝嘉烨，没仔细看路，和同样不看路的路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江轻予保持着打字的姿势，漫不经心掀起眼帘，却意外对上那人的视线。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便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江轻予的手机响了。
“啧——”江轻予有些烦躁，微微蹙起眉头。
即便没看来电人，但光听来电铃声，他也知道是谁。
这个铃声比较特别。
是他之前特意为女朋友设的专属铃声，但现在，应该说——前女友比较合适。
两人昨天刚分手，所以现在乍然听到这猝不及防的铃声，他有些头大，一个头两个大。
江轻予收回视线，没去管被撞到的路人，拿着响个不停地手机往外走。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接时，电话自动挂断了。
“省事。”
江轻予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小摊上买了根淀粉肠，又去超市买了口香糖，随手剥了一片，才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进学校。
江轻予姗姗来迟，却发现此时的场面和自己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教学楼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原因无他，因为公告栏上面贴了今年高二的文理分班表。
也不知道学校今年发的什么疯，非要把分班表贴在这里。
见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挤不进去，江轻予也就不去凑热闹。他环视一圈，找了个算是比较安静的角落玩手机。
但也不太安静。
“文理科今年怎么这么分班啊？”
“竟然平白无故多了个实验班出来。”
“一中现在也搞成绩歧视这一套了吗？”
……
各种讨论声不绝于耳。
江轻予不得已掏出耳机戴上，这才安静了许多。
他靠着墙壁，一派气定神闲，游离在人群之外，右手自顾自划动着手机屏幕。
“哟，老江。”
江轻予感觉到自己旁边忽然多了个人，下意识侧眸望了一眼，是认识的人。
他收回视线，摘下耳机，将视频暂停，懒散地吹了个泡泡，并从口袋里摸了片口香糖递给他。
身旁的少年四处张望一圈，回过头问他：“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看到你女朋友？”
“分了。有事吗？”
“分了？”少年剥口香糖的手登时停住，被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剥口香糖：“怎么分了？前几天不是还在秀恩爱吗？”
“不合适就分了呗，那有这么多为什么？”江轻予又吹了个泡泡。
其实也并不是不合适。
开学前几天，因为一些小事，两人吵了一架，昨天好不容易和好，就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在逛街的途中，遇到个算命的。
江轻予一时兴起，算了一卦。
算命的说，两人不合适。
结果可想而知，韩初瑶当场就要闹脾气。江轻予没法，又丢了两百块，开始和算命的理论他和韩初瑶为什么不合适。
两人的辩论赛有些忘我。
等江轻予回过神来叫韩初瑶时，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当时和算命的正辩论到重要的地方，自然把找韩初瑶的事先暂时搁置，继续和算命的理论。
到最后，两人也没能争出个所以然来。
而江轻予也终于想起他那个和好没多久的女朋友，结果，刚打开手机，就看到韩初瑶发来的消息。
韩初瑶：我们分手吧。
所以，昨天晚上，两人分手了。
“哦。”少年总结：“那你还挺难遇到合适的。”
“是吧。”江轻予表示赞同。
确实挺难遇到合适的。
高一开学到现在，一年不到，他谈了四个还是五个女朋友来着。每个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时间稍微长点的，就是昨天晚上刚分手的韩初瑶，但也不到两个月。
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少年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点评道：“在你的渣男恋爱史上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轻予也跟着笑：“加就加呗，反正也不少这一笔。”
在江轻予换了第二个女朋友后，他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学校女生对他的评价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从之前天之骄子的校草，到人人得而诛之的渣男。
江轻予初次听到这个有失公允的评价时，忍不住郁闷了好久，他真没想到别人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他对每次恋爱都很认真，也在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所以哪怕最后两人因为各种原因分手了，他也只会说是性格不合适。
当然，也确实是性格不合适。
虽然，江轻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换女朋友的速度确实有点勤，但是，他既没有在恋爱期间出轨，也没有在分手无缝连接，都是和上一任女朋友分手一段时间后才开始新的恋情。
所以他不太明白，自己一没出轨，二没冷暴力，都是和平分手，怎么就成渣男了。
而且，都是那些女孩子主动追的他。他不过是不忍心拒绝人家女孩子，想给所有女孩子一个家罢了。
这又怎么会是渣男呢？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所有人都在说自己是渣男，可为什么还有人想当自己的女朋友。
江轻予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他塞上蓝牙耳机继续刷视频，不再去想这件事。
“渣男就渣男吧。”
总之，“渣男”这个称号他是摆不脱了。
两人各自玩着手机，见公告栏前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摁熄手机，放回兜里，慢悠悠挪过去看分班表。
刚才隐约有听到其他同学的谈话，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去找理科实验班分班表的位置所在。
果不其然，自己是在理科实验班没错，只是，
——怎么还是第二？
而第一名，自然又是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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