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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久久虐渣,大显身手(一更)


目送着顾嬷嬷几人离开之后,荀久嘴角一勾,让招桐去烧了沐浴的热水。

        二夫人崔氏坐着马车匆匆来到医师府,赶车的车夫小心地搀扶着她走下来。

        上下扫了自己一眼,确保仪容得体之后,二夫人才迈着步子上前来同门房处的阿木以及另外一个小厮打招呼,“请问,你们家姑娘在不在?”

        阿木不会说话,只摇摇头。

        另外那名小厮唤作北炎,也是扶笙亲自安排过来的。

        如今的医师府上,除了几个大丫头是招桐去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但凡小厮,都是从秦王府过来的,人人身怀绝技,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荀久的安危。

        北炎走出来,假装不认识二夫人,笑着问道:“敢问夫人是?”

        车夫脸色一黑,“大胆,连我们季府二夫人都敢不认识?”

        北炎暗地里不屑地撇撇嘴,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不好意思,小的从前在秦王府待惯了,记得的只有秦王殿下,无关痛痒的阿猫阿狗,小的健忘,记不得那么准。”

        竟然是秦王府上的人?

        车夫脸色一白,身子颤了几下。

        二夫人沉下脸色,没好气地瞪了车夫一眼,低嗤,“多什么嘴!”

        车夫悻悻垂下脑袋,再不敢多发一言。

        咽下一口闷气,二夫人勉强缓和下来放松脸色,再度对着北炎道:“我是季府的二夫人,今日贸然来此,确实有要事请你们家姑娘相助,不知她如今可方便?”

        “姑娘正在沐浴。”北炎挑眉道:“夫人若是能等,随着小的去前厅便是。”

        他说着,转身就往大门里面走。

        二夫人交代了车夫几句后抬步跟了上去。

        到了前厅,立即有粉衣婢女前来奉茶。

        二夫人的心思全在季府今日发生的事上,漫不经心地接过茶盏,尔后见北炎就要出去,她心中一急,开口问道:“请问……久姑娘什么时候能好?”

        北炎抬眼看了看天,转过身来言笑晏晏,“二夫人有所不知,近段时间天气寒凉,我们家姑娘特地泡的暖身防寒药浴,这药浴极为复杂,得反复换上好几次,如今看天色,姑娘许是第一道药浴都还没好,夫人且耐心等着,待会儿姑娘好了,小的自会进来通知您。”

        二夫人皱了皱眉,方才顾嬷嬷过来的时候,荀久都还曾出去与她们说过话,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泡上药浴了?

        二夫人心中着急,本想直接打道回府,但一想到自己亲手教养到大的季黎明动手打了荀久,她心中又犹豫了。

        季黎明虽然不是她亲生,但这么些年来,他对自己也极为孝敬,从未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只不过千依到来以后,偶尔为了她,季黎明的行为出格了些,可季黎明到底是在她手底下长大的,今日的事,她说什么也要给荀久道个歉,否则秦王若是晓得了,定会去女帝那边参上季府一本,到时候季家恐会因此而迎来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二夫人原本惴惴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静静地喝着茶,偶尔抬头看看天色。

        北炎见二夫人再无话可说,他便悄然退了出去。

        ==

        此时的浴房内。

        荀久的确是整个身子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桶之内,桶内放的也确实是各种药材。

        在一旁伺候的招桐满面不解,“姑娘又没生病,为何突然想起来泡药浴?”

        荀久嘴角微勾,眼眸中划过一丝厉色,赶在今日泡药浴,她不单单是为了让二夫人苦等,还有更大的妙用。

        有一件事,她发现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揭穿而已,既然今日赶巧撞上了,那么她不介意为了季黎明这个一直以来一心一意对她好的表哥狠狠爆发一回。

        冷笑一声,荀久敛了面色问招桐,“季氏旗下是不是有个很出名的药铺?”

        “对啊。”招桐点头道:“那地方隔季府并不远,奴婢以前听府里的老人们说,为了更快更方便为季府提供药材,才特意将药铺从天水大街上挪过去的。”

        “巧了。”荀久笑道:“那个药铺的年轻大夫恰是我爹的门生。这个药浴还得好长时间才能好,招桐,你速速去那家药铺帮我办件事。”

        招桐将最后一味药粉洒进水中后点点头,“姑娘请吩咐。”

        荀久唤了招桐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听得招桐面色一惊,霍然瞪大眼睛,“姑娘,您这么做,就不怕……?”

