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悉的陌生人

九

        今天小艾丽莎起床比金胡子早，用过早餐，早早来到控制室，径直去了里屋。

        小艾丽莎有意放慢脚步，情不自禁的逞娇呈美，秀丽端庄，举步轻摇地先来到光头男孩面前。

        光头男孩递过一杯饮料，小艾丽莎摸了一摸男孩的光头“错怪你了。”光头男孩使了一个莫名的眼神，小艾丽莎忙改口“谢谢你！”

        光头男孩“不客气！”对小艾丽莎使一个，表示不用客气的眼神。

        小艾丽莎心里一亮，不用说，已经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刚刚说错怪你了，是很多天以前的事，光头男孩怎么会理解，被突然冒出来的语言，当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小艾丽莎“你不喝吗？”

        光头男孩“不喝，你喝。”

        小艾丽莎“你真好！”

        光头男孩“你也真好，你很漂亮！”

        小艾丽莎和光头男孩一来一去，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小艾丽莎逗得欣喜若狂，额手称庆。然后对光头男孩摆了摆手，光头男孩微微点头示意。

        小艾丽莎同样举步轻摇，来到其中一位机器人观测员身边，“你好！”

        机器人观测员“你好！”双目依然注视前面屏幕，头也没有回。

        小艾丽莎“有问题吗？”

        机器人观测员“正在处理中。”

        小艾丽莎“什么时候回复？”

        机器人观测员重复“正在处理中。”

        旁边的观测人员为机器人观测员解围，“小艾丽莎，它所有的处理数据，会发到我们控制台。它每时每刻扫描，每时每刻识别，每时每刻发现，每时每刻运算，所有结果每时每刻发送到控制台。所以它每时每刻在处理，当你问她，它即处理即发送，即发送又即处理，只能这样回答你。”

        小艾丽莎“倒也是，处理速度比回答快，一直在处理中。”顺口漏出一句“工作狂。”

        “是的。”

        小艾丽莎没想到这句倒听进去，反应这么快回一句。小艾丽莎凑近机器人观测员面前，机器人观测员的双眼发光，双眼眨也不眨，不受干扰。双眼所接受的信息，所接受的数据经过心算，经过大脑运算，迅速处理中。

        小艾丽莎移步到观测人员旁边，“有问题吗？”

        观测人员“没有。”

        “灰色天体情况如何？”

        “正常。”

        “你也是机器人吗？”

        “不是。”

        “你能不能多说几句！我被你们搞疯了！”

        “对不起！小艾丽莎，我们工作用语精简扼要，习惯了。”

        “好吧！我服了你们，今天我偶尔一次，放下工作的包袱，偶尔一次，表现出女人温柔的姿态，偶尔一次放松一下心情。我一人说了这么多，你们这么多人，就这么几句，让我服了你们，让我快疯了。”

        其实，小艾丽莎秀外慧中，美丽大方，今天就想偶尔聊几句，听听闲话也好，听听对她赞美也好，甚至拍个马屁也好，没想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喝咖啡饮料，”小艾丽莎正要起身离去，光头男孩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一杯咖啡饮料，杯子旁放了一块巧克力似的食品。

        小艾丽莎重新坐下，摸了一摸男孩的光头，“还是你懂我。”

        光头男孩放下盘子，“是的，”对小艾丽莎使一个同情的眼神。

        小艾丽莎“谢谢你！”

        光头男孩“不客气！”又对小艾丽莎使了一个，表示不用客气的眼神。

        小艾丽莎“你眼睛真漂亮！”

        光头男孩“不客气，你真漂亮！”

        小艾丽莎“你也真漂亮！”

        光头男孩“不客气！”

        小艾丽莎心想，光头男孩怎么又转过来了。

        观测人员为了不让小艾丽莎扫兴，为了不让刚刚有点起色的气氛冷下去，对小艾丽莎说：“今天偶尔听到你言笑晏晏，有点不习惯。因为工作上的习惯，日久天长的工作用语，也就潜移默化，成为我们平常的用语习惯。工作之外有时听听音乐，你呢？小艾丽莎？”

        小艾丽莎刚刚想，这一切被领导层面程序化了，工作也程序化了，也带了生活程序化，所以失去了情感化。被观测人员指名道姓一问，突然打断了刚刚想的思路。词不达意地“我吗，工作之外，嗯，那个工作狂。”觉得不对，马上刹车住嘴。差点漏出工作之外，昨晚累得回家倒头就睡，那个工作狂回家还不依不饶，干的好事。立即搪塞一下“和你差不多吧！”

