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你找的那孩子

“不哭了？”谭湎放开差点吓傻了的白音，退后几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脱下外袍，在一旁挂好，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桌边坐下，神态如常地喝了起来。

        这下该轮到白音发疯了，这鬼皇子，不会是个疯子吧！

        白音惊恐地盯着颇有仪态的谭湎看，一刻不敢放松，生怕捕捉不到他那细微的变化。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谭湎依旧坐着，面容疲惫：“以后不允许你再去找武贞德。”

        “凭什么？”白音见谭湎离自己很远，确保这样的距离在谭湎突然攻击自己的情况下，自己有十足的把握逃脱，才大胆的用言语反击。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清楚？”谭湎的语气很肯定，好似知晓读心术，能够看透人的心灵一般。

        白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贞德也已经暴露了？谭湎已经知道我们是一伙的？都是青沭国派来的细作？

        白音想到这里几乎竖起了全身的汗毛，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她和武贞德的处境都很危险，谭湎随时都能让她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莽撞惯了的白音此时却不同以往一样的冲动，而是尽最大能力平静了下来，毕竟这是真正关乎性命的事。

        “我不就是想去拿回簪子吗……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去要回来！”白音用这个原因试探着谭湎，静观他的下一步反应。

        “如果一定要我挑明了说，那我来替你捋一捋好了。”谭湎又起身走向白音，猜不出谭湎要做什么的白音，赶忙一路后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看着白音畏惧的模样，谭湎的脸上居然浮起一抹笑容。浅浅的笑，如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漾起圈圈涟漪；如嫩草染绿荒芜的土地，唤起勃勃生机；如蝴蝶飞过广阔的天空，平添斑驳色彩……

        虽然这笑容很快消失不见，但谭湎知道，眼前的这个细作，与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不一样。她好像是一个遵从父令去买酒的孩子，只知道行动的目的，却不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事、要来玄中完成任务，却不知道她的国家在交给她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抛弃了。

        “你是青沭国派来的细作，在幕后人员的指使下不明不白地利用了我的恩人的容貌接近我，继而嫁给我。本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的你，却没料到结婚没几天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深知处境不妙，就想到了武贞德，也许并不是你想到的，有可能是你们的人曾经告诉过你的，武贞德的家庭背景以及我与她结婚的复杂原因。于是你就想去联合武贞德，一起来对付我，或者说——联合武将军，一起来对付玄中，你说对吗？”谭湎把白音的行为所表现出的想法分析得十分透彻，他此时的样子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表演。

        白音听前胆战心惊，听后却松了一口气。原来谭湎还不知道武贞德是青沭国的细作这一回事，但却误会了玄中的将军。敌国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好戏，想必哪个对手都喜欢看吧。

        于是白音故意装出一副你居然发现了的样子给谭湎看：“你居然——”

        “我居然知道你的想法。”谭湎接过白音的话，语气变得温和：“你若想活命便不要再去找武贞德，我会派人看着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

        “你要软禁我？！”白音听到这儿坐不住了，她可是还有大把青春的好时光没度过，不能轻易答应谭湎这无理的要求！

        “不是软禁，只是不让你去见武贞德一人罢了，其他人我不会阻拦。”谭湎拿起刚刚挂好的外袍再次穿好，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一天折腾下来，天色已晚，白音见谭湎不在自己殿内待着，不由一问。

        “今天你留在这里，其他的不需要知道。”木门“吱呀”一声合住了。

        谭湎左拐右拐地绕进了皇宫后花园中的一处废弃仓库，推开满是尘土的柴门，那人果然已经等在里面了。

        “你迟到了。”武杝一脸嫌弃，“不会是跟郡主****到现在吧？”

        看着武杝脸上调戏般的神色，谭湎没好气地回答：“送你的人我不会碰。”

        “那就好。”武杝拍拍谭湎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要不然我就不告诉你这个消息了。”

        “有新消息？”谭湎眼前一亮，疲倦的神色瞬间消失，只剩下迫不及待的期待模样。

        “有是有，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武杝故作为难：“除非……”

        “别太过分啊。”谭湎斜着眼用眼神警告着武杝别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武杝看谭湎这副样子不禁大笑起来：“看把你吓得！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我发誓！”看着谭湎半信半疑的眼神，武杝也没再多兜圈子：“请我吃顿大餐。”

        “就这么简单？”谭湎不敢相信，他太了解武杝这个人了，一身极高的武功，只要他自己愿意，别说大餐，就连御膳房的饭菜都能搬个精光，居然还需要自己请他吃饭。

        “你不知道那边的饭有多难吃，我想劫点好吃的都没地方劫，以后我可不想去那种鬼地方给你打听几辈子以前的事了。”武杝像个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抱怨起来。

        “行行行，肯定请你吃，所以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得到什么消息了吗？”谭湎对此心急如焚。

        见谭湎这副样子，武杝也就直截了当地说：“是这样，根据咱们安插在青沭国的线人提供的消息，你所描述的那种装扮，在青沭国只有公主有资格、有条件那样打扮，这样看来你的救命恩人十有八九是个公主。”

        “能查出具体是哪个公主吗？”谭湎继续追问。

        “皇室里的事查起来并不容易，一旦暴露，我们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武杝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这件事情的调查难度。

        “按照你描述的年龄，今年她应当在出嫁的年龄段，但人家具体多大嫁人我们不得而知。而青沭国的现任皇帝一共只育有三位公主，其中两位已经嫁往青沭国外，还有一位十几岁的时候丢掉了。青沭国里许多百姓都知道皇室的三位公主中有一位生过一场大病，脑子烧糊涂了，即使皇帝把人送到远在昆仑山的神医那里也没有治好。那孩子忘记了许多事情，智力也有所下降，但幸运的是她依旧健康地活着。”武杝说到这里摊着手道，“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谭湎皱起眉头：“仅凭这些根本确定不了那女孩的身份。”

        “你就知足吧。为了这些，咱们的人已经在冒着生命危险打听了。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可是足够引人注意的，别忘了，细作的安全法则是越低调越好。”武杝的话提醒了谭湎，自己确实不该急于求成，仅仅为了解决自己的私人问题，就置效忠于自己的将士的性命于不顾的人还配为他们所跟随吗！

        “那是他们的能力问题！”门外突然传来的男声立即让屋内的两人警觉起来，但谭湎很快就发现，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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