        “无事。”荀久淡淡地笑道:“我爹是他的师父,且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会知恩图报的。”

        招桐稍稍放了心,“那姑娘且先泡着,奴婢这就去了。”

        “去吧!”荀久眉眼含笑,待招桐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那笑容才逐渐变成嗜血的狠厉。

        季芷儿今日……完蛋了!

        愉悦地撩动水花从身子上淋下来,荀久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脑海里勾勒着待会儿去了季府会是何种情形。

        ==

        二夫人坐在前厅,连续喝了三盏茶也不见荀久出来,她焦急地问了问旁边的粉衣婢女,婢女如实道:“二夫人,姑娘第一道药浴的时辰还差一刻钟才能换药汤,奴婢再给您续茶吧!”

        粉衣婢女说完,纤巧的小手将青瓷茶壶提起来欲倒茶。

        二夫人赶紧摆摆手,“不不,不必了。”再喝下去,茶水都要灌到嗓子眼来了。

        二夫人此刻左右为难,本想就此回去重新请个人验药,至于道歉的事,等后日川哥儿生辰宴,荀久去的时候再寻个恰当的时机向她赔罪。

        可是转念一想,她都等了这么长时间,若是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再三斟酌之后,二夫人心下决定再等一等,说不定后面的几道会快一些。

        粉衣婢女见她不再说话,索性也不再多言,安静地侯在一旁。

        ==

        招桐很快就从季府旗下的那个药铺回来了,眼看时辰已到,她赶紧叫上其他几位婢女一起将第二道药浴准备好,荀久出了浴桶之后直接跨进旁边的浴桶继续泡。

        收拾好一切后,招桐过来喜道:“姑娘果然料事如神,那个年轻的大夫霍云焕听到姑娘的名字之后先是愣住,后来再听奴婢说清楚目的,他立即便点头答应了。”

        “那就好。”荀久淡淡应声,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霍云焕这个人算是忠厚老实那一类的,他曾经很感激荀谦的栽培之恩,晓得是她有事相求,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姑娘,那二夫人如今依旧等在前厅呢!”招桐又道:“奴婢还以为她会等不及直接回去。”

        “你太小看她了。”荀久笑着摇摇头,“二夫人最是注重面子,她今日能亲自前来,想必是为了之前我编造的季黎明亲手打了我那件事,想要来赔罪的同时,她还有求于我,故而无论如何,她等不到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可是……”招桐犹豫道:“姑娘第二道药浴才刚开始,后面还有第三道呢,等泡完了,您再去季府的话,岂不是耽误了晚上的乔迁宴?”

        “耽误不了。”荀久浅浅一笑,“时辰我都是算准了的,待会儿去季府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我便回来了。”

        “那好吧!”招桐彻底放下心来,“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第三道了。”

        荀久颔首应声,微微阖上眼眸。

        三道药浴,三种不同的药材混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时辰必须把控好,超时或者提前出来都会前功尽弃。

        前厅里的二夫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静坐变成站起身来回踱步,面色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淡然,两手绞着绣帕,轻咬下唇。

        “二夫人……”旁边粉衣婢女温声道:“姑娘曾经吩咐过,您若是等不及的话可自行先回府。”

        这句看似包容体贴的话,实则以退为进,狠狠堵住了二夫人的后路。让原本就打算直接回府的二夫人哑口无言。

        碍于面子,她总不能依着婢女所言因为等不及直接回去,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心中却已十万火急。

        荀久三道药浴完的时候,二夫人险些将屁股都坐成了锥子。

        见到沐浴过后的荀久轻衣缓带出来,二夫人忙挤出笑意起身迎上去,语气说不出的温软,“久姑娘,我听闻婢女们说你在泡药浴,是否近日身子不适?”

