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选手和裁判都是他

程玮蓉一听到皇上愿意见她，心里便觉得有了几分希望。

        自从去世的文妃擅闯武广宫的事件发生之后，皇上就下了命令，不仅禁止后宫的嫔妃用任何的理由觐见，同时也不允许嫔妃在门口聚集，这不仅断了不少低品级妃嫔来之不易的机会，更断了不少自恃得宠，想借着皇上对自己的喜欢，让自己的母族一步登天的人。

        不过，这一条规矩约束的人里，却并不包括陆晏安。

        陆晏安在这个后宫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仅在于她是区别于宫妃的皇后娘娘，更因为皇上对她的容忍和纵容。别的宫妃一步都不能踏入的武广宫，她不仅畅通无阻，甚至在皇上御驾亲征的时候，还能直接入主，替皇上处理政事。别的宫妃只能吃着太官令送来的食材，可陆晏安不仅有自己的小厨房，凤虞宫附近还养着不少用于宰杀食用的活物，更别说那匹腹狄人进献的宝马，都被她当成宠物一样，养在马厩里让俞灏丰、俞灏翊平日里喂草玩。

        程玮蓉自认她这几年过得算不错，毕竟比起那些早早失宠还没能攀上陆晏安活着岳晴初的那些低阶嫔妃，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不错。份例没被扣过，生下的俞灏熙也十分出息，时常被仁孝堂的先生夸赞，可这人总归是不知足的，更别说俞灏熙在皇子中排行第二，夹在储君俞灏丰和皇后嫡子俞灏翊的中间，高不成低不就。程玮蓉这个当母亲的，每每看着俞灏丰和俞灏翊得到的东西，就会不由地恨自己给不了自己儿子更好的。

        如果她是皇后该有多好，那俞灏熙就不会被人当垫脚石，落得一个被陆晏安故意养废的下场。

        “参见皇上。”

        “平身。”俞盛桓看着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程玮蓉，早就从李占的嘴里知道她此行的原因，“兰容华，朕知道你这次是因何而来，原本武广宫是不允许妃嫔进入的，但碍于是熙儿的事情，朕也就勉强破例一次。”

        “皇上，皇后娘娘管教皇子皇女乃是分内之事，哪怕二皇子乃是妾身所生，但妾身也深知自己并没有资格对二皇子的生活过多干预，此次前来，也只是想向皇上禀告皇后娘娘近日管教皇子的一切事宜，只希望皇上不要因此责怪妾身多管闲事。”

        程玮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中立一些，虽然她也知道皇上并不会真的认为她自己会这么傥荡，但是毕竟这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的。

        “皇后娘娘将二皇子和六皇子带到蕴川宫中，既不请先生教书，蕴川宫中的守卫也十分少，只徒留让两位皇子在院中玩耍，虽说这孩童玩耍是天性，但是这仅有一人的护卫，是否太过薄弱了一些？”

        程玮蓉中午借着送饭的理由去了一趟蕴川宫，当时一看见蕴川宫里的情况先是吓了一大跳，之后又是生气，又是担心。蕴川宫虽说常年有宫人打扫，但是因为俞灏丰长期不去那里住，所以宫里只有少部分宫人，原本程玮蓉就担心那些宫人伺候的时候不尽心，可等她在蕴川宫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不仅是伺候的宫人不尽心，连护卫皇子安全的侍卫也只有一个，而且这一个还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

        两个孩子却只有一个侍卫，程玮蓉可不会觉得这是陆晏安保护周全的准备，甚至还开始怀疑起陆晏安，怀疑她是不是准备借着这一次的事情，把自己的孩子害死。

        “兰容华，这宫中并未有过多的危险，再者，你是怎么知道蕴川宫只有一位护卫的？”俞盛桓说着话倒不是给陆晏安开脱，明驰是他派过去的，但是平日里却是嘉平在负责俞灏翊的安全，而且说起来，这个蕴川宫的附近一直有侍卫巡逻，要是真说起来，也没有程玮蓉说得那么夸张。

        “皇上，妾身虽然见识短浅，但是这宫中的侍卫皆是佩戴了刀剑，衣服服饰也与其他宫人不同，妾身就算再怎么有眼无珠，也不会说出这种污蔑皇后娘娘声誉的话语。皇上若是不信，自然可以跟着妾身去一趟蕴川宫，如若到了蕴川宫之后，事实与妾身说的不符，妾身愿意受罚。”

        程玮蓉倒是很想一开始就说起那位乐先生的所作所为，但是顾虑到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也不好一开口就说人家的不是，只能先拿其它的事情做数，引皇上去蕴川宫看看情况。

        “兰容华，你句句打着为二皇子和六皇子好的由头，从教书先生的缺席，再到侍卫的缺乏，说得似乎头头是道，可是这些事原本应该是属于皇后管辖的范围，你又怎么会想起来到朕这儿来哭诉呢？”

        “皇上，皇后娘娘近些年一直不爱出门，连外人也十分少见，其实在来武广宫之前，妾身就已经去凤虞宫求见过，但是皇后娘娘并未接见妾身，可妾身实在担忧两位皇子的安危，便只能不顾宫规，跑来请皇上加派人手。”

        程玮蓉咬着牙，继续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完。皇上偏宠皇后娘娘这件事，宫里就没人不知道的，可是这偏宠好歹也有个限度，皇上如今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正是指责她坏了规矩，不听皇后命令？

        俞盛桓从刚刚听到程玮蓉的哭诉，就知道这多半是乐劣那个主意惹的祸。不过程玮蓉会过来哭诉也不奇怪，俞灏熙的功课原本就十分不错，要不是俞灏丰占了一个皇长子的位置，陆晏安又给他生下了俞灏翊，他也许还真有可能会考虑立俞灏熙为储君，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前面两个条件不存在的前提之上。

        不得不说，程玮蓉这份心思萌生得十分顺理成章，只不过再顺理成章的心思放到俞盛桓这儿，都更像是想仗着母族的势力拥俞灏熙上位。事实上，程玮蓉当年也的确这样想过，所以俞盛桓才会跟程行那个老头做了一个交易，用他这个仁孝堂先生的位置，换几个小辈的官职。

        程行一开始并不愿意，但是毕竟他已经老了，家里那些小辈又因为苏氏和萧氏压着，一直出不了头，等俞盛桓故意设计了几回煮熟的鸭子飞的戏码，程行也就妥协了，只是程行妥协了，程玮蓉这个孙女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虽说不至于事事都跟陆晏安作对，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却一直坚持不懈地给俞盛桓上眼药，试图想离间俞盛桓和陆晏安之间的感情，只不过一直没成功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兰容华，你说的事情朕已经明了，你先回去吧。”

        “皇上，二皇子和六皇子如今还只是不满十岁的孩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朕知道了，会往蕴川宫加派人手的。”

        俞盛桓让人把程玮蓉送走，自己又往凤虞宫去，决定先把那个逃课的乐劣问罪，再去问问陆晏安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免得她也跟程玮蓉一样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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