        “什么时候一起听音乐吗？”

        “好，一起听。”

        “喜欢什么音乐？”

        “催眠的。”

        “我明白了，那是温和舒缓，消除疲劳，疗愈的音乐。”

        “是的，音乐你比我懂，听起来感觉舒服就是了。”

        “催眠的疗愈音乐，我们不能一起听？”

        “哇呜！明白你的意思，一起疗愈，一起催眠，不知不觉催眠到了一起……”转而一想“你不是反问吧？你是挂一枚倒钩吧？要不就是想挖一个陷阱？”

        “不说你不高兴，说说话，怎么疑问这么多？”观测人员心里嘀咕道，虽然你天姿国色，毕竟年长一辈。自己也不想想，你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我要吃天鹅肉，总要找个小天鹅吧！老天鹅肉怎能咬得动，再说有个公鹅围着你呱呱叫，谁惹得起！

        小艾丽莎想想刚刚观测人员说的话，虽然有点不中听，但是倒也是，刚聊起来，疑问这么多，怎么再聊下去。

        观测人员继续“晚上来了再说，行吗？”

        小艾丽莎想不能再有疑问，不能再犹豫，不假思索“行！”脱口而出。

        小艾丽莎不知观测人员葫芦里藏些什么，不知观测人员要给她下什么药。暗暗想到：晚上去就去，谁怕谁！

        小艾丽莎和金胡子用过晚餐以后。出门坐上无人驾驶小车，小艾丽莎“去升降机。”

        一会儿，无人驾驶小车发出“升降机到了”的声音。

        小艾丽莎和金胡子乘升降机来到二层，换了一辆无人驾驶小车，小艾丽莎“去观测员家。”小车没动，只见前排屏幕显示一堆乱码，一阵乱七八糟，无厘头的搜索。最后出现一排名单，原来有几个观测人员，让小艾丽莎选一个。小艾丽莎恍然大悟，刚才没有报名字，立即用手点击了一位，小车才开始启动行驶。

        晚上的二层静悄悄的，一些居住的，居家办公的，幼儿教育的都在这层。网格化街道，便于安全出行，便于自动化管理。

        无人驾驶小车驶过一个个路口，驶过一个个路灯。路边的路灯都装在路口转角处，路灯光线不是很亮，电源都来自于人造太阳能。红色星球地表上面的自然环境非常恶劣，吸收太阳能源时好时坏，不能持续保持电源。人造太阳能源，能持续保持电源，路灯不是很明亮在情理之中。

        前方又转了二个弯，车停在比较偏僻的，房型和小艾丽莎同样的房型门前。小艾丽莎和金胡子跨出了车门，刚靠近观测人员家门口，门自动开了，原来门外摄像已经通知主人，主人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小艾丽莎和金胡子一进门，整个小房间简直爆棚了。大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站在小艾丽莎和金胡子面前，围了半个圆圈。有的说欢迎，有的问好，有的问事，有的第一次见面打个招呼。小艾丽莎和金胡子来不及应付，不知道先回答谁。慌乱地都回复“好，好，好。”

        一阵热闹过去后，稍稍平静了一些。小艾丽莎回想起，这些都是在各个科室，做助理员、做检验员、做操作员、做观测员。做程序员的年轻一辈。

        观测人员“小艾丽莎和金胡子是我们的特邀人员。”大家又欢腾起来，又鼓起掌来。观测人员又“周末音乐会开始啦！”

        小艾丽莎和金胡子面面相对，同时憬然有悟，原来两个都是工作狂，忙来忙去，忙东忙西，把日期都忘了，把周末都忘了。

        这样的聚会，这样的音乐会，这样的热闹，甚至这样的记忆，早已抛到脑后。不知那一年被丢失了。

        那汽笛似的音乐旋律拉响了，音乐由低到高，一声高过一声，音乐由轻到响，一声超过一声。音乐赋予生命的力量，横空出世。音乐敲击生命的窗棂，飘然出世。

        音乐的荡气回肠，让小艾丽莎和金胡子顿开茅塞，回过神来。左看看右看看，刚刚坐在周围的年轻一辈们，不见了。都进了音乐的多维空间里，都成了乐队的一员。

        音乐填补了生命的空白。

        哇呜！那是上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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