        “是有些不舒服。”荀久莞尔一笑,“我们家的乔迁宴还早,如今厨娘还在准备食材呢,二夫人这么早就过来,请恕我无法现在就用好酒好菜招待你,唯有请你喝杯清茶。”

        荀久一边说一边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二夫人。

        之前就喝了一肚子的水,二夫人哪里还喝得下,但碍于有事相求,她也只能伸手接了。尔后一脸歉意地道:“对于明哥儿早上对你动手那件事,我深感抱歉,子不教母之过,是我没有调教好他,久姑娘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骂我一顿,我绝不还口。”

        “二夫人这逻辑好生强大。”荀久挑挑眉,“打人的是季黎明,你却让我骂你一顿相抵,二夫人是觉得骂你几句便抵得过我受的那些委屈?”

        “那……”二夫人顿了一下,继续说:“若是久姑娘还不满意,那你亲自随我去府上,要怎么惩罚明哥儿,你说了算。”

        冷嘲一笑,荀久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让受害者上门去处罚罪魁祸首的,二夫人难道不该让季黎明前来负荆请罪吗?”

        眼看着荀久油盐不进,二夫人心中愈发焦急,她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除了想替明哥儿赔罪之外,还有事相求,还望久姑娘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不要推拒才好。”

        荀久心中冷笑,二夫人这是用医德来绑架自己了,她先抛出人命关天这样的字眼,倘若自己待会儿不答应,便是见死不救。

        医者见死不救是要被世人所诟病的,更何况她还是红透整个燕京城的准秦王妃。

        对于二夫人的医德绑架,荀久很不爽,但她今日说什么都是要去季府的,索性给二夫人一个台阶下。

        想了想,荀久假装面色震惊道:“二夫人说得如此急迫,可是有何了不得的大事?”

        二夫人见到荀久紧张的样子便知自己的威胁成功了,满意地弯了弯唇,她一字不漏地把千依的遭遇述说了一遍,还特意添了些油加了些醋,将千依描述得楚楚可怜,性命垂危。

        在二夫人看不见的角度,荀久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尔后她敛了面色,装作担忧的样子,“既然是这样,那还请二夫人容我进房换身衣服,这就跟随你去季府。”

        听到这句话的二夫人双眼一亮,只要荀久肯答应去季府,就说明她对季黎明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丝情谊,不至于将早上季黎明动手打了她这件事铭记于心并告状告到女帝那儿去。

        到时候自己再让明哥儿真诚给她道歉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还能在不惊动女帝和老太爷的情况下完美解决。

        打定了主意,二夫人之前的担忧和焦急尽数退去,安静等着荀久换衣服。

        不多时,荀久在招桐的伺候下更衣梳理完走出来。

        她今日泡了三道药浴,所以即便是穿了厚实的袄子外加披了斗篷,却依然挡不住身上浓重的药味。

        二夫人有喘症,常年服用汤药,她对于药味很是抗拒,此刻闻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鼻子。

        荀久佯装没看见,继续“满脸担忧”地随着二夫人走出大门上了季府的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迅速回了季府。

        荀久随着二夫人来到千依院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转移去了小厅里。

        一进院子,二夫人便换上当家主母的威仪和清冷,在顾嬷嬷的引领下去了小厅。

        千依与季黎明站在一处。

        罗氏则拿着药膏在给季黎川涂抹高肿的半边脸。

        季芷儿坐在逍遥椅上悠悠晃晃。骤然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中药味,她眉头皱了皱,立即直起身子来,眸光定在二夫人身后的荀久身上,原想说些什么,却被二夫人一记眼风给狠狠瞪了回来。

        荀久四下扫了一眼,直觉既然做戏,便要做足。

        故而她演得很到位,一进门就用冷冽的眼神瞪着季黎明。

        季黎明虽然晓得荀久是在做戏,但难免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杀伤力,心虚地垂下了头。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则完全符合了“季黎明动手打过荀久”这一说法。

        三夫人放下小瓷瓶,再顾不得其他,忙招招手对荀久道:“久姑娘,你快过来看看,我们家川哥儿身上可有中了药的痕迹?看完了,我也好带他下去敷药。”

        荀久看一眼二夫人,二夫人点头颔首,面带希冀,“就劳烦久姑娘了。”

        荀久不再说话,让顾嬷嬷将季黎川搀扶到桌边坐下,她这才一步步走过去,明眸流转间看向季芷儿的眼神似笑非笑。

        季芷儿全身陡然一震,不知为何,她这一次竟然从荀久这个眼神里感觉到了势在必得的杀意!

