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在那之后，父亲就退出了鬼杀队，一直在家陪伴着母亲。”炼狱杏寿郎脸色平静地说道，但是浅羽雪奈却觉得他的头发好像有些耷拉了。

        “不愧是读心鬼啊，这个血鬼术看上去没有很大的力量，却击败了一个柱啊。”浅羽雪奈喃喃自语，“没有被杀死，却被打败了么？有些……让人不甘心啊。”

        炼狱杏寿郎双手突然撑住桌沿，金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在那之后，我便知道，一个优秀的剑士，不能只修炼自己的□□，心的修行也绝不能落下！”

        你可以杀死他，但你永远不能打败他。浅羽雪奈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那后来呢？你接替你父亲成为了炎柱？”

        “后来，退出鬼杀队的父亲再也没用过日轮刀，也不愿意教导我呼吸法，他只是说，杀不了鬼王，杀再多的鬼也没用，只有有才能的人才可以改变这一切，其他人的努力毫无作用……”

        “当然不是！”她非常没有礼貌地匆忙打断他，“每一个人的努力都是有用的！成功离不开任何一个人的付出！即使再微小，即使只杀了一个鬼，也是救了很多人！”

        双手还放在桌沿上，身体仍然端坐的炼狱杏寿郎柔和了神色，看着激动地撑着桌子站起来的浅羽雪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跟浅羽少女的想法一样哦。”

        看到他金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礼貌的浅羽雪奈有些脸红，她慌忙坐下，“总之，总之你们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都没有白费！”

        “唔姆，我也这样认为。”炼狱杏寿郎收回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笑着看向慌乱的少女。

        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浅羽雪奈赶忙转开话题，“然…然后呢！没有父亲的教导，你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了柱？”这还不算有才能吗？

        给少女和自己续上一杯茶，炼狱杏寿郎继续给少女讲述，“唔姆！即使父亲没有教导我，我也想成为鬼杀队的一员，所以我自己看书，自己练习，学会了炎之呼吸，后来……”

        炼狱杏寿郎坐在茶室给浅羽雪奈讲了一下午过去发生的事情，浅羽雪奈是个非常捧场的听众，两人相聊甚欢。

        天色渐晚，炼狱一家热情地留浅羽雪奈吃晚餐，浅羽雪奈本有些拘谨，但是看到父子二人连吃几大碗，炼狱杏寿郎还在喊着“好吃”，那一点不安瞬间消散无踪，他跟着一旁的炼狱千寿郎小口小口慢慢吃饭，的确很好吃啊，而且仿佛回到了无限列车上一样，食欲渐长。

        晚饭过后，炼狱瑠火还是没有醒过来，但是红润健康的脸色与有力的心跳声，暂时安抚了炼狱慎寿郎的心。

        安慰三人这是正常现象，答应明天还会过来看炼狱瑠火后，浅羽雪奈踩着夜色回到了蝶屋。蝶屋大门依然紧闭，但这怎么拦得住一只猫呢？

        变成猫咪，轻轻蓄力就跳上了墙，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阿拉，还知道回来啊？”

        “喵嗷！！！”吓到浑身炸毛差点掉下去的浅羽雪奈回头，离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蝴蝶忍站在她身后，蝴蝶羽织在轻微的夜风中飘摇，“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就算了，还欺负鎹鸦？欺负鎹鸦也就算了，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啊？”

        任由蝴蝶忍揪住她的后脖颈提溜着回去，浅羽雪奈四肢耷拉着，全身仿佛都写满了“我错了”三个字。蝴蝶忍视若无睹，提着她往病房走，“今天来了一些受伤剑士，不过伤势都不怎么严重，有几个甚至是训练时弄伤的！”蝴蝶忍不疾不徐地走着，“本来不需要使用你的血鬼术，让小葵他们处理就好了，但是我还有几个地方想弄清楚，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哦。”

        大魔王发话了，浅羽雪奈哪敢不从。

        到了病房，她见到了“伤势不怎么严重”的锖兔和“训练时弄伤”的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

        锖兔的伤势也不能说不严重，几道伤痕横贯整个小臂，深可见骨，若是不好好处理以后怕是刀都拿不起来，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被紧急处理止了血的手臂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一旁的富冈义勇也死死盯着锖兔的手臂，他身上的伤倒是真不严重，是一道刀伤，从手臂擦过而已。

        炭治郎的伤则有些滑稽，伤在了额头，浅羽雪奈觉得，还好伤在了头。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位师兄，嘴里还在安慰着，“锖兔师兄放心吧！雪奈小姐一定能治好你的手的！”嘴平伊之助一身的细小伤口，毫不在乎地在一旁呼呼大睡。

        灶门炭治郎第一个发现了蝴蝶忍和浅羽雪奈，他高兴地和两人打招呼，并期待地看向浅羽雪奈。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蝴蝶忍松开手，她在落地的一瞬间变回人形，来到锖兔床前。锖兔抬起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又要麻烦你了啊。”她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忽视他呆住的神情，近距离看到这个伤口，果然很严重呢，她慢慢开口：“你是不是想退休了？”

        “退休……？”

        “就是不想再当鬼杀队剑士了。”

        “当然没有！我还想继续杀鬼！”

        “那你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你的手臂筋脉都断裂了，用普通的方法，即使接上，你也拿不起刀了。”浅羽雪奈没有急着动手，她看着锖兔雾灰色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你拿起刀后，手臂会止不住地颤抖，然后刀就会掉落，这是你控制不住的，不仅是刀，任何重物都是如此，更严重的，你可能连筷子都拿不起。”

        锖兔张开了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继续说，“你想说你还有左手？你左手练刀需要多久？重新练呼吸法？现在身体健全的你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觉得只有左手的你，能当多久剑士？”

        锖兔抿起了嘴，垂眸没有说话。

        一旁的富冈义勇冷淡地说：“作为鬼杀队剑士，即使多杀一只鬼，都是有意义的。”

        灶门炭治郎将头砸在枕头上，义勇师兄怎么能这么说啊！

        但是锖兔没有反驳，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浅羽雪奈看向富冈义勇，抱起了双臂，“我没有说你们做的事没有意义，但是，在与鬼的战斗中保护自己也是非常必要的，培养一个剑士是需要时间的，培养一个优秀的剑士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运气，你们的师傅培养出你们，就是为了看你们送死吗？”

        “师傅培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尽可能的多杀鬼！”

        “是尽可能的，但不是让你们以消耗自身为代价，你们必须学会保护好自己，你们活下来了，才有机会杀更多的鬼甚至是鬼王。”

        “你也是鬼，但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富冈义勇平静地说，我们的工作是杀鬼，这是必须做的，你的工作是保护我们，有你在我们就很安全，即使你也是鬼。

        灶门炭治郎：“？！！！！”他好想捂住义勇师兄的嘴啊！

        锖兔抬起双眸，有些慌乱地看向浅羽雪奈，“义勇的意思是，这是因为有你在啊！”

        浅羽雪奈没有说话，垂下眼帘，发动血鬼术治好了锖兔的手，血鬼术的光芒过后，她低声说了句，“假如没有我呢？”

        说罢，便变成猫从窗户跳了出去。

        锖兔看着恢复如初的手臂，回想刚刚的低语，也沉默了，如果没有你，我大概早就死了吧……

        蝴蝶忍收回了本子，本来想让雪奈说一说水呼三人，没想到富冈义勇误打误撞戳到了浅羽雪奈的地雷……她叹了口气，让谁去开导她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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