        “你……你看我做什么?”季芷儿是个憋不住气的,况且她高高在上惯了,最讨厌有人用这种眼神看她。

        荀久早已收回视线,并不想回答她的话,快步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荀久头一次得见季家三少,之前听季黎明提起过两次,但每一次季黎明都是愤怒的神情,对季三少的态度显然不好,她原以为季三少会是个油光满面的猥琐男,却没想到竟是个长相俊逸的美男。

        收起心中的讶异,荀久隔了锦帕将手指轻轻搭在季三少的腕脉上。

        众人皆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最为紧张的自然是千依。她一向与荀久不合,今日附和季黎明的话请荀久过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后悔,因为她担心荀久公报私仇,会利用这次验药的事狠狠反击她,让她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其次紧张的人是季芷儿,之前府医来时说三哥中了药,那全都是谎话。

        荀久的医术,季芷儿是不敢质疑的,可让荀久亲自给三哥号脉这件事她又无法阻止,为今之计,只能等荀久探完脉之后抵死不认或者凭借药效过了为由将千依污蔑到底。

        季黎明更是紧缩着眼眸,心中七上八下,并非他不相信表妹的医术,他只是担心即便表妹探出来老三没中药也会被二婶娘三婶娘反咬一口。

        荀久这一探,时间有些长,就在众人都快等不及要出口询问的时候,她才慢悠悠收回手。

        “如何?”众人齐声问。

        季黎川更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荀久被季黎川盯得有些不舒服,蹙眉过后偏开头,荀久不着痕迹地扫了季芷儿一眼,直看得季芷儿心都提到嗓子眼。

        等众人都露出既期待又紧张的脸色,荀久才缓缓吐口:“季三少的确中了药。”

        仅仅一句话,便让整个小厅内的人都变了脸色,却是神色不一。

        季黎明和千依是不敢置信。

        季芷儿和罗氏则满目得意。

        季黎川嘴角噙笑,粗粗瞥了荀久一眼,什么也没说。

        荀久察觉到他的目光,受不住偏过头来,蓦然发现季黎川这个人的眼神很奇怪。

        按理说来,一般男子见到她会有惊艳之色是很正常的,季黎川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确实神色有异,但那种眼神很复杂,便是荀久这么玲珑剔透的人都一时无法猜得透他的心思。

        回拢思绪,荀久再看向众人。

        季黎明当先开口,“你可看清楚了?老三果真中了药?”

        荀久假意面色添寒,怒道:“季二少莫非因为早上与我结下仇怨便要趁此机会怀疑本姑娘的医术让我身败名裂?”

        季黎明也假装态度强硬道:“千依绝对不可能给老三下药,一定是你公报私仇!”

        千依紧紧咬着下唇,眼眸中涌上泪花。

        她就知道……不该让荀久过来,她与荀久本就关系不好,方才自己竟还在绝望中生出一丝对荀久的希望,如今看来,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得了这么个答案,季芷儿虽然很疑惑,但总归是对她有利的结果,她乐得接受。

        不想再纠结于荀久因何故查出了三哥中了药,季芷儿傲然抬起下巴看向季黎明,“二哥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之前你怀疑府医被人收买撒了谎,让我们去请荀久,还说她医术高绝,亲自诊脉具有一定权威性,如今她本人亲自前来了,且查出三哥的确是中了药,事到如今,二哥还不相信,是想一直为千依掩护到底吗?”

        “就是!”罗氏也趁机吼道:“久姑娘都说了川哥儿中了药,莫非季黎明你还想抵赖?”

        “闹哄哄的,成何体统!”二夫人终归是当家主母,最为沉得住气,一声厉喝让众人都闭了嘴,她淡淡看向荀久,声音柔和了些,“久姑娘,你说明哥儿中了药?”

        对于这个结果,二夫人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样一来就证明了芷儿先前并没有撒谎,她自己脸上也挂得住。

        “是。”荀久很肯定地点点头。

        就在二夫人暗自松一口气、季黎明眉头皱得更深、千依嘴唇咬出血迹的时候,荀久话锋一转,“不过……季三少所中的,并非是什么使人血脉贲张,把持不住的媚、药,而是一种足以致命的毒药。”

        众人脸色再度齐齐一变,谁都不明白荀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三少中了毒?!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说清楚一点。”季黎明着实被吓得不轻,紧张地看着荀久,“到底是什么毒药?”

        “是九色花。”荀久道:“一种潜伏在人体内的时候不会有反应,一遇到药引便能立即发作的毒药。”

        罗氏整张脸都惨白了,呼吸陡然一变,说话结结巴巴,“久姑娘,你可莫要骗我,什么毒药,川哥儿怎么会碰到那种毒药?”

        “三夫人请放心。”荀久假意一笑,“季三少体内的毒,从潜伏期来看,是今日才刚刚中的。”

        罗氏一听,立即眼神阴毒地盯着千依,劈头盖脸就骂:“是她,一定是这小贱人恼羞成怒想借机杀了川哥儿!”

        千依狠狠瞪回来,“我没有!”她如今名声尽毁,再也不怕得罪府上的这两位夫人,她们要污蔑,要指责,尽管来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三夫人。”荀久微微一笑,“脑子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东西,衷心希望你能有。”

        罗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讷讷闭了嘴琢磨着荀久这句话。

        二夫人何其精明,只片刻便反应过来荀久这句话意有所指。

        眯了眯眼,她问:“久姑娘的意思是,给川哥儿下毒的另有其人?”

        “是不是另有其人我不知道。”荀久面色淡然,继续道:“但我知道九色花这种东西并非每家药铺都有得起,因为它生长在绝壁悬崖上,而且数年才能见其开一次花,这也就罢了,九色花还非常昂贵,故而一般药铺都不会有,纵观整个燕京城,有得起九色花的药铺寥寥无几,两位夫人若想知道是谁人下的手,大可以去查谁曾经去药铺买过九色花。”

        罗氏愣了愣。

        二夫人面色凝寒下来,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自家药铺里就有九色花,大夫霍云焕每次为她配气喘药的时候都会加一点点粉末在里面。

        这个药方还是第一次荀久来为她看喘症的时候亲自开的,那时候并未写进药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因为九色花实在过于珍贵,荀久那时候担心买不到。

        可是好巧不巧,季氏旗下的药铺刚好就有一株九色花,得知二夫人需要用在喘咳之症上的时候,霍云焕想都没想就将九色花研成了粉末。

        二夫人喘症的那些药,每次都是季芷儿亲自去取的。

        罗氏回过神来,阴阳怪气地道:“久姑娘说得好听,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想让我们安排人去查,将季府上下闹得鸡飞狗跳?你究竟安得什么居心!”

        荀久没理会罗氏,抬眼看向二夫人,正色问:“我第一次来给二夫人看喘症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九色花,不知二夫人后来可有用过这味药材?”

        “并没有。”二夫人立即矢口否认,她已经隐隐猜出川哥儿体内的毒只怕与芷儿脱不了干系,此时此刻,也唯有能否认就否认不让荀久将芷儿揪出来了,否则让老太爷知道芷儿胆敢给川哥儿下毒,老太爷只怕要怒得掀房顶。

        “二夫人又不懂药理,你怎么知道没有?”荀久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二夫人一时语塞,喉咙口强压着一口气,“久姑娘方才也说了,九色花珍贵异常,季府即便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就有那稀奇宝贝,更何况若是真有九色花相助,本夫人的喘症早就好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时不时复发。”

        “二夫人不必急着解释。”荀久莞尔,“季氏旗下的药铺究竟有没有九色花,您说了不算,配药的大夫说了才算。”

        话完,荀久对着二夫人身侧的顾嬷嬷笑道:“那就麻烦嬷嬷去请你们家私人药铺的大夫前来对质了。”

        荀久让顾嬷嬷前去请人,而顾嬷嬷又是二夫人身边的人,这就证明荀久完全没有作假的机会。

        二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对着顾嬷嬷摆摆手,“去请霍大夫。”

        顾嬷嬷领了命,立即出了小厅前往季府旁侧不远的药铺。

        季芷儿如今正处于一脸茫然中,不明白先前还在纠结于三哥中了媚药的事,怎么会因为荀久三言两语就转移到“中毒”上面来。

        季芷儿虽然疑惑外加不满,这个时候也不敢多嘴,只能继续坐在逍遥椅上静待霍大夫的到来。

        顾嬷嬷没多久就带着一个长相清俊儒雅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此人便是荀谦的门生,如今季氏旗下药铺的坐诊大夫霍云焕。

        霍云焕走上前给众人行了礼,这才谦和有礼地问道:“不知夫人传唤在下过来,是否喘症复发了?”

        二夫人正待出声,却被荀久抢了先接过话头,“霍大夫,请问你们季氏药铺里可有九色花?”

        霍云焕全程没看荀久。

        在场个人也都不知道霍云焕同荀谦的关系,都当他和荀久这是第一天认识。

        犹豫片刻,霍云焕点点头,“季氏药铺里确实有九色花,前些日子久姑娘提起过少量九色花能对二夫人的喘症起效用,在下便将药铺里唯一的一株九色花研成了粉末,之后的每次配药,都会添加少量九色花进去。”

        二夫人脸色突地变了,她斜眼看了看顾嬷嬷。

        顾嬷嬷也是一脸茫然,方才路途中,她明明按照夫人的指示再三提醒霍云焕千万要否认药铺有九色花这件事,她想不明白,怎么这才眨眼的功夫,霍云焕便和盘托出了?

        话已至此,再狡辩也没什么用,二夫人斟酌再三,也只能腆着脸笑道,“你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原来我一直服用的药里便有九色花。”

        荀久讥讽地冷冷一笑。

        “可是……”二夫人话锋一转,看向荀久,“这和川哥儿中毒又有何关系?”

        “这还不简单!”荀久挑眉道:“季三少是今日中的毒,那么下毒之人必定近了季三少的身,二夫人只要想一想,谁符合以下三个条件,那个人便是凶手。”

        “什么条件?”二夫人眼眸内讳莫如深。

        荀久道:“第一,有能力得到九色花;第二,有机会近季三少的身;至于这第三……”

        荀久话到这里,稍微顿了顿,“我刚才说过了,九色花要发作,需要引子,直接接触过九色花的人在引子的作用下发作得很快,而通过呼吸中毒的人需要一定的潜伏期才能发作。那么,下毒的人一定亲手沾染了九色花的粉末,两位夫人既然都认为是千依下了毒,那么我便将药引放出来,看看千依到底有没有反应。”

        二夫人脸色青白交织不定,一时心中慌乱拿不准主意。

        一直没说话的季黎川终于开口:“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敢对本少下毒!”

        他这一句话,打破了先前短暂的沉寂。

        二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荀久却不等她发话,早已从袖带中掏出一个瓷瓶来,瓶塞打开,众人当先闻见一股难闻的腐尸气味,众人皆皱眉掩鼻。

        千依紧张地揪着季黎明的衣袖,生怕荀久会借此机会向她报仇。

        季黎明反手握了握千依的手掌,示意她安心。

        蓦然感受到温暖,千依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荀久将瓷瓶放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见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那虫子外形像极了虱子,但仔细一看,能清楚地看到它的触角上都有锋利的小钳子。

        千依呼吸一紧,整张脸都泛着惨白。

        二夫人静静观望着这一幕。

        虫子才刚爬出来,隔着众人尚远,所有人就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

        众人的目光都循着声源处望去,就见到季芷儿瞪圆了眼睛,满面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右手。

        季芷儿的手腕处,出现了一圈诡异的黑紫色,不过片刻,黑紫色加深并散开,她的手腕以肉眼见得到的速度腐烂,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娘,快救救我!”季芷儿此时此刻已经忘了该如何反应,泪水并惊叫声一同发出。

        地上的虫子闻到腐肉的味道,立即加快了爬行速度,几乎是在眨眼间就从脚底速速爬上了季芷儿的手腕,将她腐烂的那个地方爬得密密麻麻,凝结的空气中能听见虫子啃噬腐肉的声音。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往后退,就连二夫人都险些被那密密麻麻叮在季芷儿手腕上的虫子给恶心到,拍了胸脯好几下才压下恶心之感勉强站稳。

        “娘——”季芷儿又哭又叫,鲜血混合着腐肉的味道越来越浓重,让她痛得险些昏死过去,她用另外那只手无力地想去把虫子拍下来,虫子们却咬得更加兴奋,有一只刚好被她拍死了,虫子体内的汁液飞溅在伤口上,立即让原本疼痛无比的季芷儿奇痒难耐。

        完好的那只胳膊忍不住要去抠,虫子被她抠下来一部分,又迅速爬上去,众人能见季芷儿的整只右手掌已经完全被虫子啃食得连骨头都没剩下,不过转瞬间,她的手臂已经只剩下一半,这画面简直太惊悚。

        而这个时候的季芷儿,完全不知道疼痛了,她还在用手抓,虫子们越啃噬,她越高兴,直抠得完好的那只手指甲里全是腐肉和鲜血。

        “快拦住芷儿!”二夫人这时才猛然回过神来,冲着顾嬷嬷和两个丫鬟大吼。

        顾嬷嬷终究是伺候了二夫人多年的人,倒也还算镇定,那两个丫鬟就不行了,在听到二夫人的吩咐以后,捂着嘴巴立即就去外面弯着身子吐,哪里还顾得上季芷儿的死活。

        那样的场面,简直太恶心了!

        顾嬷嬷顺手拿了一个花瓶绕到季芷儿身后奋力砸下去,季芷儿尖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那些虫子还在继续啃噬季芷儿的手臂,似乎不把她整个人蚕食完不罢休。

        二夫人险些被这场面吓得晕过去,一个箭步冲下来,第一时间没看季芷儿,而是冲到荀久旁边扬起巴掌就想打她。

        荀久岂会轻易着了她的道,一只手快速钳住二夫人的手臂,冷声道:“我早就说过了,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被药引给引得毒发,二夫人这个时候不去关心季芷儿的死活,难不成还想当众杀我灭口?”

        荀久说完,手上加重力道往后重重一推。

        二夫人本就被惊得身子瘫软,再被荀久这么一推,顿时站不住直接倒在地上,衣襟沾染上季芷儿滴到地上的鲜血和腐肉。

        二夫人担心那些虫子会寻着腐肉的气息找到她,吓得立即站起来,不管不顾当众就把外衫给脱下来扔到一旁。

        外衫上果然立刻爬上了几只虫子。

        罗氏早在看到季芷儿一只手掌活生生被虫子啃完的那一刻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就连季黎明这样心理素质强大的人都忍不住肌肉抽搐,心脏突突跳。

        千依更是整张脸惨白到极致,也是这一刻,千依才深刻醒悟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再与荀久作对,否则她一个不高兴放出这些虫子,那自己肯定会比季芷儿还要惨烈。

        许是手臂上的痒已经蚀骨钻心,季芷儿才昏迷片刻就又醒过来,一边抠着奇痒难耐的半只手臂,一边哭着喊二夫人,“娘,快救救我,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娘,你快想想办法。”

        二夫人不敢靠近季芷儿,只能再度冲顾嬷嬷递眼色。

        顾嬷嬷身子瑟瑟发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得见这么可怕的毒以及这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虫子,刚才去打晕四姑娘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勇气,此刻接收到二夫人的眼色,顾嬷嬷却是再也不敢往前挪半步了。

        见威慑力毫无效果,二夫人突然落下眼泪,看向荀久,“久姑娘,求求你快让那些虫子离开,再这样下去,芷儿会死的!”

        荀久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这些虫子专门以腐肉为食,都这么久了虫子还不离开,说明季芷儿整条手臂都已经腐烂了,虫子不下来反而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吃完腐肉,虫子就会自动离开钻回瓶子里,若是没吃完腐肉就下来,那么季芷儿身上的腐肉会以最快的速度蔓延,直到她死亡。”

        二夫人惊魂未定,不敢置信地看着又是舒爽又是痛苦,整张脸因扭曲在一起的季芷儿,满脸心疼,但更多的是恐惧。

        霍云焕是大夫,对于这一幕虽然感到震惊,但也没有其他人震惊得厉害。

        回过神来时,他微微眯了眼,九色花的毒性发作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难怪久姑娘非要让他今天过来作证,原来是想把另外一种毒药的毒性嫁接给九色花。

        迅速移开眼,霍云焕没再看季芷儿,他虽然是季氏旗下药铺的大夫,但却不止一次地听闻季芷儿欺辱久姑娘,今日前来作证并见到这一幕,也算是替久姑娘出了口恶气。

        季芷儿平素去药铺拿药的时候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常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她能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季黎明惊愕看了看季芷儿,又看了一眼荀久,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将荀久唤到门外没有人听得到的角落,焦急问道:“表妹,这是怎么回事,芷儿的手臂不可能在瞬间就变成腐肉,这其中一定有原因是不是?”

        荀久微微叹了一声,从袖带里将丝帕层层包裹着的那串祖母绿拿出来递到季黎明面前,问:“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东西?”

        季黎明不明白这个时候荀久把这东西拿出来做什么,但他还是压下心中疑问,答:“这是苗疆上贡的祖母绿,总的只有两串,当年先帝分别赐给了先皇后和季淑妃,也就是今天的季太妃。”

        荀久勾唇冷笑,“你说得没错,先帝赐了一串给先皇后,结果先皇后死了。”

        季黎明面色大骇,“你,你说什么?”

        荀久没回答,继续道:“而另外一串,先帝给了季太妃,季太妃见季芷儿喜欢便转送给了她,也因此,季太妃躲过了一场浩劫。”

        季黎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

        “两串祖母绿上面都有毒。”荀久指着祖母绿上面雕刻出来的细小纹路,正色道:“那种毒就藏在这些非常细小的纹路里面,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但若是日日将这东西戴在手腕上,则时间一长,毒素便会入侵体内,只不过毒始终处于潜伏期,发作不了,平素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季黎明脸色惨白,“你的意思是,那些虫子是引子?”

        “不是。”荀久摇摇头,“我来之前,泡了药浴,所有的药材都是经过精准算计的,药浴过后,我全身是药味,而这种混合药味便是季芷儿体内之毒的引子,所以在我刚踏入小厅的时候,季芷儿其实已经毒发了,只不过她还不知道而已,那些虫子专门吃腐肉,自然全都围着她去。”

        季黎明仍旧惊魂未定,“那你说的九色花……”

        “表哥……”荀久微叹一声,“我今日在府上突然得知你在季家竟然陷入了两难境界,其实那一刻我是很心痛的,本不想用这样残忍的办法,但季芷儿欺人太甚,千依再不济,那也是你和阿笙的亲妹妹,是堂堂皇室公主,怎能任由人如此欺凌?我今日取季芷儿一条胳膊,算是帮你报了仇,也帮千依报了仇,你别怪我心狠才是。九色花这种东西的确是有,但它毒发却不是季芷儿这个样子的,我之所以要利用九色花,就是想借机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狠狠惩治季芷儿。”

        “不怪你。”季黎明感动着摇摇头,眼眸中尽是激动的泪花,“能得表妹如此费心费力,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至于季芷儿,便是你不说,我今日也会狠狠教训她的。”

        弯唇一笑,荀久道:“原本想取她性命,但我觉得与其让她痛快地死还不如让她苟延残喘,日日活在被虫子啃噬的噩梦中。”

        扫了一眼四周,季黎明道:“千依还在里面,我担心待会儿二婶娘会作妖,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荀久点点头,抬步跟上季黎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厅。季芷儿身上的虫子已经停了下来,刚好啃噬完她一整条手臂。

        右手臂整只没了,季芷儿在感觉不到奇痒难耐,这时候才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整张脸皱成一团,她在地上打滚。

        季黎明进门时刚好看见这一幕,眸光一寒,他手心凝聚了几分真力,悄然无声地将地上残存的一点点腐肉弄到季芷儿面部。

        那部分腐肉本是被季芷儿压着,虫子们没感觉到,此刻闻到气息,立即风一般掠回来不由分说就爬上季芷儿的脸。

        “啊啊啊——”季芷儿没想到虫子会去而复返,立即疼得惨叫。

        在场的人,一个都不敢上前帮忙,就怕那虫子也钻到自己身上来。

        纵然二夫人是个母亲,在这一刻,亲情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她吓得全身都在颤抖,跪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虫子将季芷儿的脸咬得血肉模糊。

        “娘——我不想死啊!你快求荀久放了我。”季芷儿气息微弱,仅剩的那一只手不停地去抠脸上的虫子,可虫子的触角上除了小钳子之外还有倒钩刺,她越抓,虫子就钻得越深。

        季芷儿的整张脸就像被人活生生剥了皮,完完全全血肉模糊,看不清一丁点儿完好的皮肉。

        虫子们将那块腐肉抢食完,这才优哉游哉地爬回了荀久的小瓷瓶里。

        二夫人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

        顾嬷嬷眼尖,立即惊叫:“不好了,二夫人喘症犯了!”

        ------题外话------

        十二点来刷二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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